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化神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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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點殘垣,硝煙未散。虛空影族雖被暫時擊退,但那潛藏的窺視與冰冷的惡意,如同無形的陰霾,籠罩在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李默深知,此地已成是非之所,不可久留。
    他迅速下達指令,眾人忍著悲痛,收斂戰友遺體,銷毀重要痕跡,攜帶必要物資,通過秘密傳送陣,撤離了這處經營許久的據點,轉移至位於南荒更深處、更為隱蔽的一處備用基地。
    新的基地藏於一條巨大的地下靈脈溶洞之中,鍾乳石林立,靈泉潺潺,環境相對安全。安頓下來後,李默立刻閉關,並非療傷他傷勢早已在雙星核之力下痊愈),而是消化連日來的連番大戰與感悟,尤其是以一己之力瞬殺三位元嬰影族統領時,那太初陰陽混洞神光所展現出的、超越當前境界的恐怖威能。
    靜室之內,李默盤膝而坐,太初五行元嬰自丹田躍出,懸浮於頭頂。元嬰左手托熾焰星核,如握驕陽;右手承幽煌星輝,似攬冷月。日月星輝交織,將靜室映照得一片迷蒙,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
    他回憶著施展混洞神光時的感覺。那並非簡單的力量疊加,而是以自身太初意誌為核心,強行統禦、融合了兩種極端對立的宇宙本源之力,在刹那間觸及到了一絲……“創世”與“滅世”交織的禁忌領域。
    “元嬰之境,雖能初步調動天地法則,引動星核之力,但欲將太初之道推至更高層次,應對更強的影族乃至其背後的‘影將’、乃至可能存在的‘影皇’,還遠遠不夠。”李默心中明鏡似的。
    元嬰之上,乃是化神。
    化神者,神魂與元嬰徹底融合,化為元神,可脫離肉身遨遊太虛,感悟更深層次的大道法則,舉手投足間引動的已非簡單靈氣,而是更為本源的天地規則之力。
    他的太初之道,包容萬法,衍化乾坤,其化神之路,注定與青玄界尋常修士不同。尋常修士化神,多是選擇與自身靈根屬性最為契合的單一法則進行深度融合。而他,要融合的,是“平衡”本身,是那衍化萬法的“太初”!
    “我的化神契機,不在外求,而在內蘊。”李默福至心靈,“不在單一法則的極致,而在萬法歸宗的圓融。”
    他將心神徹底沉入太初五行元嬰深處,不再去刻意引導熾焰與幽煌的力量,而是以純粹的太初之意,去“觀照”自身的一切——五行輪轉的根基、陰陽星核的交融、空靈石的寧靜、乃至對玄冰寂滅之道的理解、對虛空影族那“虛無”本質的認知……
    他仿佛化作了一個旁觀者,內視著自身這方由多種力量構成的、微縮而複雜的“宇宙”。
    他看到五行相生,維持著基礎的循環與穩定;看到陰陽流轉,帶來了能量的潮汐與變化;看到空靈之“無”,提供了包容與轉化的空間;也看到了那被吞噬煉化的影族虛無之力,如同宇宙背景中的暗物質,雖不可見,卻真實存在,並影響著整體的平衡。
    “光與暗,生與滅,有與無……皆是構成‘存在’的一部分。真正的太初,並非排斥‘無’,而是理解‘無’,包容‘無’,甚至……駕馭‘無’。”
    明悟如同閃電,劃破識海!
    就在這一刻,他丹田內的太初五行元嬰,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那原本清晰分明的五色光華,開始緩緩交融,變得混沌;那掌心的日月星核虛影,也不再截然對立,而是如同太極圖中的陰陽魚,開始了更加深邃、更加本質的旋轉與滲透!
    一股遠超元嬰期、仿佛與宇宙本源海直接相連的磅礴吸力,自李默體內誕生!不是吸收外界的靈氣,而是在吸收一種更加虛無縹緲、卻無處不在的——“道韻”!
    青玄界的天道法則,仿佛受到了某種至高存在的牽引,開始主動向著李默所在的溶洞匯聚!無數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的法則碎片,如同受到召喚的精靈,穿透岩層,無視禁製,紛紛湧入靜室,融入李默那正在蛻變的元嬰之中!
    這些法則碎片,包含著他曾接觸過的光、暗、風、雷、金、木、水、火、土、冰、乃至一絲“虛無”……它們並非強行塞入,而是在太初之意的調和下,自然而然地找到各自的位置,共同編織著一幅更加宏大、更加完整的“大道之圖”!
    李默的元嬰,在這海量道韻的灌注下,開始膨脹、變形,五官逐漸模糊,形態向著一種非人非物、更接近於“概念”的方向轉化!其核心處,一點混沌色的光芒越來越亮,那是太初本源正在與他的神魂進行最深層次的融合!
