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650公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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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650公頃,而整個將軍澳新市鎮總麵積也不過約1790公頃,這650公頃幾乎囊括了最適宜居住的核心地段。
況且,當時將軍澳人口稀少,尚不足一萬。
孔天成心中盤算:這次必須真金白銀地投入,真正把將軍澳建設起來。屆時,這裏幾乎就是孔家的獨立王國。
目前,孔天成最緊要的第一步——
便是拆遷。
調景嶺的土地用途多樣,涵蓋工業、商業以及住宅用地。
凡是能收購的地塊,均已納入囊中。
但作為形象工程,除普通住宅外,陽光集團還需承建一定數量的公屋項目。
這種公屋,說白了就是一個三四十平米的單間。
沒有衛浴設施,沒有獨立廁所,沒有烹飪空間,僅能用來睡覺歇息。
這類住房租金極為低廉,主要麵向社會底層的香江居民。若要煮飯,隻能在走廊搭爐灶;洗澡得去公共浴場,如廁也必須依賴共用廁所。
不過話說回來,糞便倒成了一門不錯的生意——如今香江仍有不少務農之人,對這類資源的需求相當可觀。
孔天成心中真正盤算的,是如何全麵開發將軍澳。
絕非隻是蓋幾棟住宅樓那麽簡單。
他的目標宏大,是要對整個區域進行係統性規劃,至少將其打造成香江舉足輕重的地標性區域。
上一世,他雖未親身參與工程營造,
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他的人生信條向來是: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極致。
這類簡易公屋不必建太多,建個幾棟意思一下即可,本就是給香江政府撐門麵的形象工程。
可孔天成卻打算多建一些。
等將來人氣興旺之後,再逐步拆除重建。
沒有人流,將軍澳談何繁榮?
……
拆遷!
香江同樣存在拆遷問題。
通常有兩種方式:一是以房換房,二是直接賠付現金。
然而,在這個資本主義主導的社會裏,不可能像大陸那樣由政府撥款補貼。
在這裏,競爭更激烈,手段也必須更加淩厲。
必要的時候,出手就得狠一點。
“告訴調景嶺那些住戶!”孔天成翹著腿,簡單召開了一場會議,“兩個選擇。第一,置換房屋麵積,按1.5倍計算。比如你現在住一百平方米的房子,可以從我這裏換到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新房。”
“第二!”
孔天成豎起食指,嘴角微揚,“拿錢走人,我按市價的1.5倍全額收購!”
“阿成!”一旁的蘇衛東忍不住插話,“你這條件開得也太優厚了吧?”
“1.5倍?這不是讓他們做夢都能笑醒?”蘇衛東皺眉道,“我看幹脆照原價來,別慣出毛病。愛拿不拿,不拿就滾蛋!敢不配合,看我不收拾他們!”
蘇衛東是母親蘇淩紅那邊的人。
這些年蘇家雖已“洗白”,表麵轉入正行,骨子裏卻仍帶著幫派作風,手下也還有一批小弟,一聲令下,應者雲集。
“衛東哥!”
孔天成笑了笑,語氣平和:“我是商人,不是社團頭目。能不動手,就不動手。除了房屋置換或現金補償之外,再加一條——我們準備在這兒開辦電子廠,歡迎他們前來應聘。就業問題,我們一並解決!”
蘇衛東仍有些不甘:“就怕這些人得寸進尺!”
“沒關係。”孔天成淡然一笑,“槍打出頭鳥嘛。阿東,現在他們是瓷器,咱們是捧著的,能不動粗,盡量不動。”
蘇衛東眉頭緊鎖。盡管孔天成比他小了四歲,但此刻他確實不好再多爭辯。
來之前家裏就有交代:一切行動聽孔天成指揮。
況且……
他也早有耳聞,孔天成短短時間內為孔家掙下七八個億,這份本事,自己望塵莫及,唯有虛心追隨。
“阿成!”蘇衛東改了口風,“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有什麽事,我替你擺平!”
“沒問題!”孔天成笑著點頭,隨即轉向蘇蓉蓉,“把消息放出去,把我們的誠意講清楚。最好,我還是希望看到他們自願搬遷。”
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在調景嶺的市民中引起震動。
他們的反應如何?
一句話:孔天成這個人,簡直太有良心了。
沒錯,就是“良心”。
別人都是黑幫開道,哪管你死活,能給個原價就算仁至義盡;若惹怒了勢力,被打殘打傷也隻能忍氣吞聲。
畢竟,社團也是要謀利的,給你的賠償越少,我豈不是賺得越多?
現在來看孔天成這1.5倍的補償標準,這份待遇已經相當優厚了。
調景嶺絕大多數居民都欣然簽署了搬遷協議。在正式拆遷之前,孔天成會先建起公屋,為他們提供臨時的安身之所。
要麽拿錢走人,要麽將來分房入住。
然而,事情並非一帆風順。
“滿村?”孔天成從蘇蓉蓉手中接過文件,“他們不肯搬?”
“整個滿村共八百多人!”蘇蓉蓉語速飛快,“他們覺得我們提出的賠償金額太低,要求大幅提高補償!”
