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連夜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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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空已經完全陰沉下來,大片大片的雪花毫無預兆地開始飄落,起初還是稀疏的雪粒,很快就變成了鵝毛般的大雪,寒風呼嘯著掠過雪場,能見度迅速降低到不足五米。
“不好,暴雪提前來了!”有工作人員看著瞬間變色的天空,驚慌地大喊道。
所有人都開始慌亂起來,紛紛扔下手中的活計,收拾設備準備撤離。纜車操作員也通過對講機傳來緊急消息:“暴風雪強度過大,超出安全閾值,為保障所有人員安全,纜車即將停止運行,請所有人員盡快撤離到山下的休息中心!”
林生輝的臉色愈發難看,眉頭緊緊皺起,再次撥打慕晚晴的電話,依舊是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他猛地想起剛才蘇曼妮那番刻意的話,還有她擋在張哥麵前的反常舉動,心中瞬間明白了什麽——她一定是故意撒謊,慕晚晴根本沒下來!
“她還在半山腰的觀景台!”林生輝對著助理大聲喊道,聲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啞,“快,跟我一起去找她!”
“林老師,不行啊!”助理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臉上滿是擔憂,“現在暴雪太大了,山路又滑又陡,能見度這麽低,太危險了!等暴風雪小一點,我們再帶齊裝備去找她好不好?”
“等不了了!”林生輝一把甩開助理的手,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半山腰海拔高,溫度更低,再晚一步,她可能就撐不住了!”
他不再理會眾人的阻攔,抓起一旁的滑雪板快速固定在腳上,又從道具箱裏拿起一件備用的厚羽絨服塞進背包,轉身就衝進了漫天風雪中。
風雪像無數把小刀,刮在臉上生疼,他卻絲毫不在意,眼中隻有通往半山腰的方向,腳下的滑雪板在積雪中飛速滑行,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雪花瘋狂地砸下來,模糊了視線,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白色吞噬。林生輝艱難地在雪道上前行,寒風呼嘯著灌入衣領,凍得他脖頸發麻,呼吸都帶著白霧。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上爬,積雪越來越深,沒過了膝蓋,每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滑雪板有時會陷入鬆軟的積雪中,需要費盡全力才能拔出來。
他一邊艱難前行,一邊不斷地呼喊著慕晚晴的名字:“慕晚晴!顧盼兒!你在哪裏?聽到了回應我!”聲音在狂風中被迅速吞噬,隻傳來微弱的回聲,卻沒有任何回應。
而此時的慕晚晴,已經在觀景台順利完成了道具核對——雅美麗芳的精油香包被精準地掛在展示架上,角度完美,確保拍攝時能清晰入鏡。
她正準備下山,卻發現風雪突然加劇,漫天大雪瞬間模糊了下山的路,原本熟悉的雪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根本看不清方向。她拿出手機,屏幕上隻有一片無信號的雪花圖標,無論怎麽嚐試,都無法聯係到任何人。
她心中一慌,隻能憑著模糊的記憶往山下走。可風雪太大,腳下的積雪越來越厚,每一步都異常艱難,走了沒多遠,就徹底迷失了方向。
突然,腳下一滑,她重重地摔在雪地裏,腳踝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什麽東西斷裂了一般。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腳踝一受力,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根本無法用力。手腕上的GPS定位手表也在摔倒時被甩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積雪中。
雪越下越大,氣溫急劇下降,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臉頰,即使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慕晚晴蜷縮在雪地裏,身體不停地發抖,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她知道,再這樣待下去,自己遲早會被凍僵。就在她陷入絕望之際,眼角的餘光瞥見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登山小屋,屋頂積滿了雪,看起來破敗不堪,卻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給了她最後的希望。
她咬著牙,忍著腳踝的劇痛,用手撐著地麵,一瘸一拐地朝著小屋的方向挪去,每挪動一步,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很快就被寒氣凍結。
推開小屋破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響,裏麵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四處漏風,但至少能遮擋一部分風雪。
慕晚晴踉蹌著走到角落,無力地坐了下來,身體依舊不停地發抖,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試圖保持清醒,心中不斷默念著“會有人來救我的”,可寒冷和疲憊像潮水般不斷侵蝕著她的意誌,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困意,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慕晚晴被一陣熟悉的呼喊聲從混沌中驚醒。她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透過小屋破舊的窗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風雪中艱難地前行,那身影挺拔而執著,即使在漫天大雪中,也能一眼認出。
“林生輝……”慕晚晴虛弱地喊道,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絲絕望中的希冀。
