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七魚魚！”
    小九兒才不關心大人們在激動什麽，她一心惦記著吃烤魚。
    “好！小九兒！我們去殺魚吃！”
    娃娃們不習慣像大人那樣叫“小九大人”。
    他們還是喜歡叫“小九兒”，感覺這樣更親近一些。
    水渠邊，娃娃們用刀將魚開膛破肚，叉在幹淨的棍子上，然後拿到篝火邊慢慢烤。
    鐵頭幾個從林子裏割回很多芭蕉葉，將烤熟的魚放在洗幹淨的芭蕉葉上。
    “小九兒，你嚐嚐！”
    黑鍋弄了一塊魚肚上的肉喂小九兒，小九兒咂吧著小嘴，“淡呐！”
    “這可沒辦法，不知道要烤魚，沒帶鹽。”
    “窩有哦！”
    小九兒從小兜兜裏掏啊掏，掏出一把雪白的鹽。
    娃娃們:“……”
    小九兒的兜兜裏啥都有。
    小九兒模仿撒鹽哥的姿勢，給所有烤魚加上調味料。
    中午的時候，全村都吃上了噴香的烤魚。
    說起來，村民們好久沒嚐到肉味了。
    雖說如今家家戶戶手頭都有一些銀錢，但大都還是舍不得買肉吃。
    家裏雖說養了不少雞鴨，但都留著下蛋，也舍不殺來吃。
    今日每人分到兩條烤魚，算是過了一回肉癮。
    村民們吃飽後也不休息，繼續揮動鋤頭幹活。
    接下來幾日，全村啥也不幹，就是種樹。
    攏共兩萬多棵果樹，之前預計十天才能種完，結果沒用八天就種完了。
    沒辦法，大家如今熱情高漲，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種完樹後，春耕的重頭戲算是結束了。
    但全村的勞作任務還是很重。
    除了各家各戶自己的田地，開荒的地和果樹屬於集體所有。
    集體所有的菜和果樹需要全村共同養護。
    開荒種的菜還好說一些，就是果樹種在野熊嶺，翻過兩座石頭山才能到達，養護費時費力。
    黑河村特地開了大會，將所有開荒的地和果樹分成一百多份，每家每戶分到一份，責任到戶。
    如果照看不好，就要追究責任。
    具體體現在到時分得的銀錢上。
    裏正雖然盡量做得公平，但肯定沒有絕對的公平，好在全村沒有異議。
    轉眼間，大宇朝一年一度的童試要開始了，應考者都是像葉言順這樣的童生。
    眼看葉言順就要參加童試，可葉家人像沒事人一樣，趙行堅都快急壞了。
    飯桌上，趙行堅終於忍不住了。
    “各位，言順明日就要考試了，你們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要什麽反應？”駱秋月懶洋洋道，“是他要考試，又不是我們，我們又幫不了啥忙。”
    “嗯嗯！”葉言平點頭，“娘說得對！”
    “我在心裏支持阿順！”葉言安道。
    “所以，你們打算什麽都不做？”
    “我們要做啥？”葉言平撓頭，“明日送他進考場算不算？”
    趙行堅歎氣，“童試雖然隻是取得科舉資格的考試，但也要耗時三日。這三日裏，他們分別要經過縣試，府試和院試。
    這三場考試是層層遞進的，過了第一關，才有機會進第二關。
    考生的吃喝拉撒都在那個小小的格子間裏，不可謂不辛苦，因此家人要準備好吃食，保暖的衣物，油燈，擋雨用的氈布……”
    趙行堅這麽一說，葉家人才算是聽明白了，原來一個小小的童試也這麽麻煩。
    他們之前從沒了解過這方麵的事，所以還真不知道。
    “吃完飯，我就開始做肉餅。”芸娘道，“阿順最喜歡吃我做的肉餅了。”
    “最好不要做帶肉的吃食。”趙行堅道，“冷掉的肉餅容易吃壞肚子，對考試不利，做一些糖餅比較適合。”
    “好，那我就做一些糖餅，再做一些菜餅。”
    “菜餅也不適合。”趙行堅笑道，“我剛說過，考試的時候，吃喝拉撒都在那裏。”
    參加科舉考試的人，巴不得自己便秘，青菜最好不吃。
    “真是活受罪！”駱秋月搖頭，“今日把東西給他備齊，明日去鎮上送給他。”
    第二天一早，葉家人坐著牛車出發了。
    牛車一路趕得飛快，到校試館的時候，考生們正準備進考場，在場館外排隊。
    場館門前站著八個查驗物品的衙役。
    不僅要細細檢查隨身攜帶的物品，還要把每個人穿的和帶的衣服褲子認真檢查一遍，防止有人夾帶作弊。
    所以在這個時代，想要女扮男裝去參加科舉考試，幾乎不可能。
    隊伍緩慢地行進著。
    小團子眼尖，一眼就看到隊伍中間的葉言順。
    “蘇蘇！”小團子奶聲奶氣地叫著，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偏偏葉言順沒有一點反應。
    小團子小眉頭一皺，“粗粗！”
    葉言順馬上驚喜轉頭，“小九兒！”
    看到全家人都來了，頓時又驚又喜，從排好的隊伍裏跑了出來。
    “傻小子，白排隊了。”駱秋月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葉言平將包袱交給他，“這裏麵是你大嫂做的糖餅，量管夠，記得吃飽，別餓著！”
    “好！”葉言順心裏很感動，“我沒想到你們會來，準備了一些飯團。”
    “飯團冷了就變硬了，我給你做的糖餅是軟餅，冷了也不噎人。”芸娘伸手，“把飯團拿出來給我吧！”
    “謝謝大嫂！”葉言順從包袱裏掏出飯團。
    駱秋月叮囑道：“給你準備了棉襖棉褲，晚上天冷，記得加上。擋風擋雨的氈布也在裏麵。還有蠟燭，天黑看不清的時候多點兩支，管夠。”
    “好！”
    “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嗎？”趙行堅問。
    “都備好了。”
    “快進去吧！”葉家人催促著。
    “好！”葉言順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你們怎麽不叮囑我好好考試？”
    葉家人笑了，“你還要叮囑嗎？”
    “祝你金榜題名！”
    葉言順這才開開心心排隊進考場了。
    校試館內。
    吳永攔住周懷寧:“公子，縣試都是本縣縣令當主考官的，您可不能臨陣脫逃！”
    周懷寧低聲道:“可是你家公子我，壓根沒參加過科舉考試，讓我當主考官，我考他們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