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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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是沈敬敬。
這消息讓林愈忍不住一愣。
父親是天葬教炎葬聖子的真傳弟子?
這一瞬間,林愈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
消失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家中的神秘煉氣十層修……天葬教……
他沉默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了沈敬敬一句:【你這是哪來的消息?】
沈敬敬:【黑市上的消息,我一下就想到你父親了】
林愈立刻回複:【不可能,我爸就是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和天葬教的真傳教徒聯係到一起?】
沈敬敬:【臨安市叫林暮塵這個名字的人,一共有十四人,消失不見的隻有你父親】
林愈有些頭疼地回複道:
【你就這麽跟我這麽聊?聊天記錄被發現了怎麽辦?】
沈敬敬:【你該不會隱私協議說你有隱私,你就真的以為你有隱私吧?你手機現在肯定已經被監視了。】
林愈飛快地回複:【那你還說?】
沈敬敬:【連我都能得到的消息,你以為治安局和安全部不知道?】
林愈想了想,回複道:【我與魔修不共戴天】
沈敬敬發來了一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
林愈放下手機,不禁暗自歎息。
如果傳言是真的,天葬教炎葬聖子的真傳弟子‘焚神’真的是父親的話,那他應該怎麽辦?
他甚至懷疑,現在安全部和治安局都在等待他的反應。
“按照安全科的案例來看……”
林愈仔細思索,“直係親屬出現魔修的情況也不算太少見,雖然很少有真傳教徒這種層次的魔修,但至少都會被監管,有些還會被辭退,取消編製,淪為散修。”
他倒是不在意安全科這個工作。
但是不想丟了實驗基地的研究員這個身份。
不僅有錢有積分,關鍵是這些病症還是他神通的重要來源。
如果沒了實驗基地研究員這個身份,今後很多事情都會比較麻煩。
“如果研究員這個身份沒了,以後的修煉怎麽辦……”
林愈忍不住微微皺眉。
他有想過自立自強這種事情,但那也是煉氣巔峰甚至築基之後的事情了。
至少以他現在這點實力,根本做不到隻依靠自己。
醫藥資源的渠道從哪裏找?
投資從哪裏來?
各種醫藥、儀器、設施……怎麽找?
最重要的是,他連丹修都不是,根本沒有資格研究開發這些東西。
各大醫藥公司、研究機構成立的關鍵,就是丹修的掛名。
沒有丹修證,根本沒這個資格。
以他如今的人脈、地位、實力,連見一見丹修都困難,更別說請這種大人物幫忙掛名了。
“真是坑兒子啊……”
林愈不由得暗自感歎。
當然,他也沒什麽怨言,大不了就去當散修,反正冰心訣的病症馬上就推演出痊愈方案了,到時候他就是一個極度健康的修士。
仗著已有的幾大神通,慢慢修煉也是一樣的。
父親當初為了救他,可是不止是把養老錢拿了出來,還到處借錢,連房子都賣了,最後更是為了賺錢跑去當魔修了。
他這點代價根本不算什麽。
“首先需要聯係上我爸,確定他是不是‘焚神’……”
林愈暗自思忖,“但矛盾就在於我爸如果想保護我,就更不可能聯係我了,反而應該和我撇清嫌疑。”
這複雜的局麵,不禁讓他感覺有些頭痛。
思索了半晌,他也沒想到什麽太好的方法。
“終究還是實力地位不夠。”
林愈深吸一口氣,“如果我實力強到隨意屠戮天葬教教眾,殺上一片,也足以證明了,又或者我是丹修的弟子,也沒人敢質疑……”
不管怎麽說,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目前安全科和實驗基地都沒有動靜,林愈也就專心研究恐慌症的治療方案了。
現在實驗基地的高層應該是還沒決定怎麽安排他,要是在他在推演出恐慌症的痊愈方案之前就把他趕走,那就有點虧了。
就算要離開,多賺一門神通也是好的。
……
實驗基地,地下第十層。
寬敞的會議室內,一個個身穿白大褂的教授,以及身穿正裝的資方高層,圍坐在會議桌前。
“……這次會議的內容,想必各位都已經清楚了。”
坐在會議桌首位的是一個身穿複古長袍的儒雅男子,眉宇間透著書卷氣,手旁還擺放著一本厚厚的古樸書籍。
他眼神幽靜地掃過眾人,最終目光停在了李思鈺的身上,微笑道:“李教授,林愈研究員是你的助理,你怎麽看這次的傳言?”
