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築基老藥,修為大漲!大業修行典,武夫築基篇——龍蛇起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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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萬年侯一脈,二府主顧天波處。
    從京營下職歸家,堪堪卸去一身風霜氣的二房嫡子顧鴻羽,到了父親屋中,眉宇略帶疲色:
    “父親,怎得突然喚我?”
    顧鴻羽,乃是玉京營、大校場中,能夠列入‘演武堂’的狠角兒。
    在這大業朝裏,凡是簪纓、勳貴出身的武夫家,素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便是不入京營,不能從十萬悍勇卒子裏脫穎而出,入‘演武堂’嶄露頭角,博得前列。
    隨後獲賜一個九邊重鎮候添的官補子,去那白山黑水,與關外六朝餘孽廝殺鬥陣一場,掙來赫赫戰功。
    就算做了公侯繼承的世子之位,也是過不了王朝晉升這一關的。
    或許前朝尚有紈絝子弟,遛鳥逗蟈不學無術,也能身居封爵之位,但在今朝,這等例子從未有過。
    因著官、爵與修為氣數對等,雖養出來了一批‘古今最桀驁’的驕兵悍將,但無疑也是最有本事的。
    隻要當今聖上能夠氣吞寰宇,將之壓服。
    那麽這大業虎狼,便能騎乘重馬,弓射關山,將那六朝餘孽,化外人魔的威脅,牢牢釘死!
    “你可知再不喚你,你的前途就沒了。”
    顧天波啜了口白水,放下青花繚繞的瓷杯,想起白日裏的那一樁事,便一臉心事重重。
    前途?
    顧鴻羽愣了愣。
    他雖靠著萬年侯府的底蘊,在京營裏過了大校場的考校,入了‘演武堂’,但那演武堂是什麽地方?
    裏麵的將種武勳,簪纓子弟,可謂是一抓一大把!
    下到六品雜號將軍的驕子,上到國公小爺,不管你是什麽個背景,隻要想繼承勳、爵,都得進來走上一遭,熬上一熬。
    他顧鴻羽雖是侯府出身,但武功平平,前些日子才熬煉長養道胎有成,破入了‘築基七重’,但年紀二十來歲,同批人中並不拔尖。
    若說想要在演武堂求個上乘的名頭,好補官缺,踏破白山黑水,自個兒掙個‘封妻蔭子’的爵位,那是天方夜譚。
    他自己都沒想過。
    畢竟那些六朝餘孽,既得外道人魔之助,祖上又有無邊底蘊,氣數未絕,可不是好相與的。
    此前最好的設想,便是希望主脈那位比自己小上好些,號稱‘朱雀女’的顧星燭能夠常駐道宗,攀登大道。
    到了那時,大業的侯位自然不能淪落方外,所以世女之位空缺,主脈無子,自然是要從二府、三府過繼的。
    許是萬年侯三代百年,老侯爺掙來的氣運底子,都添給了主脈。
    使得顧府氣運十鬥,顧星燭一人獨占十二鬥,餘下的都倒欠二鬥。
    導致這兩代以來,顧氏子嗣基本都是資質平平,顧鴻羽已經算得上是三代其中的佼佼者了。
    若是顧星燭不承襲侯位,那麽他將有極大可能,替補出席,摘得第三代萬年侯的封號。
    這也是顧鴻羽一直以來宵衣旰食,在演武堂中卯足了力氣,廣結好友的原因所在。
    他太想進步,太想當萬年侯了。
    要是給他這麽一個機會,就算叫他去和白山黑水的那些餘孽崽子拚殺,他也甘之如飴。
    而父親一開口,就是自己前途未卜...
    聽到這話,顧鴻羽咬著牙:
    “三府顧啟,被侯爺看重,過為嗣子了?”
    “他平日不學無術,築基不過六重,這輩子能夠靠著餘蔭,衝關內景,鑄個粗糙不堪的根基,便算是僥幸。”
    “我再怎麽平庸,好歹也是觀摩了祖爺觀想圖,有得見內景,合煉神通之機。”
    “侯爺哪裏能看得上他?”
    但聽完他的話,二府主顧天波隻搖了搖頭,表示並非自家族弟,三府顧天成的嫡子顧啟。
    頓時間,顧鴻羽臉色一白,仿若筋骨被抽,渾身上下的氣焰一朝泄盡:
    “那就是主脈的顧星燭了...”
    “外界不是傳開了,說她得了那位把持果位的龍虎劍首看重,收入門中了麽?”
    “這樣的人物,未來不靠自己踏破大修行關隘,求真得果,也求一遭大逍遙...”
    “至於還千裏迢迢的回來,和我等爭上一爭?”
    顧天波歎息一聲:
    “要真是我那侄女,我還喊你做什麽,趁早叫你歇了心思才是。”
    “可偏偏...”
    “我那大哥寧願選一外人,也不想將位子留給自家人!”
    說著說著,這位衣著錦繡的二府主有些紅了眼:
    “被他看重要收為‘嗣子’的,不過是一破家敗門的破落戶,下賤得很。”
    “就是這樣的出身,靠著一紙老頭子訂下的契子,便得了我那侄女的青睞,甚至不惜要將其扶上台麵,進主脈!”
    “這要是成了...”
    “我等在萬年侯府,竟還得低了外人一頭!”
    “大哥真真偏心!”
    砰!
