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酬勤破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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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霧林,名不虛傳。
甫一踏入,視野便被濃鬱得化不開的灰紫色瘴氣徹底剝奪。這瘴氣與礦坑中的截然不同,不僅帶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更蘊含著一種侵蝕心神的陰冷之力,如同無數冰冷的細針,無孔不入地鑽向骨髓靈魂。
王鐵錘悶哼一聲,龐大的身軀晃了晃,臉色瞬間泛起一絲詭異的青紫。他胸膛的傷口在瘴氣侵蝕下,更是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即便緊握著那枚下品靈石,微薄的靈氣護持也顯得杯水車薪。
“跟緊我,別分散!”葉晨低喝,他的情況稍好。被星辰之力反複淬煉過的肉身對毒素和負麵能量的抗性遠超常人,丹田內那縷氣流也在自發運轉,抵禦著侵襲。但即便如此,他也感到頭腦陣陣發暈,四肢開始變得沉重。
更可怕的是,這瘴氣似乎能幹擾感知和方向感。手中的獸皮地圖變得毫無用處,四周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扭曲怪木和泥濘沼澤,仿佛陷入了一座天然的迷魂大陣。
“沙沙沙——”
身後遠處,追兵的聲音隱約傳來,火把的光芒在濃霧中暈染開一片模糊的光團,正在不斷逼近。他們顯然有應對瘴氣的方法,速度遠比葉晨二人要快。
前有絕地,後有追兵,真正的絕境!
葉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盲目亂闖隻會更快耗盡體力,死路一條。必須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條件!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扭曲的樹木,漆黑的泥沼,還有……那些在濃鬱瘴氣中依然頑強生長的、形態各異的菌類和苔蘚!
《草藥辨識》!係統!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腦海。這瘴氣本身,是否也能被“辨識”?被“理解”?甚至……被“利用”?
他立刻集中精神,不再僅僅是被動抵禦瘴氣,而是主動去“觀察”它,去“分析”它。他深深吸入一口那令人窒息的灰紫色霧氣,強忍著嘔吐和暈眩,仔細體會著其中蘊含的各種負麵能量特性——腐蝕、迷幻、陰寒……
【主動接觸並分析高濃度複合型瘴氣,意誌力提升。】
【技能:《草藥辨識》熟練度+5!】
【對瘴氣構成產生初步理解。】
有效!
葉晨精神一振,不顧越來越強烈的身體不適,更加專注地進行“辨識”。他甚至蹲下身,仔細觀察那些在瘴氣中生長的植物,試圖找出它們能與瘴氣共存的原因。
【觀察‘鬼麵菇’,其菌蓋紋理可吸附部分陰寒瘴毒,《草藥辨識》熟練度+3!】
【發現‘吸瘴苔’,能緩慢轉化瘴氣為微弱養分,《草藥辨識》熟練度+4!】
……
係統的提示音不斷響起,《草藥辨識》的熟練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長。同時,他對周圍瘴氣的感知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能隱約分辨出其中不同性質的能量流動和薄弱區域!
“這邊!”葉晨猛地拉住幾乎要支撐不住的王鐵錘,改變了一個細微的方向。他憑借剛剛提升的“辨識”能力,“看”到了左側區域的瘴氣相對稀薄,陰寒屬性稍弱。
兩人艱難地挪動過去,果然,身體的壓力減輕了一絲。
但這還遠遠不夠!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火把的光暈幾乎能穿透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霧氣。
必須更快!更準!
葉晨一咬牙,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不再僅僅用精神感知,而是嚐試運轉《基礎鍛體訣》,並調動丹田那縷氣流,模仿剛才觀察到的“吸瘴苔”的特性,主動去引導、甚至嚐試“捕捉”身周一小片區域的瘴氣!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毒入體,萬劫不複!
但他別無選擇!“天道酬勤”,此刻不搏,更待何時?!
氣流在經脈中艱難運行,精神力高度集中。他感覺自己像一個笨拙的學徒,在模仿大自然億萬年的進化成果。失敗,失敗,再失敗!每一次嚐試都帶來髒腑的絞痛和意識的模糊。
【嚐試引導瘴氣失敗,對能量控製有所體悟。】
【《基礎鍛體訣》熟練度+2!】
【嚐試模仿‘吸瘴苔’特性失敗,《草藥辨識》熟練度+8!】
汗水混合著汙濁的泥水從額頭滾落,葉晨的臉色蒼白如紙,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在無數次失敗中,係統那不講道理的反饋機製,硬是讓他捕捉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規律!
終於,在他感覺自己的經脈快要被紊亂的能量衝垮,意識即將沉入黑暗的前一刻——
嗡!
他身周尺許範圍內的灰紫色瘴氣,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撥動,流向發生了極其細微的改變!雖然隻是瞬間,並且範圍極小,但籠罩在他和王鐵錘身上的瘴氣壓力,確確實實減輕了一刹那!
【成功初步引導並偏轉微量瘴氣!】
【創造性地結合《基礎鍛體訣》與《草藥辨識》,領悟被動技能:‘瘴氣親和’初級)!】
【技能效果:小幅提升對瘴氣環境的適應力,微弱降低瘴氣對自身的侵蝕速度與感知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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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礎鍛體訣》熟練度+15!《草藥辨識》熟練度+20!技能等級提升:略有小成88500)!】
成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明悟湧上心頭,仿佛捅破了一層窗戶紙。雖然無法驅散瘴氣,但他終於不再是完全被動承受,而是能在這死亡迷霧中,為自己爭取到一絲喘息之機!
“走!”葉晨低喝一聲,攙扶著幾乎半昏迷的王鐵錘,憑借著剛剛領悟的“瘴氣親和”,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瘴氣流向的薄弱處,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找到了細微的水流縫隙,艱難卻堅定地向著地圖上“墜龍澗”的方向突進。
身後的追兵似乎被突然變得飄忽不定、難以追蹤的痕跡迷惑了,嗬斥聲和火光在一定距離外徘徊不前,顯然對這核心區域的“死霧林”也極為忌憚。
葉晨不敢有絲毫鬆懈,維持著“瘴氣親和”的感知,同時將那塊下品靈石幾乎按進了王鐵錘的傷口,借助靈石靈氣護住他的心脈。
不知在迷霧中跋涉了多久,腳下的泥濘漸漸被粗糲的碎石取代,周圍的樹木越發稀疏、扭曲。前方的灰紫色霧氣似乎淡了一些,隱隱有震耳欲聾的、如同萬馬奔騰般的水流轟鳴聲傳來。
墜龍澗,快到了!
然而,葉晨的心卻沉了下去。因為“瘴氣親和”帶來的感知告訴他,前方那片相對“稀薄”的區域,並非生路,反而彌漫著一股更加精純、更加凝練的毀滅性能量——那是由無數年墜龍澗水汽與死霧林瘴氣交融淬煉而成的……瘴煞!
那是連他初步領悟的“親和”能力也無法輕易偏轉的,更恐怖的東西!
前路,依舊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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