李思鈺麵無表情地說道:“羅主席也說了,這畢竟是傳言,能否證實都難說,難道就因為傳言,就要辭退林愈這種人才?當初同意他掛名基地研究員的,在座的各位可是有大半都投票通過了的。”
旁邊一名身穿藏青色正裝的老者低笑一聲,開口道:“李教授,當時我可沒同意,況且此一時彼一時,不是嗎?”
他指尖敲了下桌麵,目光掃過眾人,“我們的研究員中有一名大魔修的孩子,若是傳揚出去,這也會對我們企業的名譽造成損害吧?”
李思鈺淡聲道:“他是研究型人才,又不是代言,更不是骨幹,就因為一個真假都不確定的傳言,就要辭退他?如果真的這麽做了,才會寒了其他人才的心吧。”
“這位林愈先生的確是人才。”
旁邊一名身穿筆挺白色正裝的男子開口道:“短短數月時間,他參與的三個項目都獲取了極大的成功,尤其是最近我負責的這個三級項目,他更是縮減了40%的成本,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市場表現,在這個項目上,必然能為我們東華醫藥帶來超越過去的收益。”
他頓了下,“當然,吳董事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如果失去這樣的人才,未免有些可惜,確實應該好好考慮。”
“那倒是,同樣的研究型人才,可不僅僅是薪水要求,對於提成和冠名權的要求可都高得很。”
“一個白本出身的小家夥,也不是什麽名校畢業,原本也沒資格要求什麽。”
“嗬嗬,研究型人才多的是,大不了多花些錢,但我們東華的名譽若是有了汙點,不知道花多少錢才能洗幹淨……”
一個個高層都紛紛開口。
過了片刻,坐在主位的儒雅男子伸出手虛壓一下,讓會議室恢複安靜之後,才開口道:
“倘若這位林愈先生的父親真的是天葬教魔修,那對我東華醫藥的確是不能容忍的汙點。
“但……既然事情尚未確認,也的確不能就這麽武斷地辭退他,他也確實為東華醫藥做出了不可忽略的貢獻,應該妥善處理。
“所以,在林愈研究員洗清嫌疑之前,我提議,暫時取消他關於各個商業項目的署名,避免影響到我東華醫藥的名譽。”
說到這裏,他又補充道:“不過,在項目的提成獎勵方麵,我們可以做出一定補償。”
一眾會議高層聞言,也都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顯然是可以接受這一結果的。
李思鈺則是微微蹙了下眉頭,說道:“他這種白本出身,非名校畢業的掛名研究員,最需要的就是署名權了,事關前途,這樣不太好吧?”
儒雅男子說道:“是不太好,但與我東華醫藥的名譽相比,也沒得選擇了。”
他看著李思鈺,“李教授與林愈研究員的關係比較近,你可以代我東華醫藥詢問一下他的想法,如果他不同意,那就隻能表示遺憾了。”
李思鈺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
儒雅男子又說道:“當然,這也隻是暫時的,如果將來治安局或者安全部調查清楚,確定他與天葬教魔修無關,那自然可以將署名還給他,並且進行一定補償,如何?”
“前提是他願意接受。”李思鈺淡聲道。
旁邊的老者笑了:“李教授,你們李家在東華的話語權夠大了,沒必要連一個不知名的旁係都要硬塞進來吧?”
李思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出身,他未必沒有資格成為我老師的學生。”
老者隻是笑笑,並未說什麽。
其他話,他敢亂說,但涉及到那位丹修,他又怎麽敢開口?
……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
實驗室內,李思鈺看著林愈,說道:“你怎麽想?”