    化神,開始了!
    這一次,沒有引來毀滅性的天劫。因為他的道,是“包容”,是“平衡”,是“衍化”,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在為青玄界本就殘缺的天地法則查漏補缺,甚至……是在幫助此界天道,完善自身!故而天道非但不降劫,反而呈現出一種“樂見其成”的姿態,降下的是滋養與祝福的道韻甘霖!
    溶洞之外,護法的淩師兄、玄辰、月璿以及太上長老等人,皆震撼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看不到具體的法則碎片,卻能感覺到,整個溶洞,不,是整個地下靈脈,乃至更大範圍的天地能量與規則,都在以一種溫和而磅礴的方式,向著李默閉關的靜室朝拜、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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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化神氣象?可……可這也太……”淩師兄張大了嘴,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見過宗門典籍記載的化神異象,無不是雷劫滾滾,九死一生,何曾見過這般萬法來朝、天地共賀的景象?
    “殿主之道,已非此界常理所能度之。”太上長老的神識波動中充滿了激動與敬畏,“此為……以自身之道,補天地之缺!乃無上功德之道!”
    月璿紫眸閃爍,喃喃道:“太初化神……一旦功成,恩公的實力,將發生質的飛躍……”
    靜室之內,李默的蛻變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的肉身仿佛化作了透明的琉璃,內部不再是骨骼髒腑,而是無數流動的、交織著日月星辰、五行輪轉、混沌太初的法則光流!他的意識仿佛脫離了軀殼,在不斷升維,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視角,“看”到了青玄界那浩瀚而殘缺的法則網絡,看到了那因周天星鬥儀損壞而出現的諸多“漏洞”,也看到了在那些“漏洞”之外,無盡虛空中,那蠢蠢欲動的、充滿吞噬欲望的龐大陰影——虛空影族的大軍!
    他甚至隱隱感覺到,在青玄界之外,那名為“幻宸界”的月璿故鄉,以及其他一些散發著微弱光芒的“世界氣泡”,它們彼此之間,似乎也通過某種無形的“星軌”相互連接,共同構成了一片更加廣闊的、生機與危機並存的多元宇宙圖景!
    而周天星鬥儀,便是維係這片星域穩定與聯通的關鍵!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李默的意念在法則的海洋中徜徉,“化神,並非終點,而是真正責任的開始……”
    當最後一道法則碎片融入,當神魂與元嬰的融合徹底完成,李默那膨脹變形的元嬰猛地收縮,化作一個高約尺許、通體混沌、麵容與李默一般無二、雙眸開闔間仿佛有宇宙生滅的——太初元神!
    元神歸位,融入肉身。
    李默緩緩睜開了雙眼。
    沒有強大的氣勢爆發,沒有刺目的神光閃耀。他靜靜地坐在那裏,卻仿佛成為了整個溶洞,乃至更大範圍天地的中心。他即是道,道即是他。
    化神,成!
    而且,非是尋常化神,而是前無古人的——太初化神!
    他心念微動,無需施展任何法術,周身虛空便自然蕩漾起漣漪,仿佛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引動規則的響應。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比元嬰巔峰時強大了百倍不止!更重要的是,他對力量的掌控,對法則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全新的維度。如今再麵對那三位影族統領,他甚至無需動用混洞神光,隻需一個念頭,便可引動周遭法則將其輕易禁錮、分解。
    “恭喜恩公殿主)老大)化神功成,大道永昌!” 靜室門開,守候在外的眾人感受到李默那返璞歸真、卻深不可測的氣息,紛紛激動行禮。
    李默微微一笑,笑容平和而浩瀚:“辛苦諸位了。”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月璿和太上長老身上:“我已初步感應到,‘星辰源核’大致位於東海域‘歸墟海眼’深處,但其位置飄忽,被‘萬古漩渦’所困,尋常方法難以鎖定。而且,那裏似乎……存在著某種強大的生命反應,並非死物。”
    他頓了頓,繼續道:“前往東海之前,我需要先回一趟星源殿本部。化神之後,我對平衡之網有了新的感悟,或可將其進一步升級,更好地監控影族動向,並嚐試跨域聯絡其他可能存在的抗影勢力。”
    實力大增,視野開闊,李默的布局也隨之變得更加宏大。他不再僅僅滿足於尋找星鬥儀部件,更要開始整合力量,為即將到來的全麵戰爭做準備。
    “另外,”李默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些藏頭露尾的影族,也是時候,主動去找它們‘談談’了。”
    太初化神,潛龍出淵。青玄界的風雲,將因李默的這次突破,而徹底改變走向。一場跨越界域的反擊與救世之旅,即將拉開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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