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葉言安和趙蓉兒討論模具，葉言順找趙行堅請教學問，芸娘在家裏做家務帶娃娃，其他人都去鏟雪。
    因為有葉言平在，葉家去鐵頭家的路很快就打通了，兩家人勝利會師後，一起繼續往前麵鏟。
    到下午的時候，住得近的人家基本連上路了，娃娃們抱在一起，像是闊別多年的老友。
    “小九兒，小文小武，雪停了，出來玩咯！”
    娃娃們在喇叭裏麵喊。
    “來啦來啦！”小文小武衝了出來。
    與兩個哥哥不同，小九兒今日好像有些無精打采。
    平日裏盛滿笑意的眼睛有些黯淡，一臉萎靡地跟在兩個哥哥身後，因為穿得多，像個移動的小圓球球。
    “主人，沒事啦，卷卷會幫你的呀！”小金蛇探出個頭來。
    小團子瞅了它一眼，一副你不行你幫不了我的表情。
    “主人太小瞧卷卷啦！”小金蛇尾巴一甩，傲嬌地縮進兜兜裏。
    小九兒哎的歎了一口氣，總會有辦法的啦！
    轉而揚起笑臉，“的的，等等窩吖！”
    “妹妹快來！”
    小文小武調轉頭牽起她的小手，三人沿著深深的雪道往前走。
    真是難得一見的景觀啊！
    道路兩邊都是高高的雪牆，抬頭望去隻能看到頭頂的一線天，雪花飄在小團子長長的睫毛上，很快就化成了水。
    出門往右拐了一個彎，就看到鐵頭拉著一塊大板子飛奔而來。
    “小九兒，我爹做了滑雪板，你坐上來，哥哥拉你去玩！”
    小團子一看，介滑雪板好厲害啊，還有扶手呢！
    “好噠！”
    小團子“咕咚”一屁蹲兒坐了上去，小手手抓住滑雪板前麵的扶手。
    鐵頭在前麵拉動繩子，滑雪板在雪地上輕鬆滑行。
    前麵有一塊空地，已經來了不少娃娃，有的在打雪仗，有的在堆雪人，看到鐵頭拖著小九兒過來了，都熱情地圍了上來。
    “小九兒，我們一起玩吧！”
    “嗯呐！”
    偶們打雪仗吧！
    可惜，娃娃們今日玩的是一種很新的打雪仗，取名為——“保護我方小九兒”。
    兩隊人馬先是石頭剪刀布，贏的一方獲得小九兒的保護權。
    小九兒被安排著蹲在用雪堆成的戰壕裏，接受哥哥姐姐們的保護。
    “偶要玩玩！”小團子從坑裏探出個腦袋，表示抗議。
    “小九兒乖，你太小了，還不能玩！”
    “地上可滑了，小九兒會摔跤的！”
    “摔跤可痛了！”
    ……
    “哼！”
    耳邊是歡樂的嬉笑廝殺聲，小九兒鬱悶地蹲在坑裏，用樹枝畫圈圈。
    畫個圈圈詛咒泥萌，不帶偶玩哦……
    想了想後沉入空間，翻找了一通。
    不一會，小團子端著一口小鍋，用小手手刨了一鍋幹淨的雪。
    把鍋放在卡式爐上，然後開火。
    水很快就燒開了，小團子從空間裏拿出關東煮料包和食材，一股腦兒倒進鍋中。
    “嘟嚕咕嚕”，鍋裏的湯冒著泡泡，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哇！”小團子兩眼放光，小手手拿起木簽，吹了吹後就往嘴裏送。
    “卷卷！卷卷也要！”小金蛇從兜兜裏鑽了出來。
    也是怪了，都說蛇要冬眠，可小金蛇沒有半點要冬眠的樣子。
    “好噠！”小團子拿起一根關東煮插在雪地上，“寄幾七喲！”
    小金蛇滑行到雪地上，伸長脖子吃了起來。
    “主人，卷卷說的是真噠，那件事我真的可以幫你噠！”
    卷卷邊吃邊搖著腦袋。
    ……
