第118章 我可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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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昭陽殿。
    貴妃娘娘李氏愁容滿麵,“栩兒當真決定要親自前往徐州剿匪?”
    魏朗栩焦躁地在屋子中央來回走了兩步,隨後停在貴妃麵前,沉聲道:“母妃,這次我若不去徐州,一旦被其他人發現西山私兵的存在,可就是謀逆大罪。”
    貴妃也知事態嚴重,但她對西山這個地方實在已經有了陰影。
    當年宋肅也是如此這般,請命帶兵前去剿滅流寇,結果落下殘疾,現在連命都沒了。
    所以忍不住憂心道:“可是栩兒你從未帶過兵,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你要是有個好歹,母妃該如何是好?”
    魏朗栩卻滿不在乎,笑道:“母妃難道忘了,不管是西山的匪徒還是私兵可全都是我的人。這場戰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可是一旦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勢力即將被自己親手摧毀,心裏的怒火還是壓抑不住,拳頭狠狠砸向桌麵,震得一隻青玉茶杯晃了幾晃,杯中的茶水溢出,緩緩流向他的拳頭,他卻像毫無所覺。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在後麵搗鬼,我一定要將此人碎屍萬段!”說罷又狠狠捶了桌麵一下,心有不甘道:“若是再晚一年,不,就算再晚半年,局麵也會不一樣,隻可惜,隻可惜偏偏是在現在。”
    貴妃此時也從他口中聽出深意,問道:“栩兒的意思是,範意前往西山並不簡單?”
    魏朗栩冷笑一聲,“他一個大理寺卿,好好的京城不待著,突然跑到西山,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聽說,範意離京那日,梁國公府的世子也在父皇內寢中,不知和此事有沒有關係?”
    貴妃臉色一變,“若此事當真牽扯到梁國公府,那就麻煩了。梁國公這麽多年從不參與儲君之爭,若這件事真是他的意思,那就證明他終於還是站隊了。”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如果真的有人拉攏了梁國公府,那恐怕他們的勝算又少了不少。
    …………
    禦書房內,佑章帝魏廣身著玄色九龍袍,端坐在紫檀木黑漆書案後,冷眼睨著下方跪著的兩人。
    這兩人一人是大理寺少卿狄雲,一人是禁軍統領白一州。
    “範意失蹤這麽多日,你們竟然現在才發現。”佑章帝手指不停敲打著桌麵,聲音不耐,“我記得西山上一直有匪患,可有此事?”
    “是。徐州太守每年都在剿匪,但似乎一直沒有成效。”
    “所以此次範意很有可能是被這些土匪抓了?”佑章帝手指一停,問道。
    白一州一頓,隨即回道:“十之八九。範大人此次去西山,隻帶了一小隊人馬,很有可能是誤中了山中陷阱,才會被人抓住。”
    “當然也有可能是出了其他意外,不過,落入匪徒手中的可能性最大。 ”
    “前兩年受各地災情影響,朝中一直沒有多餘的精力,才會放任徐州的山匪不管,現在既然出了範大人一事,臣建議立刻派兵前往徐州剿匪。”
    佑章帝沉吟片刻,遲遲拿不定主意。
    這幾年他早就被磨光了銳氣,對用兵一事謹小慎微,處處小心。這也是這兩年徐州太守明明剿匪不利,他卻寧願年年給錢也不願派兵的原因。
    戰亂,任何原因的戰亂,他都害怕。
    可是如果連一國之君都害怕戰爭,畏畏縮縮,那這個國家也離滅國不遠了。
    而就在此時卻聽外麵的太監來報,“貴妃娘娘和六皇子求見。”
    佑章帝微微蹙眉,但最終還是說道:“傳。”
    隨即便看見貴妃李氏和六皇子魏朗栩緩步進來。
    “臣妾拜見陛下。”
    “兒臣叩見父皇。”
    見兩人行禮,佑章帝抬抬手,溫聲道:“都起來吧,地上涼。”
    李氏柔聲道:“謝陛下。”
    而魏朗栩卻遲遲未起身。
    佑章帝略帶疑惑,問道:“皇兒這是怎麽了?”
    魏朗栩連忙朗聲道:“兒臣聽說範大人在西山失蹤,所以想向父皇請命,親自率兵前往徐州,剿滅山匪,為父皇分憂。”
    白一州一聽此話,低垂的眼眸中露出一絲興味,看來這位六殿下是準備出手了。
    畢竟迄今為止,還未曾有哪個殿下親自領過兵。若六殿下此次真的成功率兵剿匪,那朝中幾大勢力必將有所改變。
    現在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佑章帝目光沉沉看向自己這個兒子,沉吟片刻,道:“準了。”
    話音一落,屋內幾人神色各異。當然魏朗栩和貴妃娘娘自是欣喜若狂。
    …………
    秦煙年縮在角落裏,呼吸急促且灼熱,不用測量她都知道自己肯定發燒了。
    但她這身體能一直撐這麽久已經很出乎她的意料。
    這是一間麵積不小的石室,進來之前就發現入口是山洞,因為不見天日,也不知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石室就像她以前看過的電視一樣,被分割成一間間牢房,中間用巨大的柱子隔開,彼此之間能交流。
    她和範意就被關在兩間相鄰的牢房裏。
    鼻尖還可以聞到濃重的血腥味,應該是之前關押的人留下的。
    範意坐在牆角閉目沉思,他對秦煙年說的趙祁昀會來救他們始終保持懷疑的態度。比起這個,他更願意相信京城裏在失去他的消息後,陛下派人前來尋找。
    過了片刻他才恍然覺得耳邊太過安靜。
    之前隔壁那位新夫人可是一直在鬧騰,不是被老鼠嚇得尖叫,就是嫌棄環境太髒,要不就是各種碎碎念,一會兒想吃燒鵝,一會兒想睡大床,總之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消停過。
    範意突然意識到什麽,連忙跑到兩個牢房的隔斷處,叫道:“夫人,夫人。”
    秦煙年有些煩,耳邊似乎一直有嗡嗡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叫自己。
    輕聲呢喃,“別叫了,範大人。”
    範意聽到她的聲音,鬆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麽樣?”
    秦煙年眨了眨眼,身子緩緩躺下,冰涼的地麵似乎緩解了身體的灼熱,扯了扯嘴角,古怪道:“我好像看見我太奶了。”
    “什麽?”
    “我說,我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