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的香味在空氣中飄動，小團子從駱秋月懷裏鑽出來，“的的，偶七七！”
    栗子帶著火灰滾到地上，小文小武連忙提醒，“妹妹，不能用手去碰，燙的哦！”
    “嗯呐！”小團子乖乖地攏著小手手，“燙燙，手手不摸喲，嘴嘴呼呼！”
    說著撅起小屁屁，鼓著小腮幫對著栗子呼呼吹氣。
    大家被呆萌可愛的小團子給逗笑了。
    “小九兒最近說話清楚多了。”芸娘笑道。
    “可不是，小牙也連著出了好幾顆，我今日帶她睡覺的時候才發現。”駱秋月憐愛地看著小奶娃。
    “真的嗎？”葉言安驚喜道，“小九兒，快給叔叔看看小牙牙。”
    “嗯呐！”小團子噠噠噠跑到葉言安身邊，靠在他腿上咧開自己的小嘴巴。
    葉言安借著燈光看了看，“哇，小九兒的牙牙又白又細又整齊，真是好看。”
    葉言順湊過去數了數，“嗯，長出來的牙牙有十顆，剛冒出頭的有四顆，小九兒真厲害！哎呀，小寶不要咬叔叔——”
    “癢癢！”小團子指著自己的小牙床。
    “妹妹，長新牙是會癢癢噠！”小文將剝好的栗子遞給小團子，“你咬咬栗子，會舒服好多噠！”
    “嗯呐！”小團子抱著栗子啃了起來。
    葉言平看著可愛軟萌的閨女，樂得哈哈笑，“我記得小文小武兩歲的時候，好像也差不多長出了十四五顆牙齒。”
    趙行堅道：“小九兒應該也快兩歲了吧？”
    這一問，把大家都問沉默了。
    葉家人根本不知道小九兒的出生時間，哪裏知道她啥時候滿兩歲。
    趙行堅雖然來黑河村有段日子了，但並不知道小九兒不是葉家親生的娃娃。
    此刻，他感覺到了大家有些不對勁。
    “難道說，小九兒早就滿兩歲了？”
    “不是。”駱秋月勉強笑道，“確實快兩歲了。”
    看來要定個日子作為小九兒的生辰之日才行。
    “哎……”趙行堅突然歎了口氣，看著火光出神，“有件事，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但不說，我心裏又憋得慌。正好今夜無事，大家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
    “夫子，您快講，我們想聽故事！”
    “我們最喜歡聽故事了！”
    小文小武瞬間來了精神。
    “這可不是娃娃們愛聽的精怪山鬼那一類的故事。”趙行堅笑道，“不過你們聽聽也無妨。”
    “說起來 ，差不多是兩年前的事了。那年冬天，我去京城會友，離開京城的時候，喝多了酒，上了馬車後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再醒來的時候天快黑了，車夫在外麵問我，下雪了，是不是要在最近的客棧投宿。我正要回答，突然聽到車廂裏傳來一陣貓兒般低低的哭聲，把我嚇了一大跳……”
    三個娃娃聽得入了迷。
    小團子張著小嘴巴，嘴裏的板栗都忘了嚼，口水流了一手手。
    “夫子！”小武瞪大眼睛，“是精怪在哭嗎？”
    “哎，弟弟，夫子都說了，這不是精怪山鬼的故事了。”小文看了他一眼，“你要認真聽。”
    趙行堅摸了摸小武的頭，繼續往後講，“當時車內光線昏暗，我掃視一番，沒發現什麽不妥。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掀開布簾正要下車，突然，那低低的嗚咽聲又響了起來！”
    “娘親，我怕！”小武一把鑽進芸娘懷裏。
    小文搖搖頭，一副沒臉看的表情。
    夫子都說了不是精怪山鬼的故事了，不知道弟弟在怕啥。
    “的的不怕怕！”
    小團子回過神來，安慰完哥哥，小嘴巴又開始嚼巴嚼巴(￣～￣）。
    “這回我聽到真切，哭聲確實是從車廂裏傳來的。我讓車夫燃起火折子，借著亮光往裏麵看。這時，我發現座椅底下有一個四方形的木匣子，蓋子上刻著鏤空的花紋，哭聲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我可以肯定這匣子不是我自己的行囊，問車夫，他也不知。這時候，外麵狂風大作，這情況，怎麽都透著一股詭異。裏麵的嗚咽聲還在繼續，我心一橫，把蓋子揭開了……”
    趙行堅猛地停下，看了看大家，“你們猜，裏麵是什麽?”
    “是鬼！”小武把頭埋進芸娘懷裏，瑟瑟發抖。
    “哎！”小文瞅了小武一眼，搖頭歎氣，“夫子，是受傷的小動物嗎？”
    “不是。”
    “不是動物，難不成是人？”
    “猜對了，就是人！”
    “啊！”葉家人麵麵相覷。
    “那匣子裏……是個小娃娃？”駱秋月問。
    “對！”趙行堅回憶道，“那娃娃全身烏青，看起來剛出生沒兩日，一塊小小的綢布就是繈褓，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無他物。寒冬刺骨，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娃娃是如何堅持下來的。更想不明白的是，這馬車上怎麽會多出一個娃娃的？”
    “但疑惑再多，我也不能撒手不管。於是，這一路上，我就帶著這個奶娃娃。這小女娃雖然看著虛弱，但生命力頑強得很……”
    “蓉兒姐姐！”小武從芸娘身上跳下來，撲到蓉兒懷裏，“蓉兒姐姐你好可憐啊，原來你是被夫子撿來噠！”
    蓉兒：“呃……”
    大家：“……”
    駱秋月捂著眼睛，“言平，你家老二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天真可愛！”
    葉言平撓著大腦袋：“我……”
    一直閉目養神沒說話的葉不為開口道：“夫子此行，不會是離開京城到鹹川縣來吧？”
    “啊！”
    葉家人被這句話炸得如夢初醒，個個伸長了脖子。
    不可能！
    不會這麽巧！
    說書的也不敢這麽寫！
    結果，趙行堅猛點頭，“言平爹真是神了，我當時確實是來鹹川縣的！”
    “哐當！”葉言平從椅子上摔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葉家人個個臉色蒼白，像見了鬼一樣。
    “大大家，為何如此呀？”趙行堅被他們搞懵了。
    他講的故事確實離奇。
    但最離奇的情節已經講過了。
    更離奇的情節他還沒講出來。
    他們為何要在此時驚訝到這種地步？
    “夫子……是不是把那娃娃弄丟了？”
    駱秋月聲音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