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終極授權!戴笠密令:必要時,允許你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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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以言那句變調的驚呼,刺破了辦公室裏令人窒息的沉默。
    鄭愛民臉色慘白,盯著電報上“談判副代表”那幾個字。
    戴局長緩緩坐回那張寬大的扶手椅,沉重的身軀壓得椅子吱呀作響。
    他閉上眼,手指用力按壓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對華特別委員會……”
    他低聲重複著這個名詞,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
    鄭愛民深吸一口氣,試圖理清這團亂麻。
    “局座,這……這不對。”
    “‘對華特別委員會’是近衛內閣繞過軍部和外務省,搞的秘密對華和平試探機構。”
    “據我們掌握的情報,裏麵的成員要麽是近衛的親信,要麽是外務省的老牌中國通……”
    毛以言接話,聲音發顫。
    “他一個陸軍大尉,還是特務係統的,憑什麽進去?”
    “除非……除非有人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辦公室裏再次陷入死寂。
    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派係鬥爭的祭品。
    “近衛想和談,東條要打仗。”
    戴局長睜開眼,目光銳利如刀。
    “這個委員會,就是近衛手裏的一張牌。”
    “可現在,這張牌被打出來,塞進一個陸軍係統的年輕軍官……”
    鄭愛民民分析道。
    “他們會把這小子視為叛徒,視為近衛在陸軍內部安插的釘子。”
    毛以言補充。
    “不止。”
    “海軍那邊呢?這麽大的事,陸軍自己派人進去了,海軍會怎麽想?”
    “他們會覺得陸軍要獨吞對華談判的主導權。”
    林楓成了三麵受敵的活靶子。
    近衛派拉攏他,是想用他這張“陸軍臉”來證明“軍部也支持和談”。
    東條派敵視他,會想盡辦法抓他的把柄,甚至讓他“意外身亡”。
    海軍則會暗中使絆子,破壞任何可能讓陸軍獨攬功勞的談判進展。
    戴局長的聲音低沉。
    “他不再是棋子了。”
    “他被推上了棋手的位置,可手裏……沒有棋。”
    鄭愛民忽然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問題。
    “局座,如果……如果談判真有什麽進展,或者哪怕隻是做做樣子,需要他在文件上簽字……”
    他沒有說完,但戴局長和毛以言都聽懂了。
    林楓將作為日方代表,在那些可能喪權辱國的文件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那些文件一旦公開,哪怕隻是傳聞,都會讓他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全中國的報紙會痛罵他,憤怒的青年會把他寫進暗殺名單。
    甚至將來抗戰勝利了,他都沒有機會站出來說。
    “我是自己人。”
    軍統能為他平反嗎?
    怎麽平反?
    說“我們的高級特工曾代表島國與汪偽談判”?
    那將是更大的醜聞!
    毛以言喃喃道,聲音裏充滿了無力感。
    “他在把自己……逼上絕路。”
    最深的恐懼,往往無法宣之於口。
    戴局長看著電報上林楓平靜的匯報語氣,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這個年輕人太冷靜了。
    冷靜得可怕。
    一般人突然被賦予如此巨大的權力和危險,總會表現出驚慌、請示、或者至少是疑慮。
    可林楓的匯報,簡潔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他要麽是絕對的天才,能駕馭這種局麵。
    要麽……他已經開始享受這種權力帶來的快感。
    一個潛伏者,最大的敵人往往不是對手,而是自己身份的迷失。
    當所有人都對你躬身行禮,當你能決定很多人的生死,
    當黃金美女唾手可得,當“談判副代表”的光環籠罩著你……
    你還會記得自己是誰嗎?
    你還會甘願做那個躲在陰影裏、隨時可能被拋棄的棋子嗎?
    戴局長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
    有些潛伏者,最後真的成了他們扮演的人。
    鄭愛民猶豫著開口。
    終於還是問出了那個盤旋在三人心頭的問題。
    “他會不會……”
    “覺得當‘小林閣下’……比當我們的特工,更有前途?”
