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互相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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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不餓呢?你肯定餓了。我一會兒請你吃糯米圓子,加上我親自做得桂花糖漬,肯定是人間美味。”
    秦煙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顧自做了決定。
    趙祁昀聽得無奈,這人最近可能是太過無聊,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做吃食上。當然,這些東西基本上都進了趙祁昀的嘴,隻是可惜,他這夫人在廚藝上實在沒什麽天分,味道總是不盡如人意。
    就連風青吃過一次後都曾委婉地建議,讓她放棄下廚,但這人偏偏在這件事情上,難得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大概半個時辰後,一碗糯米圓子安安穩穩放在了他的麵前。看起來倒是比往日的東西更有食欲,金黃的桂花蜜點綴其間,煞是好看。
    “你嚐嚐看,這圓子煮熟後,我按棉夏的方法,放到井水裏過了一下,說是更軟糯。”
    趙祁昀歎了口氣,認命地拿過勺子嚐了一口。
    “如何?”秦煙年有些激動,瞪著眼睛看他。
    慢條斯理又吃過一口,味道的確比之前更好,不過他也隻是淡淡道:“尚可入口。”
    “怎麽可能?”秦煙年明顯不信,“明明棉夏她們都說好吃,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要不明日讓風青幫你看看?我聽師父說過,人壓力太大的時候,五感就容易出問題。你可不能諱疾忌醫,不然年紀輕輕就……”
    “看來夫人很閑?”
    趙祁昀突然放下勺子,不疾不徐問了一句。
    秦煙年瞧著他雲淡風輕的臉,立刻幹笑兩聲道:“我錯了,是圓子太難吃,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著就準備開溜,可目光一掃,就看見人放在一旁的圓子,想著也不能浪費,又小心翼翼把碗端走了。
    夜半。
    秦煙年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她剛一動,趙祁昀便也跟著醒來,問道:“怎麽了?”
    “胃不舒服。”她蹙著眉,語氣懨懨,“可能是晚上那半碗圓子……”
    也不能怪她貪吃,她其實總共就吃了兩個,就是想著吃多了會不消化。哪知懷孕後連這麽一點東西都受不住,現在整個胃裏又脹又難受,連帶著孩子也開始鬧騰,踢了她好幾下。
    趙祁昀眉頭緊皺,起身點了燈,又替人診過脈,確定沒有問題,才出門吩咐人準備山楂蜜水。
    這人懷孕後,他便不再隨意喂她吃藥。
    “趙祁昀,你幫我揉揉肚子,我難受……”
    秦煙年伸手拽住人衣角,可憐兮兮道。
    趙祁昀沒有說話,隻靜靜看了她一眼,而後才重新上床,扶著人小心躺下。
    隨後,伸手探入人寢衣下擺,避開胎兒所在的位置,不輕不重地打著圈揉按。
    秦煙年舒服地歎息一聲,眯著眼道:“還是知也哥哥按著最舒服。”
    男人的手掌有練武時留下的薄繭,比起棉夏她們,每一次揉按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很舒服,但具體又無法形容。
    此時,趙祁昀卻突然出聲,“從明日開始,你不用進廚房了。”
    “啊?”秦煙年聞言,立刻睜大眼睛,反對道:“不要。”
    她就隻剩這一件事可以做了。
    “你不能剝奪我的興趣愛好!”
    哪知對方隻輕描淡寫回了一句,“這種喜好不要也罷。”
    “……”
    抿了抿唇,恨恨閉上眼睛,在心裏把人罵了一百遍。
    最後,就連喝山楂蜜水也不等人遞過來,自己一把搶過,咕嚕咕嚕灌了一大碗。趙祁昀見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
    “殿下,平南城已經落入大蒼手中,不出意外,四沙也快了。”
    半個月前,燕衡得到消息時,剛從宮裏回來。
    他抓過桌上的茶盞一口氣飲盡,笑道:“看來先生果然沒有說錯,他們的目的就是想拿下靜安城附近的三座城池,然後借此繼續往西北推進。”
    “我隻是沒想到他們如此大膽,竟然同時對三城用兵。不過好在,我們本就已經打算放棄。”
    段紫山蹙了蹙眉,冷靜道:“也算是意料之中。但恐怕再過段日子,他們也會反應過來。”
    “這是自然。不說先生那位師弟,就是趙祁昀本人就已是心思詭譎之人。”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都很明白接下來才是硬戰。
    而現在最關鍵的是,誰先能揣摩到對方的心思,誰就能占下先機。
    “殿下,花家二公子求見。”
    這時,有小廝前來稟報。
    “連雲?”燕衡麵露疑惑,“他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快,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花連雲便跟著人進了書房,隻是他身後還跟著一人。
    “見過殿下。”
    “不必多禮。”燕衡抬手示意人起身,而後將目光移向另一人,“不知這位?”
    一般來說,他的府邸不會隨意讓生人進來,想來這次護衛們也是看在花家二公子的份上,才會讓人進門。
    “草民名叫木言,原是大寧人。”嚴默往前走了一步,緩聲回道。
    “大寧人?”
    聞言,燕衡迅速和段紫山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那你怎麽會到了北戎?”
    “當初是我在蒼南山脈救了他。”此時,花連雲接過話,簡單說了二人相識的過程,包括這兩年兩人的交情。
    隻在提到人身世時,看了一眼嚴默,才繼續說道:“殿下可知,木言的父親是誰?”
    燕衡沒有說話,但也隱隱猜到恐怕是個厲害人物。
    但真的從人口中聽到嚴從南三個字時,還是震驚不已。
    “你竟然是嚴將軍的兒子?”
    嚴默點點頭,沉聲道:“草民的父親的確是嚴從南。”
    嚴從南這三個字在北戎人耳中簡直如雷貫耳,當初若不是有他死守邊疆,恐怕大寧早已是北戎的囊中之物。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沒有死在戰場,反而死在本國的權力鬥爭之下。所以當初他的死訊傳回北戎時,燕衡就已經料到,大寧氣數已盡。
    隻是沒料到,大寧並不是亡在北戎手上,而是橫空出了一個趙祁昀。
    “那你此次來見我,是想……”
    聽連雲的意思,這人之前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世,現在突然告知他們,必然是有所打算。
    果然,下一刻便聽人說道:“若是殿下不棄,草民想投靠殿下。”
    “為什麽?”燕衡正了臉色,“你嚴家軍當初和我們北戎可是死敵。”
    嚴默呼吸一滯,聲音發澀道:“那不過是立場不同,現如今大寧已經滅亡,嚴家軍也不複存在,我……我現在隻想殺了趙祁昀,報殺父奪妻之仇。”
    “殿下,木公子既然想留下,我們又何必拒之門外,更何況,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眼見著燕衡還在猶豫,一直沒有說話的段紫山突然出聲。
    燕衡一愣,在瞧見人表情後,立刻明白過來,上前拍拍嚴默的肩,道:“既如此,你便留下吧。”
    “謝殿下!”
    嚴默一喜,恭敬下跪磕頭。他見狀,急忙叫人起身。
    之後幾人又說了會兒話,花連雲便帶著人起身告辭。
    而他們一走,燕衡便轉頭看向段紫山,問道:“先生這是何意?”
    段紫山麵色凝重,“我們一直以為趙祁昀這次出現在靜安城,是跟著那三萬大軍一起。但剛剛聽這位木言公子所說,他竟然早就孤身一人來了金海城。”
    “屬下猜測,他在金海一定有所動作,隻是我們還未曾察覺。現在留下這木言,也許將來會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