林愈若有所思地說道:“也就是說,在我洗清嫌疑之前,我參與的項目都沒有署名權,獎勵和提成有所提高?”
“是這樣。”李思鈺微微點頭,“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你不同意我也可以理解。”
她心裏很清楚。
哪怕是那些名校畢業,出身名門的研究員,對於署名權也是極其看重的。
因為這就是資曆,今後能否進入大公司,能否再進一步,能否獲取更高利益,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比當下這點錢重要得多。
更別說林愈這種出身低,學曆也一般的野路子了。
無論再有才華,也是需要被人認可,被人承認,才能得以發揮的。
“既然這樣……”
林愈沉吟了一下,便說道:“我同意。”
“你同意?”李思鈺看著他,問道:“你就不覺得憤怒嗎?就算你父親是魔修,這也不能怪你,就因為這一點,毀掉你的未來,你甘心嗎?”
林愈笑了笑,說道:“不甘心又能怎麽樣?況且……隻要還活著,我就還有未來。”
李思鈺沉默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似乎依舊不理解他的豁達,隻是說道:“既然沒有署名,那我就盡量多幫你爭取些利益。”
“多謝小姨。”林愈誠懇道。
李思鈺看了他一眼,說道:“與親戚無關,我隻是見不得一個人才被這樣埋沒而已。”
待她離開之後,林愈便繼續實驗恐慌症的治療方案了。
對他而言,所謂的署名權,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道理很簡單。
絕大多數研究員都無望築基,也不敢想築基的事情,所以需要署名權獲得更好的資曆,尋求更光明的未來。
而他的目標就是築基,這與他的名譽可沒什麽關係。
更何況……
他最看重的是病症轉化的神通,其次是錢,地位,最後才是所謂的署名。
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等冰心訣的恐慌症變成神通之後,我就去更換靈根,然後突破。”
林愈深吸一口氣,“煉氣後期,再配合我的神通,也應該算是有些自保之力了吧……”
到時候,他還能去衝破消磨那煉氣九層劫修的儲物袋,說不定就能得到一件完整的高階法器,再配合無形之手,足以讓他的戰力飆升!
……
夜色茫茫。
城郊,一座廢棄的工廠內。
其中一處車間廠房內,隻見一道身穿紅色複古長袍的身影靜立在黑暗之中,身後是十餘名身穿紫袍的身影。
如果林愈在這裏,就一定能發現——
這人竟然是當初在他家中引誘他現身的神秘男子!
“月刀的儲物袋就在這裏。”
那身穿暗紅色長袍的男子手中握著一塊黝黑的羅盤,而羅盤上的指針則是指向了那大量廢料下方的地麵。
下一刻,地麵上的大量廢料緩緩懸浮起來,顯露出了一塊被塵埃覆蓋的地麵,塵埃也漂浮起來之後,可見地麵上出現了圓環狀的切割痕跡。
緊跟著一塊圓蓋般的水泥石柱從其中脫離而出,然後是大量碎石、泥土。
最後,一個皮袋從其中漂浮出來。
皮袋中赫然是一個儲物袋。
“果然是月刀的儲物袋。”
那暗紅色長袍男子低沉道:“看來是殺了他的那人,將他的儲物袋藏在了這裏,不過……如果對方打開了月刀的儲物袋,怎麽可能還留下定位標記?這儲物袋的保護禁製也還在,並未被破壞。”
他身後一名紫袍身影開口道:“大人,也許得到儲物袋的人,無法衝破儲物袋的禁製?”
那暗紅色長袍男子皺眉道:“這麽久了,能殺了月刀的人,怎麽可能無法衝破一個儲物袋上的禁製?”
但他沉吟半晌,便將儲物袋放回皮袋,而後重新放回了地麵上的坑洞內,並且盡量原封不動地還原了之前的擺放狀態。
即使略有差別,他也不覺得人的肉眼能看出來這點區別。
緊接著,那暗紅色長袍男子指尖連連彈出數道禁製,迅速隱藏布置在周圍。
隨即,他才冷聲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你等留下三名煉氣九層的在此埋伏,待那人現身我便盡快趕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