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店老板笑了笑，“小姐您的技術也高明得很，那您等會兒就在我這裏做吧。”
    “好。”沈敬敬微微點頭。
    小姐？
    林愈不由得看了沈敬敬一眼，怎麽看她也不像大家千金的樣子，難道是落魄了？
    他不由得問道：“靈根移植手術也需要一定技術吧？就在這裏做。”
    “不用擔心，吳老板這裏可以放心。”
    沈敬敬看了林愈一眼，又說道：“而且也隻是一個小手術而已，我早就會了。”
    林愈訝異道：“你不是精神科醫生嗎？居然還會做靈根移植手術？”
    沈敬敬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道：“我自學的，不過我已經提前演練過很多次了，不用擔心。”
    提前演練？
    林愈忽然想起來，她的靈根也是移植來的，難道有什麽關聯？
    不過，她顯然不想說，他也就沒有追問過。
    “對了，客人您的體質偏什麽屬相？”店老板忽然問道。
    林愈看了沈敬敬一眼，沒說話，不知道該不該暴露。
    沈敬敬直接說道：“怎麽了？他純陽之體。”
    “純陽啊……難怪呢。”店老板有些恍然地打量了一下林愈，似乎明白林愈和沈敬敬的關係了。
    隨即，他又惋惜地歎了口氣，說道：“可惜，屬相不符合，不然小姐您的這位朋友加些錢，我可以拿出一隻變異真靈根便宜賣給他。”
    “變異靈根？”沈敬敬看向他。
    店老板憨實一笑，說道：“最近我這邊有客戶想賣一隻真靈根級別的變異靈根，急需用錢，所以隻要一千萬左右，可惜是冰靈根，完全不適合純陽體質。”
    “一千萬？”林愈微微挑眉。
    進階版靈根與真靈根同檔次，但變異靈根更加珍惜，戰力往往也要強不少。
    其實價值幾千萬都很正常。
    但變異靈根必然是天生靈根，移植了別人的天生靈根，自身往往是不夠契合的，根本無法完全發揮。
    所以，天生真靈根的實際價格，往往都會比人工培育靈根低一些而已。
    哪怕是變異靈根，實際價值也就是數倍而已。
    一千萬，的確不算貴了。
    “天生的變異靈根也賣？”林愈不由得微微搖頭，“看來是真的很急需用錢救命了。”
    “至少還能賣得出一個高價，已經很不錯了。”店老板感歎道：“要是在二十年前，想賣都賣不了。”
    “二十年前？”林愈不由得疑惑道：“我記得二十年前早就已經有靈根移植技術了吧？”
    “小哥不知道？”
    店老板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恍然道：“也是，那個年代的事情，曆史書上也不會詳細記載，估計也就你父輩和爺爺那輩人才知道吧。”
    “哦？我父親也說過他小時候是有靈根的，後來似乎賣了。”林愈說道：“但我家以前也沒什麽錢，那時候賣靈根的價格不高嗎？”
    店老板笑了笑，說道：“估計幾千塊，但這是光榮奉獻，談錢就太俗了。”
    “幾千塊？”林愈吃驚道。
    就算那時候物價低，幾千塊頂多也就抵得上現在的幾萬塊。
    幾萬塊賣靈根？
    “很正常。”
    店老板笑嗬嗬地說道：“那時候的人可沒有現在這麽物質拜金，即使是自己的靈根，也願意謙讓給別人，由官方來決定由誰使用，哪像現在，動不動就錢錢錢的。”
    林愈微微一怔，忍不住問道：“那時候的人連自己的靈根都願意交出去？”
    他還從沒聽父親說過這些，隻是聽說過父親和爺爺都有過靈根，但是都賣了。
    可是他家從來沒有富裕過，以前也就一套價值一兩百萬的房子而已。
    原來不是賣了？
    “當然願意。”
    店老板笑了，“幾十年前靈根移植技術剛麵世的時候，人工靈根還沒出來，那個年代和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即使你天生就有靈根，也不代表靈根就屬於你。”
    “自己的天生靈根，不屬於自己？”林愈微微一怔，“這是什麽說法？”
    “那時候的思想覺悟高嘛。”
    店老板笑眯眯地說道：“那時的普遍認知是靈根是天地賜予人族的禮物，屬於人族的財產，而修仙者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新時代修仙之路就該無私奉獻，心懷天下，才能平步天道，所以……即使靈根是你天生的，你也未必有使用權。”
