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真？”柳幼櫻瞪大雙眸，“你是說真的有人會去搶金庫？”
    她說完噗嗤笑了，從後麵抱住李太常的脖子，“王動，你可不能去，你要錢，我每月再給你一百，不許動歪腦筋，聽到沒？”
    李太常冷冷道：“未來的南都政府會得到海關的金子，會憑此發行中儲券，作廢法幣。”
    “你說什麽？”柳幼櫻一下子站直。
    “我說，一百太少，別逼我去搶金庫。”
    “哈哈。”柳幼櫻笑得亂顫，如小羊一樣用額頭頂著李太常的後腦勺搖晃，道：“王動，我想想辦法把家裏的錢搞出來給你，既然買茶葉店可以動用基金，你看看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賣給我。”
    “除了身，沒得賣了！”
    “我要我要，多貴都要！”柳幼櫻做出個壞蛋表情。
    “你？”李太常冷笑：“每月隻有100的窮鬼，別做夢了。”
    看柳幼櫻撅嘴走到麵前，他吐個煙圈道：“九尾狐，有一樁大生意，有沒有興趣？”
    “我是九尾狐？”柳幼櫻又開心起來，“那我的技能是什麽？”
    “迷香！”
    柳幼櫻捶著李太常的肩，突然做個鬼臉，“哪天我真把你迷暈，做成肉包子，哼！怕不怕？”
    兩人鬧一會，柳幼櫻重新翻著手稿，嘖嘖稱奇，又問：“為什麽要叫《我沒想當救世主啊》這個名字，跟救世主有什麽關係嗎？難道世界要毀滅？”
    “肯定有關係！對大夏人來說，跟毀滅也沒什麽差別。”
    “快告訴我！”柳幼櫻一把抓了上來，滿臉期待。
    “還沒想好後續劇情！”
    “什麽？”柳幼櫻一臉不可思議，氣憤道：“你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
    “我是浪子啊，浪子都不負責任的，跟著我後悔了吧！”李太常吐著煙圈，一臉冷峻，眼神卻得意。
    “哼！我才不會後悔，永遠不會！”柳幼櫻狠狠瞪了他一眼，叉腰問：“那什麽時候能想好？”
    “一般就比讀者早知道一兩天！”
    “你——”柳幼櫻撅起嘴。
    “還不知道讀者會不會喜歡呢？要是想太多，很容易白費力氣。”
    “怎麽會？我喜歡，其他人肯定也喜歡啊！對了，今天下午泥人護衛團要在你的......哦不，現在是我的“午夜咖啡館”聚會，跟我一起去吧，有不少人呢。把手稿帶過去，給大家見識下，這樣你就放心了。“
    李太常正好想多接觸陸輕歌，假裝很不情願地答應了。
    可去了才失望發現，陸輕歌又沒來。
    下午李太常推脫有事，擺脫柳幼櫻的糾纏，又去了死信箱，再一次被隱湖震驚了。
    「偽市政府雇傭人員修整汪逆故居，工期三周，猜測汪逆很可能就在三周後抵達魔都。」
    李太常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嚴肅。
    他知道，汪衛回來，的確住的就是愚園路故居。
    這隱湖，三天給了兩個重要情報，特麽的也太卷了！
    李太常推測，這個日本女翻譯肯定是參加了梅機關、偽政府以及負責安保的憲兵司令部或者特高課的會議。
    自己從一個優等生，被一個差生如火箭般超過，怎麽忍？
    他開始對那個陸輕歌失去興趣，就算如硯秋一樣搞定她，但一個大夏人翻譯，同日本人翻譯的價值不能比。
    還是得找更有價值的目標。
    到哪兒去找呢？
    ...
    邱萬裏和王大虎最近可謂禍不單行，反泥聯盟瓦解後，這兩人高山流水、成了知音，建立了新一代反泥聯盟，身旁還圍攏了幾十個因為泥人而生活困苦的言情及武俠撲街，發誓要將反泥事業進行到底，喊出了“氣吞萬裏如虎，舍得一身剮，誓將泥人撲下馬”的口號，準備建立一家雜誌，取名“虎撲小說”。
    但要創建一個新的雜誌，單租界和日本人審核這一關，就非常麻煩，另外這些人也沒有財力。
    他們四處活動拉投資，但媒體界、文藝界如今將他們視為蛇蠍，避之不及，根本無人資助，兩人哀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卻也無可奈何。
    這天，走投無路的邱萬裏去找了好朋友胡良，卻被胡良一通“帶著我這把環首刀去負荊請罪，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離譜理論氣得半死，他甩袖憤憤離開，送他下樓的花編輯人不錯，幫他分析。
    “如今泥人風頭日盛，從讀者到文壇大咖都撐他，辦雜誌肯定是賣不出去的，所以才沒有人肯投資。”
    邱萬裏很讚同這說法，歎氣道：“為之奈何？花兄有什麽可以教我的嗎？”
    “萬裏兄莫怪，我在胡主編手下做事，他定下同摩登文藝合作的路子，我不能吃裏爬外。”花編輯看著邱萬裏失望的臉，微微一笑道：“不過，名揚最恨泥人，他如今同時在多家雜誌和報紙連載泥人的新派言情和武俠，你去找他，說不定能有一條路。”
    看著邱萬裏興衝衝離開，花編輯轉身上樓。
    自從負荊請罪後，胡良鐵了心要追隨李太常，反複關照不能再跟泥人較勁，隔三岔五地給李太常打電話請安，匯報反泥聯盟情報，天天幹勁十足地以真名署名寫文章誇泥人。
    “奴才相！”
    對此，花雨軒極為不齒。
    胡主編好比丁默村、李氏群這樣的叛徒，在鍋黨時平平無奇，也不積極，到了日本人那邊後反而爆發出狂熱，身上原來懶惰、瞻前顧後、害怕承擔責任的毛病沒了，能力竟然也增強了。
    再往前，滿清入關，也是如此。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天下怎麽還有這樣的賤人？
    要是李氏群他們投降紅黨，因為革命信念爆發出戰鬥力情有可原，可現在是數典忘祖當漢奸，反而從小兵戰力成了將軍水平。
    但你別說，雜誌銷量的確越來越好，根據小施的調查，很多女讀者批量買摩登文藝的時候，會順手買一本摩登時代。
    投降能得利，這大概就是投降者那麽多的原因。
    不管如何，他花雨軒是要祖宗的要臉麵的，自然不會像胡良那樣隨意改換門庭。
    雖然明麵上不能鬥，但可以暗地裏較較勁啊，看誰能笑到最後。
    於是他同王名揚反複商議，支了一招，王名揚出麵，能一箭雙雕。
    邱萬裏要了王名揚的傳呼電話，打過電話約了時間，拉上王大虎來找王名揚。
    “辦法我倒是有兩個。”
    聽兩人說明來意，王名揚也不藏著掖著，這本來也不是他的主意。
    胡主編態度180度大轉彎，他表麵不敢反對，心裏非常不忿，遇到困難就退縮，胡良不配做主編，要是花雨軒當主編就好了，肯定會把鬥爭進行到底。
    當花編輯悄悄同他說了一個絕妙想法時，王名揚立刻同意。
    “王兄，您說。”聽說竟然有兩個建議，兩人精神大振。
    王名揚看著兩人熱切的目光，微笑道：“正規的路子肯定走不通了，現在，就得劍走偏鋒。”
    “劍走偏鋒沒問題啊，可怎麽個劍走偏鋒？”王大虎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