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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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一禾心頭一緊,右手間也悄悄地捏著一張防身符,警惕地看著四周。
    “慕某無意打擾,前輩見諒。”
    “哈哈哈哈哈哈,小友,你可知這是何地?”
    慕一禾並未看見有人,難不成是在此地守護著的前輩?
    “不知,還請前輩賜教。”
    慕一禾恭恭敬敬的朝著遠方低頭行禮。
    “好好好,既然你來此地,我倆也甚是有緣。我乃此番古櫻境地之主,想必你便是偃月穀新進的弟子吧。”
    “你姓甚名誰?”
    “師承何處?”
    “可有婚否?”
    老者的聲音越來越近,語氣也越來越迫切。
    慕一禾也隻好硬著頭皮回答,“慕一禾。”
    “前青雲宗的弟子。”
    “未曾。”
    “誒嘿嘿嘿。”
    很快慕一禾便見著一個年邁的長者拿著一個酒壺,正斜躺在樹幹上暢飲。
    “來一杯?”
    無憂拿著酒杯對著慕一禾,朝她晃了晃。
    慕一禾此時有些不知所措,答應他?指不定賣的什麽藥。
    可慕一禾竟然連麵前的無憂是什麽修為都探測不出,估計是哪個隱士的元嬰大能。
    思來想去,跑也跑不掉。
    “愣著幹嘛?沒毒。”
    無憂朝她擺了擺手,慕一禾也抬步走了過去。
    很快她麵前便出現一個酒杯,慕一禾伸手接下,低頭一飲而盡:“那小友便卻之不恭了。”
    此間入喉,濃烈醇厚的酒意席卷了慕一禾的喉嚨,餘韻帶著甘甜的溫潤。
    回味無窮。
    不到一瞬,慕一禾眼睛一亮,咽下去竟像有流螢在靜脈間穿梭,暖而不燥。
    讓人頓感神清氣爽。
    “好酒。”
    無憂見慕一禾一杯下肚竟也無動於衷。
    頓時也來了興趣,大手一揮,麵前屹立的正是一套上好的靈竹琉璃桌及杯具。
    九天瓊晶盞。
    “來來來。”無憂示意慕一禾坐下,“今日就讓我二人飲個痛快!”
    慕一禾有些欲言又止,她此番...
    但目前好像別無他法。
    無憂給慕一禾滿上便也開始說這酒:“你這丫頭可有福了,此乃以南極仙翁手植的千年人參果液為基,佐以昆侖墟雪蓮調和寒性,最後再加入忘川河畔月見草。”
    “埋在極北之地靈脈眼下,曆經九次潮汐洗練,三次雷劫淬養,方得此酒。”
    無憂一飲而盡,將杯子痛快的砸在桌子上,“快哉快哉!來來來。快喝快喝。”
    慕一禾也應下,一杯又一杯。
    一杯盡,一杯滿。
    “當年我和太上老君打賭,他可是輸給我三壇酒!”
    “隔壁山頭的小狐狸偷我的丹藥,被我追著打了八百裏。”
    “還有那無塵,就是你們那偃月穀的宗主!他可是一杯就倒!”
    慕一禾剛想開口,卻被無憂吹胡子瞪眼打斷。
    “沒禮貌!老夫說話你這丫頭插什麽嘴!”
    慕一禾默默的咽了下去,靜靜的看著他拿著空酒杯喝了四五次。
    “你這丫頭,酒量倒是還不錯,竟然把我珍藏多年的雲仙釀都給喝完了。”
    無憂一手執著酒杯,一遍醉醺醺地道。
    慕一禾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時而附和幾句。
    要不是上一世她幫徐清風去拉攏那些丹師,練出來的酒量。
    不然今天倒下的可是她了。
    “那邊的法寶,可有喜歡的?”
    “今日也算是你我一見如故,好久沒有與人這麽暢快地嘮過了。”
    “已經幾百年了。”
    無憂望著她,此人心性倒是不錯。
    往日裏的那些人都是阿諛奉承,亦是掩蓋不了眼中的貪婪之色。
    “長老當真允許弟子從中拿取?”
    慕一禾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倘若真是,那肯定她要拿其中的落櫻。
    “當然,你我二人也算是有緣。”無憂點了點頭,隨後擺了擺手,“有你想要的便拿去吧。”
    畢竟時日也不早了,再等一會,估計偃月穀那群家夥又要來催了。
    煩得很。
    慕一禾也是當機立斷,刻不容緩指了指最頂上的落櫻寶劍。
    “我要那個。”
    無憂見狀,也笑著調侃,“你這丫頭,倒是不掩飾。”
    將落櫻寶劍取出,遞到慕一禾手中。
    慕一禾此時還感覺到有些不真實,不過她剛剛已經試探了一番。
    此地並不是幻境。
    指尖撫過纏銀劍柄,櫻形玉墜輕晃,帶著細碎涼意。
    慕一禾抬眸看了看無憂,得到無憂的默許後才敢將利劍把利劍拔出。
    錚——
    一聲清鳴穿耳,劍身如流虹破鞘。
    薄如蟬翼的刃身應著銀光,細密櫻紋在寒光中流轉,似有粉白花瓣順著劍脊簌簌滑落。
    慕一禾蒼白的指尖撫上劍刃,涼潤無滯的觸感便順著指尖蔓延。
    正覺鋒芒暗藏時,劍身上的櫻紋突然亮起白光,順著掌心紋路蔓延攀爬,與指尖血脈相契。
    再握劍柄時,已覺劍心與心神相通,每一次微動,都似有落櫻隨刃而合。
    而慕一禾光滑的額間,也泛起了粉白,落櫻花瓣的印記落在額間。
    轉而消失不見。
    慕一禾內心欣喜,也趕忙向無憂道謝。
    “謝前輩成全。”
    無憂見狀,此女的動作當真一氣嗬成,不帶一絲猶豫。
    就仿佛在怕他酒後反悔一般。
    “也罷,日後有時間了,還是多來陪我老人家嘮嘮嗑。”
    慕一禾點頭應下,“前輩如何稱呼?”
    “喚我無憂前輩便可。”
    無憂的聲音若即若離,留給慕一禾一個背影。
    “山花落盡山長在,山水空流山自閑。”
    無憂上仙。
    未曾有過他的聽聞,但像是偃月穀的熟人。
    話音落盡,周遭景象變化。
    “慕師姐!”
    林疏月在外已等候多時,她興奮地走上來,“你終於出來了。”
    慕一禾點了點頭,環顧四周,靈氣充沛,依山傍水。
    穀口形如半輪偃月,兩側青崖如削,青石碑上偃月穀三字,字跡蒼勁,雖被歲月磨的溫潤,卻仍透著幾分淩厲。
    “回來了師妹。”
    徐慕之立在麵前,身姿筆挺,一臉嚴肅地望向她。
    慕一禾眼睫微垂,終究還是要來了嗎。
    不過怎麽未曾見到蘇清雨身影。
    算了。
    以往她倒是會據理力爭,不過她現在累了。
    畢竟說的再多,最後結果不也是覺得她胡攪蠻纏。
    慕一禾抿了抿唇,聲線平穩道:
    “我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