孔天成低頭翻閱資料。
滿村共計八百戶人家,其中三分之二都是青壯年。
這群人在村長劉景輝的帶領下,公開拒絕搬遷。他們提出:若想順利推進拆遷,必須支付足夠豐厚的補償款;否則,此事免談。
“該死的,這幫混賬東西!”蘇衛東忍不住破口大罵,“真是得寸進尺!”
他轉頭看向孔天成,語氣略帶責備:“阿成,我早說了,你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寬厚仁義。你看,現在這些人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孔天成繼續審閱文件。雖名為“滿村”,但在香江官方行政區劃中,根本查無此地。
這位劉景輝早年從潮汕來港,現年五十六歲,曾混跡於忠義信社團,後退出江湖,將一批同鄉安置在調景嶺。
投靠他的人大多是老鄉,彼此抱團取暖,互為依靠。
劉景輝沒能做成大社團,卻建起了這個“滿村”,在當地極具影響力——誰家有事需打點,要孝敬他;被人欺負了,他也出麵擺平。
年輕人外出謀生,也得定期向他進貢。
通常情況下,隻要不是牽涉太大,劉景輝確實能壓得住場子。
孔天成掃了幾眼資料,輕笑道:“這位劉景輝,看來對拆遷抵觸得很啊。”
一旦完成拆遷,建成現代社區,劉景輝的權威便不複存在——今後誰還會給他送禮?誰還會聽他號令?他自然是拚盡全力阻撓。
隻看幾眼,孔天成便已洞悉其內心盤算:要麽一次性拿到足以安享晚年的巨款,要麽維持眼下這種持續不斷的利益輸送。
“阿成,不如讓我動手?”蘇衛東攥緊拳頭,“我保證,他見不到明天的日頭!”
孔天成側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微笑道:“我問你一句,你覺得帶多少人進滿村,才能徹底解決劉景輝?”
蘇衛東一愣:“這……”
孔天成不慌不忙地說道:“人去少了,八百戶村民群起而攻之,咱們的人會被活活打死;人去多了,一旦爆發衝突,你猜香江的記者會不會蜂擁而至?媒體若大肆報道,說我們孔家仍是黑道出身,那這些年辛苦洗白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最怕的是什麽?是大規模騷亂。到那時,你猜香江警方會站在我們這邊,還是站到滿村那邊?別鬧大,真鬧大了,局麵就收不住了!”
蘇衛東咬牙切齒:“難道我們就忍氣吞聲?”
“不必著急。”
孔天成笑了笑,隨手抽出三張牌,淡淡道:“請客,斬首,收為己用——你覺得,我們該選哪一條路?”
“斬首!”蘇衛東脫口而出。
“衛東哥,你這套靠暴力解決問題的思維,早就過時了。”孔天成微微一笑,拿起其中一張牌,目光溫和卻堅定:“下一步,請客。”
“請客?”蘇衛東難以置信,“他們如此囂張,我們還要請他們吃飯?”
“江湖從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孔天成微笑著說道:“請客,我給他一次放縱的資格,也給他一個低頭認慫的機會。倘若他抓不住,我有的是法子,讓他生不如死!”
蘇衛東沉默不語。
孔天成轉頭看向身旁的蘇蓉蓉,輕聲道:“蓉蓉!”
蘇蓉蓉立刻回應:“老板!”
“你去統計一下這八百戶人家的住房麵積,做個詳細記錄。”孔天成語氣平和,緩緩說道,“主要是算出總麵積,以及我們應當賠償他們多少麵積。”
蘇蓉蓉點頭應道:“好的!”
“另外,聯係一下這個劉景輝。”孔天成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補充道,“告訴他,我想見他一麵,當麵談談賠償的事宜。”
蘇蓉蓉再次點頭:“明白,那時間和地點呢?”
進大學前,蘇蓉蓉如今已算是孔天成身邊的實習秘書。她早已學會最重要的一課——從不質疑孔天成的任何決定。
她隻需思考如何執行,如何更高效地完成任務;其次,便是提醒孔天成注意一些細節問題。
“時間就定在明天晚上,酒店由你安排,到時候直接送我去,檔次盡量高一點。”
蘇蓉蓉迅速點頭:“好的!”
“劉先生,請坐!”
孔天成禮貌相邀,劉景輝落座。
此次前來的隻有劉景輝父子二人。這位劉村長年近六十,身形略顯富態,其子也已接近四十歲。
落座之後,
孔天成笑眯眯地看著劉景輝道:“劉村長,我想今天請你來的目的你也清楚了,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講。我們要進行拆遷,我個人也希望您不要為難我們。當然,我也願意給您一些額外的好處。”
劉景輝抬眼望著孔天成,皮笑肉不笑道:“孔先生,你的心思我明白。我年紀大了,要求其實也不高。這樣吧,你給我一千萬,我不再阻撓你的項目,怎麽樣?”
“三千萬?”
孔天成一聽,頓時笑了出來:“三千萬?劉先生,你可真是胃口不小啊!”
“不是我胃口大!”劉景輝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相信以孔先生這麽大的企業規模,區區三千萬根本不算什麽。三千萬很貴嗎?我們可是整整八百戶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