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哥哥口中的“真理”？
    不，這應該還不算是。
    羅曼因為爆炸之聲，耳朵有些轟鳴。
    但這不妨礙她給柳瓊琚豎起大拇指。
    柳瓊琚笑眯了眼睛，對於羅曼的誇讚，很是高興。
    她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自己要為之奮鬥的目標。
    她在為這個世界帶來改變！
    柳瓊琚的書房裏，燭火搖曳。
    羅曼的耳鳴已經好了，但心情還沒有平複下來。
    羅曼的雙眼在暗淡的燭火下都顯得亮晶晶的：“有了此等利器，想來亂世應該維持不了多久了。”
    柳瓊琚點頭：“那我們的商隊是不是該派出去了？”
    羅曼：“自然，商隊出去賺取錢糧人馬回來，”
    “治下的百姓也要全部活動起來了，治沙栽樹聚水。”
    “一步一步的活都要幹起來。”
    “還要努力培養人才，不然我們打下了地方無人治理可不好。”
    柳瓊琚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無論到哪裏都是牛馬命：“那就要開設掃盲班了。”
    羅曼疑惑：“掃盲班？”
    柳瓊琚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是啊，就是給人啟蒙。”
    “隻要是官吏，都需要認字才行。”
    “這樣才方便政令下達和處理公務。”
    羅曼腦袋裏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嗯，是這個道理。”
    “那，成人和小孩兒一起掃盲吧。”
    “先從我們清河軍內部開始掃盲，每天抽至少一個時辰讀書練字。”
    柳瓊琚捂住腦袋：“那這就需要大量的筆墨了。”
    羅曼：“我們自己造！”
    柳瓊琚就是不想聽這個，她好不容易把炸彈給搗鼓出來，又要去弄樹皮造紙！
    羅曼看出柳瓊琚的疲累，輕輕笑了笑，走到她身後給她揉起了肩膀。
    羅曼的力道很足，但她很細心地將力氣給收了大半。
    按得柳瓊琚一個月的疲累都消下去了的感覺。
    柳瓊琚這人雖然在大豐朝活了十幾年，但她還保留著前世的一些習慣和思想。
    對於羅曼給她揉肩膀按摩，一點都不覺得誠惶誠恐，反倒是挺享受的。
    羅曼放輕了聲音：“你這邊有沒有比較信任的人，將主要的東西掌握好，就把這裏的事情放出去就好。”
    柳瓊琚被按得舒服，聲音也軟和不少：“我知道了，不會帶團隊，就隻能幹到死。”
    “我可不想當老黃牛，早就看中了好幾個人了。”
    “我把神機大炮的想法和大概構造告訴了他們，他們每天都在琢磨呢。”
    “雖然，他們都是縣城或者村子裏的一些打鐵匠，但隻要稍加引導，也挺有創造力的。”
    “咱可不能看不起古人啊。”
    柳瓊琚警惕心在羅曼這裏已經完全沒有了。
    她說的話，有些時候，羅曼會不理解，但聽聽記在心裏也挺好。
    兩人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一樣聊天。
    柳瓊琚後麵還反過來幫羅曼按了一會兒。
    手底下的身板還小，但肌肉緊實，一捏就能感覺到她硬硬的肉。
    這樣的肌肉充滿力量和爆發力，柳瓊琚曾經見過羅曼就像哪吒一樣，拉開阿單才能拉開的弓。
    羨慕啊，羨慕得都要掉眼淚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瓊琚就跟著羅曼走了。
    留下打鐵匠人們和守衛麵對麵發呆。
    不是，咱們這裏剛有點頭緒，拿主意的那個人就走了，這好嗎？
    不過，沒等打鐵匠人們多想。
    過兩天，柳瓊琚又帶著一批人來了。
    他們砍伐一些樹木、野草，實驗著怎麽才能做出最好的紙張。
    經過反複試驗，柳瓊琚比較滿意的一點就是，擦屁股的紙總算有了。
    縣城裏，羅曼將任務下發到各個村子裏。
    要求並不是很高，有人專門下去跟進。
    在村子裏的人完成羅曼規定的目標之後，還會發放一些糧食作為獎賞。
    在一切都進行地如火如荼的時候，這天黃楊縣來了一輛很是低調的馬車。
    馬車裏的人幹枯地很，一張臉就像是枯樹皮一樣。
    但是又詭異地透著白色。
    他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穿戴著鬥篷，遮住了大半的身形。
    跟隨他的人熟門熟路地帶領他進了一家客棧。
    兩人要了最好的房間，直接讓店小二將飯菜端到樓上去。
    二樓，飯菜端上來後，敏王爺將鬥篷取了下來。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那個道長的大鼎真的在黃楊縣？”
    跟隨他的侍從態度很是恭敬：“是的。”
    “屬下已經打探了很久了，荒山宅院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黃楊縣羅曼拿走了。”
    敏王爺冷笑一聲：“你說得也太扯了。”
    “一個六歲的女童，真的這麽有本事？”
    “那個道長有什麽樣的本事，想必你也還沒忘。”
    “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將道長給殺了。”
    侍從沒有反駁他，一雙眼睛盯著樓下，仿佛很是戒備。
    敏王爺拿起筷子，很是隨意：“好了，不要大驚小怪的。”
    “咱們來這裏，也不是做什麽壞事兒，你如此戒備幹什麽？”
    “難道害怕那個六歲的小娃娃，吃了我不成？”
    侍從麵無表情，回了飯桌上，拿起筷子就跟敏王爺一起吃起了飯。
    敏王爺挑挑揀揀吃了一些之後，很是乏味：“一點血沫子味兒都沒有。”
    “不解饞啊。”
    侍從放下筷子道：“那屬下去給您要一隻活雞？”
    說到活雞，敏王爺吞咽了一下口水：“嗯，你快去吧。”
    “小心點，不要惹人耳目了。”
    侍從點點頭，起身就不見了蹤影。
    等人走後，敏王爺將筷子一丟，整個人向後靠在椅背上。
    過了幾分鍾之後，他起身走到窗戶邊。
    窗邊的景色恍若他多年前對於京城的記憶。
    百姓安樂、忙碌，小孩兒們大街小巷地亂跑。
    這裏比之他的封地要活絡很多。
    有好多小孩子啊······
    敏王爺的眼底閃過一片猩紅，不過很快就被返回來的侍從給喚清醒了。
    侍從將隻除了毛的雞放在一個湯盆裏。
    血液的味道刺激著敏王爺吞咽口水。
    他快速返回到座位上，枯瘦的雙手按住還有餘溫的雞，瘋狂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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