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其實我給你打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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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戀的影響力有多大?分手之後,祝遙笛逃避思考這個問題。
    偶爾想起,隻覺得那段經曆變成了十七八歲的一場雨,一部早已謝幕的電影,它可以存在於記憶膠片中,供人回憶,但也僅此而已。
    直到聽到江凜說的這席話,她才發現那些意難平、軟弱時刻的掙紮,其實自己也有過的。
    祝遙笛深吸口氣,將衝撞的情緒壓下去,故作輕鬆道:“你心思還挺多。”
    江凜:“當然,畢竟我拿不起放不下。”
    祝遙笛閉了嘴。
    見她裝鵪鶉,江凜淡笑著將話題岔開:“你呢,房子買了多久?”
    “三年吧。”
    “全款?”
    怎麽可能,祝遙笛搖頭道:“我可沒有江總的實力。”
    江凜對她的揶揄一笑置之:“那你壓力豈不是很大?”
    “現在還好,”祝遙笛說,“前幾年壓力大,那時工資沒幾個錢還受氣,轉行的心思都有了。”
    分手後,他們在各自的領域披荊斬棘,雖然有無數艱難時刻,可也是那些磨礪,無形之中衝淡了失戀的鈍痛。
    祝遙笛談及那段時光的口吻是平淡的,但等她說完,江凜忽然拋出一句:“如果那時我回來找你,你會答應複合嗎?”
    祝遙笛的大腦絞了那麽下,隨後她如實回答:“不知道。”
    頓了頓,又說:“這種假設沒有意義。”
    江凜眉目垂落,燈光落下的陰影將他表情掩蓋得模糊不清,他就那麽沉默下去,不知在想什麽。
    飯後,祝遙笛把碗筷拿到廚房裏清洗,等收拾完再出來,江凜已經把餐桌擦拭幹淨。
    此刻他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貓也從高處跳了下來,站在離沙發不遠不近的地方觀察著他。
    祝遙笛去開罐頭喂貓,等江凜通完電話,她問:“這麽晚還有工作?”
    “八月有個交流會,和研發那邊跟跟進度。”江凜收起手機揉了揉手腕,過來看她喂貓。
    這貓對人警惕,可瞧見食物就流口水,嘴張成小孩拳頭那麽大,像永遠吃不飽一樣。
    祝遙笛又給貓碗裏換了幹淨水,起身擦手問:“心血管疾病防控交流會?”
    “嗯,我們有展台,你呢?到時候去不去?”
    “看情況。”
    這種交流會除了各大醫藥、醫械企業,還會有科研大佬參加,如果有時間,她肯定也是想去的。
    “你手怎麽回事?”丟了紙巾,祝遙笛的視線落向江凜的手腕處,“看你一直在揉。”
    江凜輕輕活動了下關節,“大概是之前拉到筋。”
    打架的時候腎上腺素飆升沒覺得疼,之後才覺得筋擰得厲害,不過這種小傷以前打球沒少遇到,所以江凜也沒放在心上。
    祝遙笛卻有些愧疚,畢竟江凜是因為她才受傷的,“手給我看看。”
    江凜愣了下,把手遞給她,臉上控製不住浮出笑意:“怎麽,祝醫生還會按摩?”
    祝遙笛在他手腕上輕輕捏了捏,“按摩不行,給你貼張藥膏還是可以的。”
    她在裝藥的抽屜裏找了找,翻出一盒跌打損傷貼,取出一片撕開包裝,站到江凜麵前。
    “伸手。”
    “高一點。”
    她把膏藥平平整整貼在江凜手腕上,指腹觸碰的輕柔力道透過皮膚往深處傳遞,令江凜的睫毛顫了兩下。
    “好了。”祝遙笛拍了拍他的手,“自己記得換藥。”
    收拾完垃圾,又說:“還好是左手,要是右手就不方便了。”
    江凜垂眸,看著她的眼,試圖從裏麵解析出這份關懷的濃度。
    “其實我給你打過電話。”
    忽然,他沒頭沒尾地冒出這麽一句話。
    祝遙笛一怔,探詢地看過去。
    江凜轉動著手腕,思索著說出具體時間:“四年前吧,謝紋洲告訴我,有人在追你。”
    他低頭淡淡一笑,語氣平靜:“我挺難受的,沒忍住就給你打了電話,但是電話通了又覺得沒立場問,所以最後一句話都沒說。”
    那時江凜的想法很矛盾。
    作為被甩的人,低頭不甘心,放下做不到,兩種情緒拉扯,所以明明主動聯係了,卻又拉不下臉開口。
    而人甚至不能共情過去的自己。
    放現在來看,江凜隻會想:愚蠢,麵子哪有老婆重要。
    四年前……祝遙笛想起那個急診夜。
    那晚她確實接了通沒人應聲的電話,原來果然是他。
    沉默許久,祝遙笛輕聲道:“我沒接受那個人。”
    這算是一句解釋,江凜的眼神柔和下來:“所以,目前我還是你人生中最特別的男人,對嗎?”
    其實這些年,他表麵不在意,私底下還是多多少少透過謝紋洲了解過祝遙笛的感情動向。
    但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祝遙笛當然是不想承認的。
    她太了解江凜,一旦承認,這貨一定能得意到上天。
    但此時麵對江凜期待中不乏誠懇的眼神,祝遙笛好像不忍再撒謊:“……是。”
    江凜的眉眼果然舒展開來。
    他手掌一翻,捉住她指尖,“笛笛。”
    明明體溫不高,祝遙笛卻像被燙了下。
    她慌慌抽手,清了清嗓子掩飾局促:“……對了,你今天來醫院找我,是有什麽事?”
    看出她轉移話題的意圖,江凜倒也配合:“沒事。”
    “沒事那你叫我等你做什麽?”
    “不做什麽,就是想見你。”
    “……”
    祝遙笛努力維持的淡定有瓦解之勢。
    正當她思索,如何化解前男友的直球的時候,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鈴聲來得又急又響,十分不識趣地破壞了逐漸變曖昧的氣氛。
    祝遙笛鬆口氣,過去拿電話,接通之後簡短應幾句,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等掛斷電話,江凜問:“醫院有事?”
    祝遙笛搖頭:“警察說嫌疑人控製住了,讓明天去趟派出所。”
    一瞬間,江凜臉上原本的愉悅表情,瞬間收斂。
    “明天幾點,我陪你去。”
    祝遙笛表示不用:“今天已經夠麻煩你了,而且隻是去警局認人,我自己可以。”
    “在我這談什麽麻煩。”
    祝遙笛沉默一瞬:“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沒必要如此。”
    江凜靜靜看她半晌,輕歎道:“笛笛,我們之間一定要分這麽清嗎?我不覺得麻煩,更不會管有沒有必要,隻要是你的事,在我這裏都是優先級。”
    他口吻裏帶了點無奈的寵溺:“你如果事事願意‘麻煩我’,我倒是求之不得,而且說了要重新追回你,至少也得讓你看看我的誠意。”
    他神色那樣誠懇。
    誠懇到祝遙笛眸光輕輕顫動。
    “即便你暫時不接受我也沒關係,”江凜伸手,拂去她臉頰邊的碎發,微涼指尖撚過皮膚,帶一絲小心翼翼的親昵,“笛笛,無論我們是不是男女朋友,你都可以依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