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別搞了,他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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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們大笑,“你的意思是,你拉著人,還能走得比我們快唄?”
葉言平:“對啊!”
說完拉著板車,咻的一聲衝出去了。
轉眼就在十丈開外。
衙役們傻眼了,“喂!你給我回來!我們是來押犯人的,不是來跟你賽跑的!”
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眾人頓時群情激憤,流民們將衙役團團圍住。
“你們把話說清楚,啥叫押犯人?”
“不是說隻帶去問話的嗎?”
“你們為啥要抓莊裏正?他到底做錯了啥?”
衙役們說不出話,隻得唰的拔出刀,“都讓開!”
流民們不讓。
他們站在泛著寒氣的大刀前,身體因為害怕發著抖,但他們知道,他們不能讓!
他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被黑河村救了一命,莊裏正要是出了事,誰還會施粥給他們吃?
縣令此舉,跟要他們的命有什麽不同?
“不能帶走莊裏正!”
“你們有刀,但我們有人!”
十幾個衙役被圍得跟鐵桶一樣,心裏直罵娘。
尼瑪!老子不想幹了!
還以為來村裏辦差比在鎮上安全,沒想到這裏更危險!
跟著那狗縣令,這一天天的!
掙不了幾枚銅錢不說,腦袋卻別在褲腰帶上!
“咳咳咳!”裏正清了清嗓子讓大家安靜,“各位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都快讓開吧,莫為難官差!”
流民猶疑不定。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要不我們陪莊裏正一同去?!”
“縣令要是敢為難莊裏正,我們就把縣衙圍了!”
此言一出,獲得所有人附和。
“對,做人要知恩圖報!要不是黑河村,我們早就死了!“
“我們跟莊裏正共進退!”
流民們衝向板車,團團圍在裏正身邊,“莊裏正,我們護送你!”
裏正被大家弄得鼻子酸酸的,對葉言平道:“言平,出發吧!”
板車車輪動了起來,上千個流民也動了起來。
這個陣仗把衙役給整無語了。
他們被流民逼得縮在人群中。
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押送誰。
黑河村去一趟鎮上,坐牛車的話需要一個時辰。
葉言平雖然跑很快,但衙役不允許,再加上人多走不動,這次足足花了一個半時辰才到鎮上。
鎮上的情況,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商鋪全部大門緊閉,做買賣像搞地下交易一樣,隻敢開一扇小窗,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把小窗閉上了。
住宅區家家戶戶也是門窗緊閉,出門辦事的人跟做賊似的左顧右盼,恨不得後腦勺上長一雙眼睛。
路上全是餓得走不動路的災民,見到有人過來,不少人便舉起手中的娃娃,“要娃娃不?細皮嫩肉的娃娃,一升糙米就能換一個!”
……
話說縣衙的守衛遠遠看到一大波衣衫襤褸的流民往這邊湧來,驚慌失措道:“不好了!縣令大人!又有災民來鬧事了!”
“快鎖門!”縣令如同驚弓之鳥。
縣衙大門轟的一聲關上了,門閂上了好幾道。
葉言平一群人來到縣衙門前,卻見大門緊閉,門外一個人都沒有。
衙役們上前敲門,裏麵的人大聲呼喊:“別敲了!縣衙沒糧!縣令不在!”
“開門!是我們!”衙役們又給整無語了。
尼瑪丟不丟人?
他們去黑河村的時候,人家可沒嚇成這樣。
門開後,裏正要下車,葉言平按住他,“裏正你不是腿腳不好麽?坐著別動!”
裏正:???
我腿腳有不好嗎,我自己咋不知道?
葉言平兩手發力,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板車端了起來。
謔!
人群發出一聲驚呼。
衙役們眼睛瞪得溜圓,還好這一路沒有招惹這個男人,不然他們這副小身板根本不夠他打的!
縣令坐在堂前,驚堂木一拍,“升堂!”
剛押完裏正又接著打工的衙役本來要以棍點地,說“威武威武”的,但現在他們有些倦了,“縣令大人別搞了,嚇不到人家!”
就怕嚇到的是你。
裏正坐在板車上,直接被葉言平端到了縣令麵前。
縣令本想在莊裏正出現的那一刻就大發雷霆給個下馬威的。
結果看到一個漢子端著一輛板車向他走來,板車上還坐著一個笑眯眯的老頭。
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莊裏正。
漢子步履輕鬆,好像端的隻是一盤小菜。
縣令確實震驚了,三角眼轉了轉,可惜了,不能屈打成招了!
便宜了莊老頭!
……
“裏正他們回來了!”
黑河村城牆上,翹首以盼的村民們歡呼著。
與去時的熱鬧不同,回來的隊伍很是沉默。
不管是裏正葉言平,還是跟去鎮上的流民,個個都顯得無精打采。
黑河村村民湧出來,看到裏正安然無恙後,才放下心來。
但看到裏正的臉色後,心又提了起來。
“發生啥事了?”村民們問葉言平。
“進去再說。”葉言平黑著臉。
黑河村人進村了。
城外的流民焦急地打探著消息,“莊裏正不是沒事人一樣回來了嗎?你們咋看上去還是不高興?”
“因為那狗官給黑河村加稅了!之前是一成,現在加到六成!還要兩日內交齊!”
“六成稅?!那得上繳多少糧食!”流民們驚呼。
“所以黑河村如今自身難保,這粥隻怕施不成了!”
流民們一聽,紛紛跌坐在地上,轉瞬間,痛哭聲一片!
“黑河村不施粥了,我們咋活啊!”
“之前就聽說狗官怪黑河村搶了他的風頭,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狗官用這招對付黑河村,也就是斷了我們的活路!狗官該殺!”
……
打穀場上,裏正靜靜看著村民,“我按小九兒吩咐的,答應狗官提出的所有條件,他倒是沒有為難我,放我回來了!”
“但狗官對咱村的收糧情況一清二楚,這個六成稅收,簡直打在咱的七寸上!”
交完六成稅,餘糧也就夠維持溫飽了。
“那就是說,我們這些天是白高興了一場?”大夥的臉色比哭還難道。
“可是我們明明對外說的是沒受蝗災,那狗官是咋知道咱村大豐收的?”
有人大聲道:“一定是咱村出了內奸!有人給那個狗官報信了!”
大家的目光齊齊射向霍家。
霍大年慌張道:“不關我事啊!我都沒有出過村!”
“你沒出過村,但你弟弟霍仲年卻經常出村!”眾人怒道,“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