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廢你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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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周圍落針可聞。
    薑棲梧遮掩住了眼底所有的思慮,淡淡地想到,若是如此也好,自己也能盡早離開。
    而柳采薇氣得眼睛通紅,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覺得自己好似被人玩弄了一般。
    她從小就喜歡謝懷瑾,可為何總是得不到!
    長樂公主翻身上馬,如同來時一般,瀟灑離去。
    柳采薇慢慢地走到老夫人麵前,剛想哭訴,便被嗬斥道:“你好歹也是官家女子,遇事為何如同蠢貨一般?”
    “先回去再說!”
    榮恩堂中,老夫人坐在上首,而謝懷瑾則背靠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采薇,你一向乖巧懂事,為何會闖下如此大禍?”
    柳采薇顧不上處理臉上的傷口,用手指著薑棲梧,惡狠狠地道:“看我如今這麽慘,你心中應該很得意吧!”
    薑棲梧心一抖,早已經料到會有此。
    若是不被謝懷瑾發現,她自有無數說辭,可今日一早,被人當場抓包,她倒是也不敢隨意說話了。
    因此,她隻好低下頭,故作無辜狀,“妾不知表姑娘何意。”
    柳采薇在公主麵前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然而麵對薑棲梧,那優越感再次噴薄而出。
    “你個賤蹄子,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聞言,老夫人手猛地一顫,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放肆!”
    “平日裏,我是不是對你太過寵溺了,以至於你如此囂張跋扈。”
    有些話,你背地裏說的,當著謝懷瑾的麵,如何能說?
    豈不是壞了柳府的名聲!
    柳采薇眼睛瞬間通紅,嘴巴平抿著,“這並非我瞎說,而是她在背後陷害我。”
    老夫人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輕押了一口茶,“薑氏,這一切真的跟你有關?”
    薑棲梧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口,她唯一怕的便是謝懷瑾了。
    她趕緊跪在了地上,“老夫人,妾去毓香齋僅僅是為了預定的藥膜。”
    “那掌櫃的上門,卻被表姑娘趕了出去,妾擔心是不是藥膜有問題,因此才去了毓香齋。”
    柳采薇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猶如黑夜中的一條毒蛇,啐著見血封喉的毒藥。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暗中出門?”
    “自然是因為這筆錢數額有些大,妾不敢耽擱,因此才顧不上黑夜,隻好前往毓香齋。”
    “倒是表姑娘,為何會在那邊?毓香齋的藥膜是不是你安排人毀壞的?”
    柳采薇眉頭緊緊皺起,明明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安排,可卻是被她借力打力。
    她根本沒有辦法自證!
    “我撕爛你的嘴,我讓你亂說!”
    話音剛落,柳采薇微眯起眼睛,巴掌衝著薑棲梧的臉上招呼過去。
    然而巴掌隻能揮到半空中。
    謝懷瑾牢牢地抓住了那隻手,眼裏盡是嫌惡。
    猛地往前一推,柳采薇躲閃不及,狼狽地倒在地上。
    謝懷瑾扭頭看向身旁之人,嘴角帶著蹊蹺,“剛才不是躲很快?怎麽現在裝死呢。”
    薑棲梧:“……”
    還是第一次發現,謝懷瑾這麽毒舌。
    心中暗自尋思著,若不是早上自己的真麵目被發現了,自己何苦被如此掣肘?
    “侯爺說笑了,妾身體一向柔弱,是真的躲不開。”
    謝懷瑾從喉嚨口發出嗬嗬聲,薑棲梧充耳不聞。
    老夫人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心裏怒火節節攀升,“成何體統!”
    “侯府乃是百年世家,豈容你們在此放肆!”
    聞言,謝懷瑾眼睛瞬間變冷,周身彌漫著生人勿進的氣勢。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卻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般。
    “在您心中,除了侯府聲譽,還能有什麽?”
    他頓了頓,“哦,兒子忘記說了,還有死去的父親和大哥!”
    老夫人臉上一變,身體微微抖動,“你哪裏比得上你大哥?無論是武功還是謀略,你到底有哪一點能拿得出手?”
    “若當初發生意外時,倒在馬匹下的人是你就好了!”
    薑棲梧在一旁聽得膽戰心驚,進侯府三年,她隻知道母子倆失和是因為薑明珠,沒想到還有更深的一層。
    可發生意外,與謝懷瑾有何關係?
    視線剛一觸碰到他,薑棲梧就能感受到他心中濃濃的悲傷。
    她忍不住開口道:“老夫人,那一場意外,您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可侯爺也失去了敬重的兄長。”
    “侯爺是京中翹楚,這幾年,侯府更是如同烈火烹油花團錦簇,這一切難道不是侯爺的功勞?”
    老夫人手裏的佛珠攆著更加快了,嗬斥道:“一個低賤之人,也敢來置喙!”
    薑棲梧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攀附在謝懷瑾身上,低微得如同塵埃一般。
    可她並不後悔。
    謝懷瑾眼睛微微一亮,伸手牽起她的手。
    視線卻一直緊緊盯著老夫人,“母親既然想念大哥,為何不下去與他團聚?”
    大哥之死乃是侯府之殤。
    謝懷瑾曾經也有一度覺得,為何要死的人是大哥。
    若是他的話,父母親絕不會如此傷心。
    老夫人再也克製不了自己,“來人,取家法來!”
    謝懷瑾從善如流地跪了下來,嘴角處有一些輕蔑,“老夫人,可千萬別折了自己的身子!”
    薑棲梧被客氣地請了出去。
    剛回住處,心中隻覺得有些疲憊。
    明明是審問柳采薇之事,莫名變成了他們母子之間的對抗。
    她焦急地在房間裏等待著。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門被推開了,謝懷瑾如同往常一樣走了進來。
    他身上應該是處理過傷口了。
    薑棲梧眼中帶著擔心,“爺,您的身體沒事吧?可都上過藥了?”
    謝懷瑾端著茶盞,神色冷峻,“柳采薇已經被送回代州,你也該放心了吧。”
    聞言,薑棲梧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總覺得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爺……”
    謝懷瑾阻止了她的話,眼中帶著警告,“往後若再有異心,我定會廢了你的爪子,將你困在身邊。”
    對於他來說,對探究一個人的心太難了。
    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在她身上,竟然多次有一些觸動。
    這一切,令他手足無措。
    既然無法解開,那便野蠻一刀切。
    話音剛落,他打開了門,“今夜我睡在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