林生輝似乎聽到了這微弱的呼喚,腳步一頓,朝著小屋的方向望來。透過風雪,他隱約看到了小屋的輪廓,心中一喜,立刻加快腳步衝了過來。
他推開門,一股寒氣夾雜著灰塵撲麵而來,當看到蜷縮在角落、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凍得發紫的慕晚晴時,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盼兒!你怎麽樣?”林生輝快步衝了過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她輕輕抱起,語氣中充滿了急切與心疼,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慕晚晴靠在他的懷裏,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緊繃的神經瞬間崩塌,眼淚忍不住滑落,混合著臉上的雪水,冰涼刺骨:“我……我的腳扭傷了,手機沒有信號,我以為……以為沒人會來救我了。”
“傻瓜,我怎麽會不管你?”林生輝心疼地歎了口氣,立刻脫下自己身上那件更厚實的滑雪服,小心翼翼地裹在她的身上,將她完全籠罩在溫暖之中,“別怕,有我在,我帶你出去。”
他輕輕放下慕晚晴,蹲下身檢查她的腳踝,發現已經腫得像個饅頭,皮膚透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從背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急救包,取出冰袋,小心翼翼地為她冷敷,又拿出彈性繃帶,輕柔卻牢固地為她包紮固定,動作熟練而溫柔,與他平時的冷硬截然不同。
小屋內四處漏風,寒風不斷灌進來,溫度越來越低,即使裹著兩件厚外套,慕晚晴還是忍不住發抖。林生輝從背包裏翻出隨身攜帶的固體酒精爐,點燃後放在兩人麵前,小小的火焰跳動著,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卻遠遠不足以抵禦屋內的嚴寒。他看著慕晚晴依舊瑟瑟發抖的身體,臉色越來越差,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被凍僵的。”林生輝皺著眉頭說道,目光落在背包裏的雙人睡袋上——這是他為了應對雪山拍攝的突發情況特意準備的,沒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場。
慕晚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睡袋,臉頰瞬間漲得通紅,眼神中帶著一絲抗拒。
“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林生輝語氣堅定,眼神卻帶著一絲溫柔的懇求,“這裏溫度太低,單獨待著很容易得低溫症,想要活下去,就必須互相取暖。”
他不再給她猶豫的機會,快速打開睡袋,率先鑽了進去,然後側身示意慕晚晴也進來。慕晚晴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又感受著身上越來越重的寒意,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隻能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鑽進了睡袋。
睡袋空間狹小,兩人瞬間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彼此的體溫相互傳遞,心跳聲清晰可聞,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對方心髒的跳動。
慕晚晴能清晰地感受到林生輝堅實的胸膛,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氣,混合著雪氣與陽光的味道,形成一種讓她莫名安心的氣息。她的臉頰滾燙,下意識地想要往旁邊挪一挪,拉開距離,卻被林生輝輕輕按住了肩膀。
“別動,這樣才能保暖。”林生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沙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讓她的心跳更快了,臉頰也愈發滾燙。
小屋外,暴風雪依舊肆虐,風聲呼嘯,如同野獸的嘶吼,仿佛要將整個小屋吞噬。
小屋內,卻彌漫著一種微妙而曖昧的氛圍。兩人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之前所有的隔閡、試探與誤解,在這一刻似乎都被漫天風雪消融,隻剩下純粹的依賴與安心。
“對不起。”林生輝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深深的愧疚,“之前在片場,我不該那樣對你,不該故意刁難你,不該讓你受那麽多委屈。我隻是……”
慕晚晴的身體微微一僵,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滑落,滴落在睡袋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想起那些日子在片場的委屈與無助,想起他冰冷的眼神和刻意的針對,心中卻沒有了之前的怨恨,隻剩下心疼。她知道,他的偏執與傷害,背後是深深的思念與痛苦。
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將臉頰埋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在這個寒冷的雪夜裏,在這個狹小的睡袋裏,兩人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
而此時的山下,陸明禮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他出差到雪山附近開車2小時就到的城市,特意繞路趕來雪山,想給慕晚晴一個驚喜,可從下午開始,她的電話就始終無法接通。他打到酒店前台,對方說慕晚晴下午就隨劇組去了雪山拍攝,至今未歸。
他衝進劇組臨時駐紮的休息中心,看到的卻是一片慌亂。“慕晚晴呢?她在哪裏?”他抓住一個工作人員的胳膊,語氣急切得幾乎失控。
“陸總……慕助理她……她在半山腰的觀景台核對道具,暴雪突至,纜車停運,林老師已經去找她了,可現在風雪太大,我們聯係不上他們……”工作人員的聲音帶著顫抖。
陸明禮的心髒猛地一沉,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幾個號碼,語氣冰冷而急促:“立刻動用所有能調動的資源,聯係雪山救援隊,我要在半山腰觀景台附近展開全方位搜救,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慕晚晴!”
