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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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湖中了,而是在熟悉的房間。
    “阿梧,你終於醒了。”
    薑棲梧意識慢慢回籠,抬眼看去,隻見謝懷瑾臉上疲憊不堪,然而眼中卻是欣喜的。
    他眼睛下麵一片青黑,下巴處也長出了密密麻麻的胡須。
    在她的印象中,謝懷瑾是一個注重禮儀的人。
    從未見他如此狼狽的時候。
    “爺,怎麽弄成了這樣?”
    謝懷瑾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將頭輕輕靠在她的手上,“阿梧,我好怕,怕你也會離開我。”
    “阿梧,別離開我好嗎?”
    薑棲梧剛想說話,覺得喉嚨口一片刺痛。
    頭也是昏昏沉沉的。
    然而,即使在如此糟糕的情況下,她依然準確地判斷出,謝懷瑾此時想要聽的是什麽話。
    可她太累了。
    從太子殿下有意無意的蔑視開始,到長樂那一場如同瘋子一般的談話,她真的身心俱疲。
    薑棲梧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那些話。
    謝懷瑾沒聽到肯定的回答,心中陡然一驚,“阿梧,為什麽不回我?”
    “你放心,長樂公主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薑棲梧腦袋嗡嗡疼,“爺,妾好想休息。”
    聞言,謝懷瑾一手牽起她的手。
    他的手大,能夠完整地包裹住她。
    謝懷瑾微微皺眉,“阿梧,你好像又瘦了。”
    “休息吧,等你醒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隻是,阿梧,這輩子,你都不能離開我。”
    薑棲梧若隱若現地能聽到他的話,心裏有一些悲涼。
    謝懷瑾不想放過她,這是顯而易見的。
    在他心目中,自己長了一雙跟薑明珠相似的眼睛。
    透過她,能看到他心上人。
    自己隻是一個工具。
    至於工具是什麽想法,謝懷瑾從來不會在意。
    別說謝懷瑾了,長樂、太子他們兩人也不會在意。
    身為皇親貴胄,天生就比人多一樣權利。
    薑棲梧並未有什麽遠大的理想,隻是想能夠透口氣一般地活著。
    母親,活著真的很累。
    當天夜裏,薑棲梧又開始發起了高燒。
    謝懷瑾心中既擔憂又惱怒,當即命陸遠拿了自己的令牌,進宮去請太醫。
    “太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白天還醒了一段時間。”
    “你們不是說過,醒來就沒事嗎!”
    太醫已經有些年齡了,顫巍巍地走上前為其診脈。
    在來忠義侯府的路上,白天看診的太醫給了他醫案。
    按理說,隻是不小心掉入湖中所感染的風寒,應該不至於反複高熱。
    觀其他太醫用藥,也並沒有任何問題。
    “侯爺,除卻用藥,若是病人毫無求生之心,那……”
    話音剛落,謝懷瑾眉頭皺起,心裏突然湧現出了一絲恐慌。
    即使是在戰場上,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況,他也從未害怕過。
    “無論用什麽法子,一定要救活她!”
    太醫眉眼中透出一絲為難,“倒也有一個法子,就是比較傷身子,後麵一定要好好調理才行。”
    “行針用藥!”
    “本侯一定要讓她活著!”
    薑棲梧眼角流出一滴淚,再一次陷入黑暗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睜開眼睛。
    這段時間,謝懷瑾一直守著她,幾乎沒有離開過屋子。
    因此,她一動,他立馬就知道了,“阿梧,別嚇我了。”
    薑棲梧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人已經都不在了。
    其實,那個時候她雖然昏迷著,但並非全無意識。
    一想到謝懷瑾那些話,她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恐慌。
    難道自己一輩子要活在薑明珠的陰影下?
    難道自己要當一輩子她的替身?
    她心悅謝懷瑾是不假,可也沒理由為他委屈自己一輩子。
    謝懷瑾於絕境之中救了自己,何況,他腰細腿長乃是人中極品。
    自己不過一凡夫俗子,會動心很正常。
    謝懷瑾全身心都在她身上,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恐慌,“阿梧,你在怕什麽?你別擔心,誰都傷害不了你。”
    “長樂確實是一個瘋子,以後一定要離她遠遠的。”
    薑棲梧回過神,心裏知道他理解錯了,但是她一點都不想去糾正。
    不然,她還得為自己的害怕再找一個緣由。
    “爺說得對,妾一定遠離瘋子。”
    謝懷瑾伸手輕摸她的額頭,手下再也不是那熟悉的滾燙熱度,總算是放下心了。
    “太醫!”
    他並未讓太醫離開,而是讓他等候在隔間。
    太醫急匆匆地趕來,為薑棲梧把脈,“侯爺,脈象已經平穩,往後幾日好生照顧,定會安然無恙。”
    太醫重新開了方子。
    謝懷瑾命丫鬟去熬藥了。
    薑棲梧靠在他的懷中,輕聲說道:“爺,妾餓了。”
    聞言,謝懷瑾心中大喜,眉眼倏地展開了,“你想吃什麽?我命小廚房給你做。”
    薑棲梧閉上眼睛,頭依舊昏沉,“妾想吃爺做的那一碗麵,再窩一個雞蛋。”
    謝懷瑾哪有不依之理,當即挽起了袖子,屁顛顛地下廚去了。
    他離開之時,留下了抱琴和司棋在一旁伺候。
    抱琴一雙眼睛都是紅彤彤的,“棲夫人,奴婢好擔心,您已經連續五天高熱了。”
    “奴婢的娘就是連續高熱才去世的。”
    話音剛落,司棋在一旁猛瞪眼睛,“棲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你在這裏瞎說什麽!”
    薑棲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嚇到你們了吧。”
    若不是有侯府那數不盡的藥材,怕真的是熬不過去。
    “你們倆還有親人在世嗎?”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抱琴家裏沒有人了,然而,司棋家中還有父親和她哥。
    隻不過,這兩人為了錢財,把她賣給了牙行。
    幸而,她被賣到了侯府之中,否則還不知道要被怎麽磋磨。
    在被賣掉的那一天,司棋就把侯府當做自己的家了。
    薑棲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來我們三都是無家可歸之人。”
    話音剛落,謝懷瑾端著一碗麵,從外麵推門而入。
    麵條散發著清香,仿佛是世上最誘人的毒藥。
    謝懷瑾一來,兩個丫鬟都很顫顫驚驚。
    “你們退下吧。”
    兩人都好似見了鬼一樣,迅速地離開了。
    薑棲梧看著好奇,疑問道:“侯爺什麽時候變成鬼見愁了?”
    以前不都是香饃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