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要約你,該怎麽說,才不會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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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幼櫻瞥眼沈小鷗,笑顏如花,聲音甜得像抹了蜜。
“你就是小歐妹妹吧?我給你帶了一件禮物。”
說著,她將那個精致的皮質手提箱放在桌上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台嶄新的、小巧玲瓏的德國產蔡司“Ikon Nettar”相機。
“聽李大主編說摩登文藝未來計劃推出畫報版,說你未來想往攝影發展,姐姐昨天跑了一天,選來選去,覺得這款最適合你。”
柳幼櫻的語氣親昵得仿佛她們是相識多年的姐妹。
這貴重的禮物讓沈小鷗瞬間手足無措,她看看相機,又看看柳幼櫻那張無懈可擊的笑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求助地望向李太常。
“收下吧。”
李太常淡淡對沈小鷗說:“你先出去忙,我和柳小姐有事要談。”
沈小鷗隻好抱著那個貴得燙手的相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辦公室,心裏憤憤不平。
主編什麽都好,就是扛不住漂亮女人,尤其是聲音細嫩的女人。
沈小鷗啊沈小鷗,你為什麽嗓子那麽粗?
...
“我昨天回去認真思考了一個問題。”柳幼櫻清了清嗓子,聲音清脆如黃鶯出穀。
“王動!”
她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他,滿臉認真地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我要約你去我家,該怎麽說,你才不會拒絕我?”
“我想不出。”李太常麵容肅然地回答:“無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同意的。”
柳幼櫻格格笑,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枚銀光閃閃的袁大頭,放在桌上。
“那就賭一把,看天意!”
“今天我來拋,你來猜,猜錯跟我走!”
說著用指尖輕輕一彈。
叮——
銀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清脆的聲響落在桌麵上,滴溜溜地旋轉。
“啪”一聲,柳幼櫻將銀元拍在桌上。
李太常眼尖,已隱隱看出大頭朝上的趨勢,於是故意道:“正麵!”
柳幼櫻開一條小縫瞄一眼,笑嘻嘻打開手。
頭像朝上,是反麵!
“你輸了!”她雙手叉腰,挺胸道:“服不服?”
李太常冷哼一聲,“這個我不擅長,而且我犯了賭博的大忌,今天不適合賭。”
“什麽大忌?”
“俗話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柳幼櫻眼珠一轉,臉上顯露歡喜,又問:“那你擅長什麽?”
“撲克、麻將、劃拳、猜東猜。”
猜東猜就是石頭剪刀布。
“那就猜東猜!”柳幼櫻大眼珠轉轉,提出新條件,“你每輸一次,就得跟我約會一次。敢不敢?”
“你輸一次,就一周不許來找我。”李太常冷笑。
“你可想好了。”
柳幼櫻明顯有些緊張,她抿了抿嘴唇,提出建議:“我輸一次,給你100元,怎麽樣?”
李太常作勢思考了下,點點頭,“這樣也好,隻談錢不談情,職業賭錢我最行!你可當心,家產可能不夠輸的,到時候要用身子抵債。”
柳幼櫻大大鬆了口氣,笑著說一次100,就是天天來,你要是能都贏走恐怕都要好幾年,要不我先用身子抵債。
說完自己臉紅了。
“猜東裏格猜呀!”柳幼櫻非常認真地出布,李太常是拳頭,贏了!
“哈哈哈!”柳幼櫻士氣大振,下一把出剪刀,對方是布,又贏!
李太常連輸七把,柳幼櫻徹底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高興地手舞足蹈,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麽強!
“我簡直太厲害了!今天不算,還有七次陪我,讓你幹嘛就得幹嘛,聽見沒?”
李太常故意陰沉著臉起身去拿禮帽,“走吧,老天爺讓你少了美貌,隻能在運氣上補償一些。”
“輸不起!”柳幼櫻氣得撅嘴,轉眼又得意洋洋起來。
“哼,別想耍賴!”
...
汽車在滿是法國梧桐的街道上靜靜滑行,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像一卷無聲的電影膠片。
柳幼櫻覺得自己運氣太好,想乘勝追擊,纏著李太常繼續猜東猜,李太常說今天同石頭、剪刀和布三位老兄犯衝,於是換成劃拳。
李太常又故意輸了十把,然後變著花樣教她五十十五二十和棒子棒子雞,仍然慘敗,後來賭注不斷提高,約會改為了旅遊陪玩。李太常總共輸了三十五次約會,三十次旅遊,其中兩次杭城、兩次南都,六次姑蘇,八次昆山,十二次佘山。
柳幼櫻直呼福神附體,眉開眼笑,興奮得如同範進中舉,“本小姐一輩子運氣都沒這麽好過,大快人心啊!王動啊王動,你也有今天,這輩子我吃定你了!”
李太常麵上鐵青,肚子裏卻歎了口氣:恰恰相反,是你完了!
這輩子你也忘不了我,再無其他男人可以入你的眼了。
他又想起楊柔。
柳幼櫻有一種人前膽大和獨處矜持的反差,而楊柔身上,則有一種從未在其他女人身上體驗過的體貼和靦腆,有時候晚上睡覺前想到兩人,會從心裏升起一種粗暴的占有欲,每一次同兩人見麵,當晚欲望往往更為強烈,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李太常覺得是自己壓抑太久,看來是時候找個發泄的渠道,便於自我控製。
柳幼櫻的家,是一棟矗立在白賽仲路的三層獨棟別墅,象牙白的外牆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四周環繞著修剪得如同幾何圖形般精準的草坪與花園。
車停好,司機繞過來開門,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仆在旁邊迎候。
柳幼櫻帶著李太常走進大廳,柚木地板光可鑒人,一架光亮如鏡的黑色斯坦威三角鋼琴靜臥在客廳一角。牆上掛著幾幅印象派的油畫,筆觸大膽,色彩濃烈,與這棟房子的沉靜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深褐色的皮質沙發邊緣鑲著鋥亮的金屬條,木質扶手帶有卷曲曲線和雕花裝飾,泛著油潤的光澤。
果然是個大小姐!還是父母雙亡的那種。
李太常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整個身子都陷了進去,一股熟悉的愜意感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這才是人坐的地方,比他石庫門家裏那條硬邦邦的木頭長凳,和辦公室裏的劣質沙發,舒服得不止一點半點。
“想喝點什麽?咖啡還是茶?”柳幼櫻脫下絲巾,露出優美的肩頸線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