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陳工書:我為黨國立下不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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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陸軍醫院。
    急救室外長長的走廊,燈光白得刺眼,將人的影子拉得細長。
    空氣裏,消毒水的味道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鈴木中佐在走廊上煩躁地來回踱步,軍靴的後跟每一次都重重砸在水磨石地麵上,發出的急促聲響。
    他嘴裏不停地用最低沉的聲音咒罵著,從上海的治安官到法租界的巡捕。
    身上那套筆挺的西裝已經起了褶皺。
    他從未如此失態。
    王天則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麵色慘白如紙。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逃過一劫,還是該恐懼接下來即將麵臨的審查。
    急救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林楓躺在移動病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左臂的軍服被鮮血浸透,已經被剪開,露出一個猙獰的傷口。
    一名年輕的護士正用鑷子夾著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他傷口周圍的血汙。
    在周圍一片忙亂的嘈雜聲中,林楓的眼皮,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他的嘴唇顫動,用一種微弱的氣息,吐出幾個字。
    “頭暈,子彈有毒!”
    那名護士夾著棉球的手,停頓了一下。
    她隨即抬起頭,神情慌張地對旁邊的軍醫大聲報告。
    “醫生!傷者血壓持續下降,傷口有發黑跡象!”
    “子彈碎片可能帶有未知毒素,情況非常危急!”
    軍醫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從症狀上看就是普通的槍傷。
    但是患者一直說子彈有毒,讓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上海憲兵司令部。
    司令官辦公室裏,空氣凝結成冰。
    三浦三郎一拳狠狠砸在牆壁的巨幅上海地圖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地圖上的法租界區域被他砸出一個凹陷。
    “田中呢!”
    他的怒吼聲,讓整個辦公室都在嗡嗡作響。
    “上海的天都要被捅破了,我的行動隊長在哪裏?”
    “去給情婦過生日了嗎?”
    侍從官站在門口,聲音帶著顫抖。
    “報告司令官閣下,田中隊長……失聯了。”
    三浦三郎的眼神驟然一冷,轉過身,不再理會那個無用的問題。
    轉過身,叫住準備退下的侍從官。
    “廢物!”
    “回來!讓鬆本大尉滾進來!”
    很快,鬆本就來到了三浦的辦公室。
    三浦三郎沒有一句廢話,眼睛盯著他,直接下達命令。
    “立即帶一個中隊去法租界。”
    “告訴工部局那幫法國佬,帝國英雄在他們的地盤遇刺,我要他們在天亮前,把凶手馬廣元的腦袋送到我的辦公桌上。”
    他的聲音裏不帶一絲溫度。
    “否則,憲兵隊將親自進入租界,‘維持秩序’,直到把每一隻老鼠都從洞裏揪出來!”
    鬆本眉頭緊鎖,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憲兵無需任何外交程序,直接進入租界執法,這是對租界治外法權的公然踐踏,極有可能引發劇烈的外交衝突。
    但一想到小林楓一郎,他心中的怒火便壓倒了一切。
    “嗨!”
    他猛地立正,轉身快步離去。
    醫院的走廊盡頭,鈴木中佐終於找來了侍從官。
    一把將他拽到角落,聲音嘶啞地命令道。
    “立刻!用最高加密等級向東京的鬆本將軍緊急匯報!”
    “就說近衛內閣的綏靖政策已經讓上海變成了恐怖分子的天堂!”
    “小林君為了帝國的榮耀,為了粉碎國賊的陰謀,在這裏流盡了鮮血!”
    “‘桐工作’必須立刻停止!這是對帝國武士精神最可恥的背叛!”
    76號總部。
    李世群手中的雪茄,從指間滑落,掉在昂貴的手工波斯地毯上,燒出一個焦黑的小洞。
    陳第容和何天風死了。
    他最得力的兩個手下,就這麽沒了。
    一股寒意從他的背部升起,瞬間傳遍四肢。
    他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悲傷,而是懷疑。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殺機畢現,死死盯著前來匯報的心腹。
    “王天呢?他為什麽毫發無傷?”
    “為什麽死的不是他!”