    前方陣地，玩瘋了的娃娃們突然聞到一陣食物的香味，這香味是如此的特別，勾得他們的口水止不住。
    這時，他們發現小九兒躲藏的戰壕裏冒出一股熱氣，香味好像就是從那裏飄來的。
    “小九兒，你在幹啥？”娃娃們跑過去。
    戰壕裏空無一物，小團子慌慌張張地探出半個腦袋瓜子，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眨巴著。
    “小九兒你剛剛在吃東西嗎？”
    “木有，木有噠！”小團子搖著小手手。
    突然小嘴一張，“嗝——”
    眾娃：“……”
    小團子：“……”
    好在喇叭裏傳來婦人們叫吃飯的聲音，被勾出饞蟲的娃娃們三步並兩步往家裏跑。
    天色已然昏暗，看起來又要下雪的樣子。
    “小九兒，上來坐好。”鐵頭道。
    小團子抹抹小嘴巴，乖乖坐在滑雪板上，由鐵頭拉回去了。
    葉家正屋裏，火盆燒得暖烘烘的。
    葉言順和趙行堅還在討論功課，葉言安和趙蓉兒拿著薄鐵片和小錘子正在研究。
    “都過來吃飯啦！”駱秋月叫道。
    大家沿著廊簷來到外院，新宅的飯廳就在廚房隔壁，非常方便。
    芸娘端著瓦罐放在桌上，掀開蓋子後，霧氣彌漫，香氣四溢。
    “白蘿卜羊骨湯，好香啊！”趙蓉兒吸著鼻子，“我幫大家盛湯！”
    趙行堅搶先一步將木勺拿起，盛了一碗放在葉不為麵前，“您喝點湯，暖暖胃。”
    葉不為點頭，“多謝，夫子也喝。”
    “好。”趙行堅微笑著坐下，“蓉兒，快給大家盛湯啊！”
    趙蓉兒：“……”
    葉言安湊到葉言順耳邊，“夫子好歹也是當過大官的，為啥表現得像咱爹的小跟班一樣？”
    “我也覺得奇怪。”葉言順輕聲道，“夫子好像有點敬畏咱爹的樣子，我覺得他們之間有秘密。”
    “敬畏就對了。”葉言安用手攏著自己的嘴巴，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想想咱爹以前是幹啥的，他們之前肯定認識……”
    “咳咳。”葉不為清了清嗓子。
    “認真吃飯！”
    駱秋月伸出手來，葉言安腦袋一縮以為要挨揍，結果駱秋月隻是摸了摸他的頭。
    葉言安一愣。
    他今年十五歲了，好久沒有被摸過頭了，阿娘今日的溫柔真是令人意外。
    “外麵又在下雪了，吃完飯都早點休息，被窩裏暖和。”
    “好的，娘。”葉言平點頭，“爹娘，我記得你們之前說過，那個草藥要雪天才有，現在下雪了，是不是要進山裏去找了？”
    “什麽草藥？”趙行堅道。
    “能治我爹眼睛的草藥……”
    葉言平話沒說完，趙行堅猛地站了起來，撞翻了身後的椅子，聲音激動道：“當真？當真有這種草藥？”
    “古籍中有記載。”葉不為聲音平緩，“不知真假，總要試上一試。”
    “一定可以的！”趙行堅喜形於色，眼含熱淚，“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呐！”
    大家被趙行堅激動的樣子給驚呆了。
    葉家三兄弟一臉懵：這趙夫子跟爹爹到底是啥關係？
    趙蓉兒扯了扯她爹的衣袖，“爹爹……”
    “對不住！”趙行堅擦了一把眼淚，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但瞬間就破功了，捂著嘴哽咽道：“你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