    這句話說出了戴局長最深的恐懼。
    辦公室裏安靜得能聽到三人的呼吸聲。
    許久,戴局長站起身,走到窗前。
    山城的夜色濃重,遠處有零星的燈火。
    “給他回電。”
    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冰冷和決斷。
    “第一,同意其接觸談判事宜,務必獲取日方核心意圖與底線。”
    “第二,生存為第一要務。所有行動,以保全自身為前提。”
    “必要時,可犧牲一切次要目標,包括……上海站的部分行動。”
    鄭愛民和毛以言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是默許林楓在必要時,可以犧牲陳工書的上海站!
    “第三,關於其身份可能引發的‘誤會’及衝突,總部會設法協調。”
    “在得到明確指令前,嚴禁與上海站發生任何形式的衝突或接觸。”
    戴局長停頓了一下,轉過身,目光掃過兩位副局長。
    最後一條指令,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有千斤重。
    “第四,若事不可為,或身份瀕臨暴露……允許其自主決斷,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包括終止任務。”
    “終止任務”四個字,在寂靜的辦公室裏格外清晰。
    那意味著什麽,三人都懂。
    林楓可以選擇“叛變”以求生,或者用更極端的方式,來切斷一切線索。
    這是戴局長能給林楓的,最大也是最後的信任和……授權。
    毛以言想說什麽。
    “局座……”
    戴局長抬手製止了他。
    “就這樣發。”
    “另外,給陳工書回電。”
    “同意其刺殺張嘯林計劃。”
    “但關於製裁小林楓一郎的部分……暫緩執行。”
    “理由是該目標涉及更高層級之對日鬥爭,需統籌安排,勿打草驚蛇。”
    “再以我的名義,給上海站發一份補充訓令。”
    “近期所有針對日偽高層之重大行動,必須加倍核實情報來源,慎之又慎。”
    “若有因情報不實導致之損失,嚴懲不貸!”
    這一連串指令,既是在保護林楓,也是在撇清總部的責任。
    更是在警告陳工書別亂來,出了事你自己扛。
    很快,電報員進來,記錄下電文,匆匆離開。
    辦公室裏又隻剩下三人。
    “局座。”
    鄭愛民低聲道。
    “您覺得……他能扛得住嗎?”
    戴局長沒有回答。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那裏沒有星星。
    他把最鋒利的刀,扔進了最熾熱的熔爐。
    現在,隻能看這把刀自己了。
    要麽在熔爐中化為鐵水。
    要麽……浴火重生,成為真正能斬開一切的利刃。
    同一時間,上海。
    林楓站在小林會館的窗前,看著法租界的燈火。
    他已經收到了戴局長的回電。
    那四條指令,他反複看了三遍。
    尤其是最後一條。
    “允許自主決斷,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包括終止任務。”
    他笑了。
    笑得有些冷,也有些釋然。
    山城給了他最大的權限,也給了他……退出的選項。
    這是信任,也是試探。
    信任他能處理好這團亂麻。
    試探他會不會真的“退出”。
    林楓將電報紙在蠟燭上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
    窗外,一輛黑色的轎車駛過,車燈劃破夜色。
    他知道,從明天起,“小林楓一郎”這個名字,將不再僅僅是一個凶悍的日本特務。
    他將戴上“談判副代表”的麵具,走進一個更加凶險、更加華麗的舞台。
    那裏有近衛文的微笑,有東條英機的冷眼,有海軍將領的猜忌,有汪衛的算計。
    還有……無數雙盯著他,想看他摔得粉身碎骨的眼睛。
    林楓輕聲自語。
    “也好。”
    “那就讓他們看看……”
    “這場戲,到底該怎麽唱。”
    他轉身,走向刀架,取下那柄禦賜的菊禦紋軍刀。
    刀身出鞘半寸,寒光映亮了他的眼睛。
    那眼神裏,沒有恐懼,沒有猶豫。
    隻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
    寧背一世之罵名,也要造福子孫萬代。
    既然舞台已經搭好。
    那麽,小林閣下就該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