    林愈感覺有些荒謬：“自己的靈根，自己沒有使用權？”
    “在那個無私奉獻的年代，這是很正常的觀念。”
    店老板唏噓：“俠以武犯禁，仙以術亂綱，靈根該怎麽使用，該由誰使用，都應該由組織來安排，如果你不願意交出靈根，連這種覺悟都沒有，那你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功法和修煉資源。”
    他看向林愈，“如果是沒有奉獻思想的人，根本沒資格用靈根修煉，這是避免出現罪修魔修。”
    林愈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築基大家族呢？還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道世族呢？”林愈不由得問道：“這種大勢力，總不至於連孩子的靈根都保不住吧？”
    “所謂仙尊降世兒承道，魔主臨凡子逆天，基本如此。”店老板笑了，“那時候才結束封建統治沒多少年，還能存活的仙道世家，那都是輔佐玄黃仙宗的功臣，那能一樣嗎？”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功臣的後代，當然也有資格修仙。”
    林愈懂了：“所以被針對的都是倒台的，或者小人物？”
    “您這思想可不正確。”
    店老板笑嗬嗬地說道：“被打的那都是潛在的威脅，跟身份有什麽關係？”
    林愈啞然，隨即挺起胸膛：“其實我的工作性質就是為了仙道昌盛而奉獻自身，一切都是為了玄黃仙宗的偉大繁榮，我的思想覺悟不容置疑。”
    “哦？”店老板憨厚一笑，“有覺悟，是我錯怪你了。”
    “吳老板，你又說這些事情。”旁邊的沈敬敬微微搖頭。
    “我是看這小哥跟小姐的關係親密，肯定是自己人我才多聊聊嘛。”店老板憨笑道。
    “都已經是過去了。”沈敬敬搖頭道。
    “怎麽就過去了？”店老板笑容略顯諷刺地說道：“奉獻時代都過去了，當年沈氏不也讓小姐你……”
    “吳老！”
    沈敬敬微微蹙眉，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多嘴了。”店老板歎了口氣，不再多說。
    沈敬敬沉默了一下，說道：“去準備一下地方吧，我現在就幫他移植靈根。”
    店老板點點頭，便走上了二樓。
    “沈醫生。”林愈看向沈敬敬，說道：“我看你和我年紀也沒比我大幾歲，二十多歲，應該沒經曆過那個年代吧？怎麽也……”
    沈敬敬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不是時代的問題，而是人。”
    林愈忽然心裏一動，說道：“當初你願意幫我家，恐怕不止是為了我的純陽元氣吧，難道是因為我父親？”
    原本他是覺得沈敬敬幫他純粹就是投資。
    但他符合助她修行的條件之後，她依然拒絕了，根本不像是純粹的交易，這才讓他發現不對勁。
    “……有一部分吧。”
    沈敬敬搖頭道：“我隻是聽你表姐說過你家的情況，聽說你父親也是一個可憐人，有些同病相憐而已。”
    林愈這才明白。
    看來，他的猜測是真的，沈敬敬也曾經被奪走了靈根？
    “開始手術吧。”
    沈敬敬也不想多說，便轉身上了樓。
    ……
    靈根移植手術很順利，甚至都不需要動用手術刀。
    關鍵是以靈力凝聚的鋒芒，將隱藏附著在脊骨附近的那一顆靈根剝離下來，而後再以靈力成線，將新的靈根縫上去，通過藥物讓身體與新的靈根融合一體。
    這靈根移植技術的關鍵就是剝離和縫合的法術，以及那特殊的藥物。
    林愈以前花18888元買的基礎版靈根，當場被沈敬敬剝離了下來，而後她又將新的進階版靈根縫合了上去。
    整個過程，僅僅不到半小時。
    “好了。”
    沈敬敬說道：“用你的法力溫養新的靈根，最多三天就能適應了。”
    “靈力感應變弱了。”林愈感應著新的靈根，“不過，好像在慢慢恢複？”
    “剛剛縫上，還需要幾天時間才能融合。”沈敬敬隨意道：“這幾天動用法力可以，但不要修煉。”
    林愈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擺放在旁邊盒子裏的那一截五色靈根。
