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周文軒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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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暖轉過頭不看他,沈明清也低頭吃飯。段正假裝咳嗽兩聲,端碗走開。
    小六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等你養好了,跟我們一起晨練吧。”
    周文軒露出雪白的牙齒:“好啊,我初來乍到很多事都不會,往後還得仰仗大家教我。”
    “客氣,往後都是兄弟了。”
    “就是,三公子不必客氣。”
    “你們叫我周文軒就好了,或者咱們論個齒序?”
    小五本來還有些惱小六這麽快叛變,突然聽到一個不懂的詞,瞬間好奇。
    隻見他放下碗,擠過來:“‘齒序’是什麽意思?”
    周文軒也不拿喬,解釋道:“就是排個年紀大小。我生日在十月,現下十四歲零兩個月。”
    其他孩子麵麵相覷,他們的年紀都是沈明清根據撿回來的樣子隨便猜的,沒有這麽精準。
    周文軒見他們為難,咬唇一笑:“或者……咱們按身高排序?”
    “切!”
    少年們發出噓聲,紛紛散開。
    周文軒得意極了,端起碗大口喝著麵疙瘩湯。
    趙暖笑著搖頭,無傷大雅,挺好。
    不管半大小子們的暗自較勁兒,趙暖指揮周文睿在火塘邊兒煨上一罐魚湯。
    “這罐湯是給靜姝還有孩子們做麵條的,大公子便守著吧。”
    他這個身子暫時也做不了什麽,讓他回屋怕他多想。
    周文睿剛剛喝了一碗麵疙瘩湯,心裏火熱。
    見趙暖給他排活,高興應下。
    又一批菊花炭出爐,周文軒全程跟在大家身後,雖然沒怎麽搭上手,但趙暖看他在用心記。
    “這便是趙姐姐說的菊花炭?”周文軒拿起一塊,隻見上麵的花紋確實是自己未曾見過的。
    “嗯,我估摸你姐的回信快到了。”
    “趙姐姐,你好厲害啊。”周文軒由衷感慨。
    這句話瞬間拉近他與其他少年的距離,小五拍拍他肩膀:“趙姐姐比天上仙女還有餘。”
    “對!”周文軒用力點頭,“我舅舅掌管十萬大軍,也無法救我。趙姐姐百兩銀子不僅救我全家,還救了你們對不對?”
    沈明清……倒也沒必要這麽比較。
    小五也用力點頭,然後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以往冬日,我們這些乞兒要死三成。沈大哥也隻能幹看著,然後春天再撿幾個替補。”
    “那今年呢?”
    小五拍拍在胸部,砰砰作響:“沒死,還無比壯碩。”
    沈明清放下一籮筐菊花炭,皺著眉:“要誇你們的趙姐姐就好好誇,幹嘛都要扯上我?”
    少年們吐吐舌頭,很快就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
    一天下來,周文軒認了五哥,也認了六弟。
    自己做了軒哥,也成了軒弟。
    正月初六傍晚,下了好幾天的雪終於停了。
    趙暖想著這個時節動物都找不到食,去下些套,抓點小野貨比較容易成功。
    段正聽到後問:“家裏沒肉了?”
    “還有。年前不是說把那幾隻打死的小野豬賣掉嘛,這一直也沒時間。咱們再弄些野兔野雞什麽的,過兩日進城一趟。”
    沈明清點頭:“行,野豬死太久了不適合買賣。順便再打聽一下表姐有沒有回信。”
    趙暖吃掉一顆燙燙的板栗,囫圇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說動就動,沈明清開始劈竹子準備陷阱。
    段正則是坐在一邊削木棍,他打算做幾把弓箭,幾杆長槍。
    少年們嘰嘰喳喳圍在兩人身邊邊幫忙,邊學習,邊天南海北的聊著。
    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周文軒在說,其他人在聽。
    妍兒這兩天都在林靜姝屋裏,周寧安醒了一看到她,就非常開心。
    於是兩個小姑娘要睡一起睡,要醒一起醒。
    趙寧煜夜裏跟著趙暖,白日睡覺就放去林靜姝身邊,醒了隨便往外麵木架上一放。
    時常都有大人在旁邊,沒有危險。
    他撿著一片樹葉就能玩大半個時辰,很是省心。
    “靜姝?”
    “姐姐,進來吧。”
    趙暖進屋,林靜姝半靠在床頭,麵前的炕桌上放著針線簍子。
    孩子們都睡著了,妍兒周寧安睡在同一邊,兩人小臉兒緊貼。
    趙寧煜則挨著林靜姝睡著,林靜姝還貼心的用棉襖蓋著他的肩。
    “我不是讓你別做針線活了嗎?”
    “我閑著也閑著。”林靜姝拿起幾雙靴子模樣的東西,“這是野豬皮做的防水靴,套在棉鞋外麵用麻繩捆一下,雪就不會打濕棉鞋了。”
    趙暖拿起不算柔軟的野豬皮靴,說道:“真巧,明日正好要出去打獵呢,這就派上用場了。”
    “真的啊?”林靜姝眼睛在發亮。
    她這幾天都很忐忑,很怕自己沒用。
    說著,她又拿起剪刀,開始剪裁豬皮。
    “那我趕趕,爭取多做幾雙,明兒你們出去幾個人?”
    趙暖想阻止,最後還是放下手。
    “我、沈明清、小一、二、三、四、五,再加個小九。段叔雖有功夫,但腿腳不便,他跟其他孩子們守家。”
    “那可需要我起來幫忙?做飯什麽的……”
    說到這裏,林靜姝突然就沉默了。
    她哪裏會做飯……
    “不用,那些個小子們都會做。”趙暖笑著安慰她,“往後周文睿也是要學做飯的,咱們山上的人不分男女,什麽都要學。”
    “他學就學,我管不著。”林靜姝手裏的針線飛快,嘴巴微微有些嘟著。
    趙暖脫了鞋,把腳放進被窩。
    她邊幫忙穿線,邊聊著。
    “我也不勸你們,鞋子合不合腳隻有自己知道。你現在是我妹妹,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
    林靜姝歎氣:“他那人說不上壞。我惱恨的是在大牢中,我被那些個獄卒動手動腳,他卻說著什麽不給家族抹黑的清白道理。”
    趙暖一窒:“他未必就是因為你有損清白才說這些,我瞧著更像是以死證忠心。”
    “是,姐姐想得沒錯。”林靜姝放下針線,看向對麵的周寧安。
    “左右我受到的閨訓也是以國、以君為重,我也不怕死。可我現在是娘啊~一想到孩子還這麽小……他怎麽就忍心帶著孩子赴死呢?”
    “人家都要他的命了,他還一點不知變通。還有我那爹娘……”
    說到這裏,林靜姝嗤笑一聲:“他們倒是全了個死諫的身後名。”
    趙暖沒說話。
    林家清貧,林靜姝病死一個妹妹已是心中解不開的疙瘩。
    林家父母去了後,家中一個半大的弟弟到現在還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