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柚妤皺著眉把手機拿遠些，提高音量重複：“我說於魚在我這，她從A市過來，剛到就低血糖暈倒了！你知道聖洛或者於家最近出什麽事了嗎？”
    “什……”
    沐柚妤不耐地“嘖”了一聲，心裏惦記著病床上的於魚，抬手就想掛斷，轉而給封岑打過去。
    封岑在聖洛人脈廣，還是女校霸，再加上封家是A市四大豪門家族排第三，說不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手指剛按到掛斷鍵，手機屏幕上方就彈出了江涼錦的來電提示。
    她猶豫了零秒，快速掛了柳宛宛的電話，接起了江涼錦的，讓他來校醫室。
    掛掉他的電話，柳宛宛剛好回撥，這次那邊的音樂聲小了很多，聲音也清晰了不少：“怎麽了？幼幼！剛才裏麵太吵沒聽清。”
    沐柚妤簡短道：“……於魚，在我這，暈了。”
    “什麽？”
    柳宛宛的聲音瞬間提高，滿是難以置信，“小魚在你那邊？她不是去參加比賽了嗎？怎麽會跑去找你？”
    沐柚妤的心猛地一沉，眉峰蹙得更緊，“比賽？什麽比賽？什麽時候的事？”
    柳宛宛的語氣裏也帶上了疑惑：“就上周啊，她沒跟你說嗎？”
    “沒有，你詳細說一下。”
    電話那頭的柳宛宛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語氣瞬間嚴肅起來：“上周她微信跟我說，要去B市參加一個全國青少年美術大賽，時間一周左右！我還祝她拿獎呢，她當時回複得挺開心的，她前天就該去賽區報道了！怎麽會突然跑到你那去了？”
    B市？前天就應該去報到？
    沐柚妤眉頭擰得更緊，“她有沒有說比賽的具體地址？或者跟誰一起去？”
    “具體地址沒說，就說是學校統一安排的，也就一個美術老師帶她去。”柳宛宛的聲音裏透著困惑，“對了小魚怎麽會暈？”
    “低血糖，現在在藍林輸液。”
    沐柚妤想起接通電話時於魚的聲音，頓了頓，補充道：“她給我打了四個電話，接通時聲音特別委屈，說想見我，我和她見到，她情緒很不好，站起來就暈了。”
    “哭了？”柳宛宛的聲音陡然又拔高，“小魚性格多軟啊，平時連跟人吵架都不會，怎麽會突然委屈？難道是比賽出問題了？還是……”
    後麵的話柳宛宛沒說出口，但沐柚妤已經猜到了。
    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低聲問：“這也是我想問你的，你知道小魚家裏最近發生了什麽嗎？”
    可，於家是書香門第，於魚又是於家獨生女，家裏管的雖然嚴了些，對她的學業和言行要求都高。
    但從小也是嬌養著長大的，向來把她保護得很好。
    對於她、柳宛宛和封岑這幾個摯友來說，於魚就像個不愛表達情緒的小太陽，永遠安靜溫柔的，很少會露出這樣脆弱委屈的樣子。
    “不知道啊，我八月底開學考考完就出來玩了，而且她除了上周就沒有聯係我啊。”柳宛宛愛莫能助。
    她補充：“你去問問封岑吧，她高三開學的早。”
    沐柚妤想到個更好的主意，“……我讓人查一下再問。”
    掛了柳宛宛的電話，她給保鏢發了條信息，聽到動靜走回校醫室。
    正好看見江涼錦進來了。
    校醫室明亮的燈光完整地勾勒出少年清雋絕俗的輪廓。
    少年額前幾縷酒紅色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添了幾分隨性不羈。
    他的膚色很白，與那頭熱烈的紅發形成鮮明對比，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襯得他那雙深棕色的眼眸愈發清冷。
    “怎麽來這了？身體不舒服嗎？”少年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注意到她沉鬱的臉色，語氣瞬間柔和了幾分。
    沐柚妤比了個靜音的手勢，把他拉到廳內座椅上，壓低聲音解釋：“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低血糖暈倒了，現在在裏麵輸液。”
    江涼錦挨著她坐下，聞言，那雙深棕色的眼眸微微一動，“暈倒？”
    大致解釋了一下。
    江涼錦還沒回話，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男聲：“誒呀，阿錦都說了她在，就你出來太慢……”
    話止，下意識轉頭，就瞧見推門而入的兩人。
    鬱辭穿著一件寬鬆的淺褐色刺繡花紋短袖，領口被隨意扯得微敞，露出一點分明的鎖骨，墨色碎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
    他見兩人在這，對著旁邊的人露出一個“我就說他們在這”的表情。
    跟在身後的顧星楠穿了件一模一樣的淺褐色刺繡花紋短袖，版型都分毫不差，卻硬生生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氣場。
    他眉眼生得精致，睫毛長密，薄唇緊抿下頜線線條清晰，可臉上卻沒什麽表情，繃著張冷臉，像尊精致的瓷娃娃。
    注意到鬱辭一臉獲勝的眼神，無奈沒說話。
    鬱辭轉而對著沐柚妤，臉上掛著笑意，聲音清亮：“幼寶怎麽來這了？”
    沐柚妤抬了抬下巴，示意裏麵的病床，沒什麽表情，“我A市來的朋友低血糖暈了，在輸液。”
    鬱辭見她臉色不怎麽好，笑意收了幾分，“暈倒？嚴重嗎？”
    “有點，校醫說輸了液會醒。”
    顧星楠聞言，冷著的小臉沒鬆，卻先一步開口，語氣溫和，和他的表情完全不符，“那還有兩節課就不上了。”
    沐柚妤：“……”
    江涼錦：“……”怎麽和他的注意點不一樣？
    鬱辭立刻附和，拍了下手，“對啊，反正都是自由實踐課，在這陪著也一樣，正好看看你朋友怎麽樣了。”
    說著就想往裏走，被顧星楠抬手按住了肩膀，“裏麵輸液。”
    沐柚妤剛想再說些什麽，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保鏢發來的信息。
    她快速點開，原本沉鬱的臉色更沉。
    信息裏說：於魚早在一個月前就報名了全國青少年美術大賽，比賽在B市市中心，報到時間是九月一到九月七。
    八月三十一開學考出成績後，她不知道什麽原因，晚上十一還在外麵一個飯店門口晃悠，沒有回家，後麵在聖洛高三一位綠發學生家裏住了一天。
    這段被飯店外監控拍到了，下麵附合了一監控視頻。
    沐柚妤沒點開，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