    顧天波咬牙切齒,白日裏心中的怒氣一經宣泄,震得桌幾猛顫,茶水灑落。
    “但白日裏經過二府、三府攔截,總歸還是給你留了一條路子,不會一點機會都沒。”
    他聲音沉沉:
    “按照規矩,想要擁有勳、爵的繼承權,便須得錄入宗府考校。”
    “那小子一屆外姓,得了我那侄女青睞,似個贅婿一般,終歸也隻是得了個名義。”
    “但想要坐上那張位子...哪有那麽容易!”
    “而我那侄女心比天高,自以為天下人都和她一樣,是不世出的天驕,才給那小子一個月時間,何其之短!”
    “就算他僥幸得了前人饋贈,築了真基,跟腳要厚實不少,但說破了大天,也就是個初入四重的底子!”
    “四至六重,謂之長養道胎,急不得,快不得,不然底子不穩,輕功冒進,日後根基坍塌,前路盡斷,便是悔之晚矣。”
    “就這點子時間,他如何能勝了你這日日吞吐靈息,龍筋虎骨,性命雙修的武骨道胎?”
    “便是三府的那個小紈絝,他也及不上!”
    “所以接下來,我那大哥估計是要給他開些小灶,甚至說不得...還欲將他提攜入京營,考校演武堂。”
    “現在跟你講這些,也就是叫你提早有個心理準備。”
    顧天波瞥了自家兒子一眼,語重心長。
    而聽完一席話...
    顧鴻羽抿著唇,原本疲色頓時被強壓了下去,同時有股子凶狠之色,從麵龐逐漸浮現:
    “我曉得了。”
    “真是什麽來路,都能和我爭上一爭了...”
    “顧星燭我比不上,心服口服。”
    “可我憑什麽把位子,讓予一個外姓子?!”
    “我在京營熬了兩三年,袍澤同道如此之多,還能叫他站穩了腳跟?”
    “侯爺若要提攜,我等自然是攔不得的。”
    “但下麵的不爭氣,任是再大的好處...”
    “他也拿捏不住!”
    “放心,父親,這‘萬年侯’百年之後的主位,怎麽也不能叫一個外人坐得,讓整個玉京,看咱家笑話!”
    ...
    而在萬年侯府,另一端。
    自白日裏得了‘夫子圖’傳承,直入築基四重,季淵得命書提示,當即便應下了顧星燭因為補償自己,從而一力促成的嗣子爭位。
    應下之後,隻是當晚,趁著自己打磨根基之時...
    顧星燭便送來了一味氣若盤龍,伏如龍虎般的築基大藥,直瞅得季淵眼中發饞,待得知正是贈與自己的...
    當即毫不猶豫,得其護法,一口吞吃,煉作靈機!
    如此,半個時辰過去。
    ...
    “看起來,藥效當真不錯。”
    看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渾身氣脈仿若有靈機飆射而出的季淵。
    顧星燭明眸露出讚許:
    “各家各脈的‘築基老藥’方子,基本都是大差不差,以一二十味長補增氣,熬煉筋骨的藥材為基,助修行者長養氣軀,增長底蘊。”
    “但庸才一次,也就得其中二三成精粹,其他七成,盡作糟粕泄露,還會殘存不少渣滓,化作餘毒纏身,光是消弭就要耗費許多功夫。”
    “而好上些許的,則能蘊養個五六成,可似你這般,鯨吞了個十成十的...”
    看著眼前季淵周身,肌膚顯露紅潤,毫無汙垢沾染,顧星燭不由撫掌,不帶一絲旖旎,隻有對同為道材的濃濃欣賞:
    “果真是天生的修行苗子。”
    伴隨她話語落下。
    季淵長籲一口氣,隻覺氣脈之中,原本絲絲縷縷的靈息...
    陡然壯大了數倍不止!
    借助命書,定睛一看:
    【命主:季淵】
    【境界:築基四重(六成六分)!】
    一下子進境大半,可謂是由‘初窺門徑’,直入‘爐火純青’!
    果真火候大漲!
    若是日日都能如此打磨...
    不需多少時日,那‘長養道胎’小成之後,氣脈貫通一氣,宛若大江大河,可以任意施為玄奇手段的‘築基五重’...
    指日便破!
    心中喜意未歇,眼下還有驚喜。
    看著顧星燭在自己吞服老藥作罷,火候正盛之時掏出的一卷竹冊子...
    季淵眼眸,更是火熱不已。
    這便是命書顯露的...
    武道殺伐大篇?
    “我力薦推舉你為侯府嗣子,可若想要坐穩位子,褫奪資糧,填補修持,光是一味修行,還不夠。”
    “正如性命雙修一般,修行也分‘養’、‘煉’二關!”
    “你這養得火候著實不差。”
    “可修行一途,劫波不斷,說不定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身死道消!”
    “故此...便需要煉盡護道手段!”
    少女一邊肅聲開口,一邊纖指撥弄,借著盞盞燭火,將眼前的竹冊輕輕攤開:
    “而這便是由當今聖上年少所修,乃是築基之境,護持根基的不二之選!”
    季淵定睛一看。
    隻見開篇圖文,有龍蛇起陸,鯨吞寰宇,合作刀劈斧鑿的一行大字——
    【大業修行道典,欲囊天下萬法!】
    【武夫*築基篇——龍蛇起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