掛了電話,他抓起一件厚厚的羽絨服,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執意要進山:“她不能有事!”
“陸總,太危險了!暴風雪還沒停,您這樣進去會出事的!”助理死死拉住他。
“她在裏麵!”陸明禮的眼睛通紅,“我等不了救援隊,我必須現在就去找她!”
最終,他還是帶著一隊經驗豐富的登山向導,頂著漫天風雪衝進了雪山。他沿著雪道一路向上,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心中的焦慮如同潮水般蔓延——他想起慕晚晴手腕上的GPS定位手表,立刻聯係技術人員:“定位!盡快定位她手表的位置!”
“陸總,手表信號在半山腰偏北的位置。”
“快走。”
陸明禮的腳步一頓,腦海中瞬間閃過可怕的念頭:雪山裏有狼和熊出沒,這麽冷的天,她受傷了,又失去了聯係,萬一……他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加快腳步,朝著信號消失的方向衝去。
在慕晚晴摔倒的地方,他找到了那塊已經熄滅的GPS手表,表盤上還沾著雪泥和一絲淡淡的血跡。陸明禮緊緊攥著手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眼中的擔憂幾乎要化為實質,他對著身後的搜救隊嘶吼:“擴大搜索範圍!大家分散去找,仔細排查每一個角落,廢棄的小屋和避風處也不能放過。”
搜救隊的手電筒在風雪中形成一道道光柱,如同希望的利劍,刺破黑暗。他們頂著嚴寒,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積雪中前行,呼喊聲在山穀中回蕩。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暴風雪漸漸平息,天邊終於泛起了魚肚白。陸明禮的眼中已經布滿了血絲,嘴唇幹裂,身體幾乎凍僵,卻依舊不肯放棄。
就在這時,一個搜救隊員的聲音傳來:“這邊!廢棄小屋!裏麵有人!”
他推開破舊的木門,當看到睡袋中緊緊相擁的兩人時。
林生輝已經醒了,他將慕晚晴護在身後,看到搜救員時,眼神瞬間變得充滿希望。
搜救員快步走到睡袋前,當看到慕晚晴蒼白的臉色和腫得老高的腳踝時,“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慕晚晴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搜救員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被虛弱取代:“我沒事,隻是腳扭傷了。”
“先下山。”兩個搜救員不再多言,和林生輝一起小心翼翼地將慕晚晴從睡袋中攙扶出來,“救援隊已經在山下等候,你需要先醫院。”
一行人護送著慕晚晴和林生輝下山,陽光已經灑滿了雪山。
陸明禮在山的另一頭,聽到慕晚晴已經被安全護送下山,他趕忙找了就近的路下山。
救護車呼嘯著駛向山下的醫院,車廂內一片寂靜,隻有慕晚晴微弱的呼吸聲和儀器的滴答聲。
林生輝隻是輕微凍傷,坐在救護車旁,慕晚晴傷勢較重,躺在救護車的擔架上,看著窗外飛逝的雪景,她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