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市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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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流雲仙城,並未沉寂,反而換上了另一副麵孔。白日裏莊嚴肅穆的樓閣,在無數月光石和霓虹法陣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宛如不夜天城。而在某些特定的、被陰影籠罩的角落,另一種更加隱秘、也更加危險的繁華,才剛剛開始。
城西,一片廢棄的舊坊區。斷壁殘垣間,人影綽綽,卻無多少喧嘩。每個人都刻意收斂著氣息,用兜帽或法術遮掩著容貌,如同遊蕩的幽靈。這裏,便是流雲仙城有名的“鬼市”。
葉晨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兜帽壓低,遮住了大半麵容。王鐵錘則留在客棧,他的體型太過顯眼,不易隱藏。葉晨獨自一人,憑借著聽風閣聽來的模糊指引,七拐八繞,終於找到了這片法外之地。
空氣中彌漫著陳腐、陰冷的氣息,混雜著藥草、礦石、血腥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屬於地下交易的欲望味道。攤位雜亂無章地分布在廢墟間,沒有招牌,沒有吆喝,隻有攤主沉默地坐在陰影裏,麵前隨意鋪著一塊布,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真假難辨的物品:鏽蝕的斷劍、殘缺的骨片、顏色詭異的丹藥、散發著不祥波動的雕像、甚至還有一些被封印在玉盒中、仍在微微搏動的未知器官……
買家們沉默地穿行其間,目光銳利如鷹,憑借眼力和經驗淘換著可能存在的寶貝,或者……致命的陷阱。
葉晨收斂全身氣息,將修為維持在煉氣二層左右,混在人群中,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一個個攤位。他懷中的升仙令安靜如常,並未像感應到星辰石那樣產生明確指引,這讓他更多依靠自己的判斷和係統輔助。
【觀察到‘腐毒草’,被偽裝成‘百年血參’,毒性猛烈。】
【發現‘殘破的斂息符’,效果不足完整的一成。】
【攤位左下角‘黑曜石’內蘊微弱金精之氣,《礦物辨識》熟練度+3。】
係統的提示不斷在腦海中閃過,幫助他規避著顯而易見的騙局,也偶爾能發現一些被埋沒的低價值材料。但他誌不在此,他更關心的是那所謂的“古修洞府殘圖”,以及任何可能與暗影閣或自身處境相關的信息。
他走走停停,在一個售賣各種殘破玉簡和獸皮的攤位前駐足。攤主是個幹瘦如柴、氣息陰冷的老者,修為約莫煉氣六層,閉目養神,對來往顧客愛答不理。
葉晨的目光落在攤位角落一卷顏色暗沉、邊緣焦黑、似乎被火燒過的獸皮上。獸皮卷用一根普通的皮繩係著,看起來毫不起眼。
“老板,這卷獸皮怎麽賣?”葉晨壓低聲音,故作沙啞地問道。
老者眼皮都未抬,淡淡道:“十塊下品靈石,不二價。”
價格不菲,遠超旁邊那些看起來更完整的玉簡。葉晨心中一動,沒有還價,直接取出十塊靈石放在攤位上。他賭的是這老者或許知道些什麽,但又並非完全了解其價值,或者,這本身就是一個餌。
老者微微睜眼,瞥了靈石一眼,袖袍一卷將靈石收起,不再言語。
葉晨拿起獸皮卷,入手微沉,材質堅韌,帶著一種古老的滄桑感。他並未當場打開,而是迅速收入懷中,轉身融入人群。
就在他離開攤位不久,兩個同樣穿著鬥篷、氣息隱匿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那幹瘦老者的攤位前。其中一人,袖口處隱約露出一角扭曲的黑影圖案。
“孫老鬼,東西賣出去了?”一人聲音低沉地問道。
那被稱為孫老鬼的幹瘦老者這才完全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嘿嘿一笑:“剛走,一個穿黑鬥篷的小子,煉氣二層左右,很麵生。按你們的吩咐,賣了他十塊靈石。”
另一人冷哼一聲:“希望這次釣到的是正主,而不是些不相幹的小雜魚。盯著他,確認身份。”
“放心,鬼市裏,還沒人能逃過我的‘隱蹤粉’。”孫老鬼自信道。
葉晨對此一無所知。他謹慎地在鬼市中又轉了一會兒,購買了幾樣係統提示略有價值的低階礦石和草藥作為掩護,確認無人跟蹤後,才迅速離開了這片陰暗之地。
回到雲來居客房,布下預警禁製,葉晨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獸皮。
解開皮繩,緩緩展開。獸皮內部刻畫著一些扭曲蜿蜒的線條和模糊的古老符號,構成了一幅殘缺不全的地形圖。圖的一角,有一個火焰狀的標記,旁邊用古體字寫著兩個小字——炎陽。
【獲得殘缺的古老地圖,材質鑒定為‘三階火犀皮’,年代久遠。】
【地圖指向疑似古修‘炎陽上人’坐化之地,標記地點位於流雲仙城以南三千裏外的‘焚天穀’邊緣。】
【信息不全,缺失關鍵路徑與禁製說明,危險性:高!】
炎陽上人?焚天穀?
葉晨目光一凝。根據《東域風物誌》記載,炎陽上人是數百年前一位有名的散修,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火係神通聞名,性格亦正亦邪,後來不知所蹤。若這地圖為真,其坐化之地的價值,不言而喻!但焚天穀乃是東域有名的險地,終年烈焰滔天,遍布地火毒焰,沒有準備貿然進入,無異於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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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地圖殘缺得太厲害了,缺少最關鍵的部分。
“是個機遇,但更是陷阱。”葉晨冷靜分析。先不論地圖真假,那賣圖的孫老鬼就透著古怪。十塊靈石賣一個可能指向金丹修士洞府的線索?這本身就不合理。
他仔細檢查獸皮,果然在邊緣一處焦黑痕跡下,發現了一些幾乎無法察覺的、帶著淡淡異香的細微粉末。
【發現未知追蹤粉末,具備微弱靈力標記與氣味殘留。】
果然!
葉晨眼中寒光一閃。自己被當成了魚!這粉末,必然是追蹤之用。發布懸賞的是暗影閣,而這賣圖的老者,很可能與暗影閣有關,或者就是他們放出的餌,意圖確認自己的身份並鎖定位置!
好險毒的計策!若非自己擁有係統,能洞察這些細微之處,恐怕已然中招!
他立刻運轉靈力,小心翼翼地將所有粉末震落、銷毀,又以清水反複清洗雙手和獸皮,確保不留任何痕跡。
看著桌上那卷殘圖,葉晨心思電轉。這是一個危機,但也未嚐不是一個機會。對方在暗,自己在明,始終被動。或許……可以借此,反將一軍?
他收起獸皮,將其與那幾塊從百曉坊得來的礦石碎片放在一起。這兩者似乎都指向某種未知的線索。
當務之急,是應對可能到來的探查。他必須盡快提升實力,並在升仙大會開始前,解決掉暗影閣這個麻煩,或者,至少讓他們不敢在仙城內輕舉妄動。
葉晨盤膝坐下,取出兩塊下品靈石,開始修煉。混沌色的靈力在體內奔騰,不斷衝擊著煉氣四層的壁壘。距離升仙大會還有半月,他必須爭分奪秒。
夜色深沉,流雲仙城的霓虹依舊。而在平靜的表麵下,針對葉晨的網,似乎正在悄然收緊。而他,也已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準備迎擊。
仙城鬼市,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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