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喜歡戴眼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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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隻有一間,祝遙笛先洗,江凜隨後。
    洗完出來,客廳燈已經關了,隻有對麵書房亮著。
    江凜推門,就見祝遙笛坐在書桌電腦前,滑動鼠標忙著什麽。她穿一條真絲吊帶睡裙,頭發用鯊魚夾夾住,於是白皙光潔的後背就這麽裸露出來。
    江凜扶住門框,欣賞著眼前美色:“又加什麽班?”
    “發封郵件。”清脆的鼠標聲不時響兩下,等郵件發出去,祝遙笛便關了電腦,轉過身。
    她一轉過來,江凜才發現她戴了副眼鏡,是上次在醫院還飯卡,她戴的那副防藍光銀邊鏡。
    明明是同樣一副五官,同樣神情,多了這麽個東西,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改變了。
    江凜略挑眉梢,走過去盯著看。
    饒有興味的打量令祝遙笛莫名臉熱,她避開視線,低頭把眼鏡摘了下來。
    可還沒放回盒裏,一隻手就把眼鏡奪了過去,江凜捏著看了看鏡片,然後戴到了自己臉上。
    “好看嗎?”他問女朋友。
    祝遙笛仰著腦袋瞧:“好看。”
    江凜五官硬,眉眼深,平日裏的形象顯得淩厲,戴上眼鏡之後,淩厲壓下去三分,轉而添幾許矜貴之感。
    女朋友的表情滿是欣賞,江凜頗為受用。書房沒鏡子,他轉頭,看了看旁邊書櫃玻璃中的自己。
    暖光燈不甚清亮,玻璃僅反射出陰影濃重的麵部線條,江凜看了幾秒,不知為何,漸漸從玻璃中看到徐斐那張臉。
    他的唇線逐漸拉平。
    心裏那隻小蟲子又在鑽了。
    “欸,其實你還蠻適合戴眼鏡的。”祝遙笛沒發現他的異常,還在客觀表達評價。
    江凜扭頭看她:“很喜歡戴眼鏡的?”
    祝遙笛說:“你戴挺好看。”
    “我不近視,”江凜把眼鏡摘下來,語氣莫名其妙有點幽怨,“滿足不了你。”
    “我又沒說讓你戴。”
    戴確實好看,不戴的江凜更帥,祝遙笛不明白怎麽有人跟自己較勁。她接過眼鏡,看見鏡片上有點指印,於是拿布擦了擦。
    但今天的男朋友好像沒什麽耐心,見她磨磨唧唧護理眼鏡,直接從後把人一摟,抱起來就往臥室送。祝遙笛很快被放到柔軟的床上,不待掙紮起身,男人寬闊的胸膛就壓了過來。
    他今晚格外不肯放過她,一次又一次,帶她沉入無盡的眩暈中。
    祝遙笛終於感覺出他的躁,但她完全沒力氣反抗,隻能生氣地在他身上又抓又咬。
    直到江凜忽然啞著嗓子問她:“喜歡我嗎?”
    祝遙笛不知他發什麽瘋,但他暫時放過了她,她得以喘息:“喜歡。”
    “隻喜歡我?”
    祝遙笛學他的口氣:“不然呢。”
    江凜胸膛起伏,身體往前遞了遞:“說清楚點。”
    祝遙笛瞬間繃緊腳趾,聲氣馬上就軟了:“隻喜歡你……”
    枕頭上都是汗,頭發散亂得像海藻,她被壓著,感應到他快頻的心跳,也聽到碾過耳朵的聲音:“那那些戴眼鏡的斯文敗類……”
    “假的啊!反話啊!”祝遙笛不明白解釋過一次怎麽這時候又被他拿出來說。她被架得不上不下不湯不水,都快哭了,“隻喜歡你,沒有什麽斯文敗類……”
    她以為自己說點軟話江凜就會放過她,卻不知點到他哪門穴,他又開始發瘋。
    但不得不說,對成年人而言,睡覺確實是紓解情緒的一種方式。
    以至於第二天睡醒,江凜後知後覺,開始為昨晚的所作所為而心虛。
    女朋友的愛慕者多,他又不是才知道,是他鑽了牛角尖,去較這個沒意義的勁。
    江凜揉揉額角,偏頭朝旁邊看,枕頭空著,他醒神兩秒,翻身起床。
    走出臥室,見祝遙笛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飯,她穿件蕩領短袖,領口鬆散,隨她前傾的動作,暴露出鎖骨一枚紅印。
    一些放縱的畫麵竄入腦海,江凜回味幾秒才打招呼:“早。”
    祝遙笛抬頭,輕飄飄一眼。
    那副眼神令江凜的心虛又重了一層。
    他走過去,先掃眼餐桌,再捏捏她臉:“不理我。”
    祝遙笛剝著雞蛋,涼涼問:“你正常了?”
    “我一直很正常。”江凜提了提她的衣領,忽然掰住她的下巴就要親。
    祝遙笛躲:“走開,一臉口水味兒!”
    “你自己的口水也嫌?”江凜笑一聲,蠻橫地往唇麵咬一口,這才進了衛生間。
    洗完出來,祝遙笛吃完早飯在收拾包,江凜抓起碗裏剝好的雞蛋就塞,含糊道:“等我兩分鍾。”
    祝遙笛說不用:“你再睡會兒。”她上班時間太早,江凜送完她無事可做,不如多休息。
    江凜用豆漿把雞蛋順下去:“沒那麽大瞌睡,而且你不累?”
    祝遙笛慢吞吞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老實講,累,甚至因為太多次,到後麵還有點疼。
    匆匆忙忙吃完飯,兩人終於出門上班。到了醫院,祝遙笛最先關注趙清俞的情況。
    交接班結束,她先去了ICU。趙清俞人醒著,直挺挺躺在病床上,見到她人,視線瞥來一眼。
    “傷口疼嗎?”祝遙笛站到床邊問他。
    趙清俞輕微搖了搖頭:“不疼。”
    “你咳嗽一聲我聽聽。”
    趙清俞依言照做。
    “恢複得可以,今天就可以把IABP撤了。”祝遙笛跟主管護士溝通幾句,便準備去手術中心了。
    她從趙清俞那裏離開,經過不遠一張病床,那張床邊圍了好幾個ICU的護士醫生,正低聲交流著什麽。
    “叫家屬吧。”她聽見其中一個醫生如是說。
    祝遙笛朝病床看了一眼,那人沒半點反應,她又瞅瞅床邊監護儀,心中歎息一聲。
    醫院的事紛紛擾擾,康複與離別每天都在上演,祝遙笛少看少思,隻專心做自己的事。
    到周末,祝遙笛搭葉以寧的車,去參加了同學女兒的滿月宴,薑冉也去了,三姐妹到酒店碰頭,立刻黏作一堆。
    宴會廳客人很多,她們去休息室跟同學打招呼,同學卸完貨,人比上次薑冉婚禮上見麵時苗條了些,整個人狀態也好了,紅光滿麵,笑意盈盈。
    她把繈褓裏的孩子抱給三人看,小奶團子剛睡醒,這會兒眼睛睜溜圓,一張小嘴被臉頰肉擠得像個小三角,偶爾癟起來抿一下。
    幾個女人逗了會兒孩子,有人敲門,葉以寧順手把門打開。
    祝遙笛跟隨眾人抬頭,就見虞茵走了進來,她攜著香風,短發燙了點紋理,耳朵上一對紅色四葉草耳釘,與她身上的酒紅連衣裙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