    那是他之前的基礎版靈根，此時略顯枯萎，好像有點死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那我之前的靈根呢？”林愈不由得問道。
    “人工培育的靈根本來就隻能移植一次，除非再移植給你，否則已經沒法恢複活性了。”沈敬敬說道。
    林愈恍然。
    “那天生靈根呢？能多次移植嗎？”林愈忽然好奇道。
    “也最多隻能移植給一個人，即使再取出來，也沒法再移植給第三個人了。”沈敬敬說道。
    “第三個人？”林愈疑惑道。
    沈敬敬看了他一眼，說道：“天生靈根即使移植給了別人，隻要還沒失去活性，靈根的新主人也還沒有築基的情況下，就可以移植回到原主的體內。”
    “原來如此……”林愈恍然，又問道：“我聽說靈根內還蘊藏了某種主人的特質？這是真的假的？”
    “嗯……有一定記憶功能吧。”沈敬敬說道：“硬要說的話，如果移植了別人的靈根之後，修煉靈根原主同樣的功法會很容易。”
    林愈若有所思，隨即又看了一眼旁邊盒內萎靡的靈根，說道：“我這靈根還有用嗎？”
    “沒用了。”沈敬敬隨意道：“反正也隻是偽靈根而已，你直接扔了吧。”
    林愈當即合上蓋子，說道：“那我留下當紀念吧。”
    沈敬敬也不在意，說道：“回去吧，記住，靈根還沒恢複之前不要修煉，有空多用法力溫養。”
    “知道了。”林愈點點頭。
    ……
    又過了幾天。
    “差不多了。”
    公寓內，林愈以神識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新移植的靈根，確認已經徹底融合了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這幾天他老老實實地按照醫囑，停止了修煉，純粹以法力溫養靈根。
    “可以開始修煉了。”
    林愈鬆了口氣，當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幾樣靈材。
    這幾樣靈材都頗為珍貴，屬於高階靈材，一份就價值超過五十萬，蘊含的靈力極為精純龐大，足以讓他突破煉氣六層巔峰的瓶頸了。
    “哢哢哢……”
    林愈抓起這幾樣靈材，或吞咽或嚼碎，不一會兒就全都吞入腹中，開始由吞食萬靈神通來消化。
    這一刻，磅礴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丹田內。
    他抓緊機會，開始運轉法門。
    轉眼間就過去了兩天時間。
    “呼……”
    林愈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進階版靈根的資質果然要好得多，這麽輕鬆就突破了？”
    此時他的氣息已然和之前截然不同。
    質變後的精純法力，在體內洶湧地流轉，也讓他的身體發生了些許隱晦的變化。
    煉氣七層。
    這已經是煉氣境後期的範疇了，即使是九層大高手，也隻是法力比他更深厚，但沒有質的差距了。
    “試試看。”
    林愈意念一動，當即催動一隻隻無形之手從體內探了出來，不一會兒就有足足七隻無形之手如靈蛇出洞般盤繞在他的周圍。
    他略微估測了一下無形之手的力量，估計是接近翻倍的樣子。
    任何一隻無形之手，起碼都有三四噸的巨力。
    而且伸長的範圍也變大了不少，起碼能夠伸長到一兩百米之外。
    “神識呢？”
    林愈又將神識擴散開來，此時神識的探查範圍也達到了二百米左右，比過去大了不少。
    雖然和築基大修那足有千米範圍的強大神識相比，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但他修為也就剛剛進入煉氣後期而已，比不上很正常。
    “不過，高階靈材這麽貴，現在這點錢，遠遠不夠啊，修煉到煉氣八層都不夠……”
    林愈盤算了一下今後修煉所需的靈材用量，就不由得微微搖頭。
    “還好，等我打開那煉氣九層劫修的儲物袋之後，修煉資源應該就沒有太大問題了。”
    “嗯，先修煉《赤脈鍛體功》，估計明天就能突破到七層了。”
    林愈也不急著出關，當即繼續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