    李世群不再猶豫,聲音冰冷地發布命令。
    “查!”
    “把王天和他身邊所有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給我往死裏查!”
    軍統上海站的一處安全屋內。
    馬廣元見到了新任站長陳工書。
    陳工書聽完他的匯報,臉上露出了極為滿意的笑容。
    他重重地拍了拍馬廣元的肩膀。
    “好!做得好!不愧是我親自選中的人!”
    “雖然沒殺掉王天那個大漢奸,但陳第容和何天風一死,76號就斷了兩條臂膀!狠狠打擊了漢奸的氣焰!”
    “廣元兄,你先在這裏安心休息,養精蓄銳。這件事,我立刻上報戴局長,為你請功!”
    說著,他便轉身對身邊的發報員命令道,語氣中充滿了抑製不住的興奮。
    “立即向山城發報,報告此次鋤奸行動的重大戰果。”
    “重點提一句,擊斃漢奸兩名,重傷日軍大尉小林楓一郎!”
    山城,夜色如墨。
    霧氣籠罩著這座山間的陪都,戴笠官邸的燈火,在濃霧中透出幾分朦朧。
    一份剛剛從上海發來的電報,被緊急送到了發報室。
    發報員不敢怠慢,迅速將電報內容一式三份,分別送往戴笠的官邸,以及鄭愛民和毛以言的辦公室。
    毛以言的辦公室裏,他正準備休息,有些漫不經心地接過了電報。
    然而,隻看了一眼,他整個人猛地從椅子上坐直了。
    軍統上海站策劃刺殺叛徒王天。
    76號第一處處長陳第容、特工總部行動隊副隊長何天風被當場擊斃。
    日軍大尉小林楓一郎被擊傷,生死不明!
    什麽情況?
    誰給陳工書的膽子,竟然敢去刺殺“鐵公雞”?
    毛以言的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人,就是一直看林楓不順眼的鄭愛民。
    他立刻抓起外套穿上,對著門外大喊。
    “備車!去局座官邸!”
    與此同時,在自己家中的鄭愛民,也看到了這份電報。
    他的怒火瞬間燒到了頭頂。
    誰給陳工書的膽子,竟然去刺殺王天?!
    他同樣對著門外咆哮。
    “來人!去局座那裏!”
    戴笠官邸,寬敞的客廳裏,氣氛壓抑。
    鄭愛民和毛以言分坐在沙發兩側,誰也不看誰。
    不一會兒,戴笠穿著一身絲綢睡衣,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天塌下來了?這麽晚擾人清夢。”
    鄭愛民率先忍不住,站起身來。
    “局座,剛剛收到上海站的鋤奸電報。”
    “陳工書擊斃了76號的陳第容和何天風!”
    戴笠的睡意瞬間消散,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果然沒有看錯人!
    陳工書這把刀,夠快,夠利!
    這下上海的大小漢奸,晚上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了。
    但他看到鄭愛民和毛以言陰沉的臉色,又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還有什麽事?”
    鄭愛民的聲音低了下去。
    “陳工書……還派人去刺殺了王天。”
    戴笠的心猛地一顫。
    王天是鄭愛民的單線,是他親自批準的“詐降”計劃,這件事他一清二楚。
    他立刻緊張地追問。
    “人怎麽樣?”
    鄭愛民緩緩說道。
    “人還好,沒有事情。”
    戴笠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轉向另一邊的毛以言。
    “以言,那你又有什麽事?大驚小怪的。”
    毛以言站起身,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
    “局座,陳工書他還刺殺了‘鐵公雞’。”
    “現在,‘鐵公雞’生死不明。”
    哐當!
    戴局長手中的青瓷茶杯,脫手滑落,在寂靜的客廳裏摔得粉碎,聲音刺耳。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
    陳工書……他派去上海的王牌殺手……
    一晚上,幹了三件大事。
    殺了兩個死心塌地的漢奸。
    然後……順手把他安插在汪偽政府和日本陸軍心髒裏,最重要的兩個臥底,也給一鍋端了?
    這個陳工書……能力是真強啊。
    強到……他媽的想讓人一槍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