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明白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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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聽了,拔腿就往三黑子家跑。
    裏正急得跺腳,“哎!好不容易清靜了一陣,又要出麻煩事了!”
    張氏來的時候,三黑子和他娘正在院子裏推磨盤磨油菜籽。
    張氏直接衝了進去,“三黑子,你咋這麽沒良心?你去相看別人家的姑娘,水荷怎麽辦?”
    三黑子正想說話,三黑子娘丟下手裏刷油菜粉的小笤帚,憤憤然開口了。
    “我就猜到你這個不要臉的遲早要找上門來!怎麽的?你閨女吃著碗裏的瞅著鍋裏的,把我兒子當成冤大頭,還癡心妄想要進我家門?你當全天下隻剩她一個女的了,沒她就不行?!”
    張氏急道:“那是之前,現在水荷已經改了,她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兒子過日子!你就不能翻篇嗎?”
    三黑子娘冷笑,“狗改不了吃屎,貓改不了偷腥!你就是說破天,我家三黑子也不會娶你閨女。”
    張氏帶著期盼,看著沉默不語的三黑子。
    “黑子你倒是說句話呀!我知道是水荷惹你傷心了,但現在她知道錯了!你不是一直稀罕我家水荷的嗎?現在她回心轉意了,你就當做是好事多磨成不?你不要那麽大氣性,和我家水荷重歸於好吧!”
    “嬸兒,太遲了。”三黑子麵無表情道,“想當初,我確實鍾意水荷,把她當作全天下最好的姑娘,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他。
    可後來我才看明白,她根本就沒有心,她沒有感情!她眼裏隻有銀錢,她想過的是榮華富貴的生活!我三黑子隻是個種田的,我滿足不了她!嬸兒,你不要再來鬧了!你鬧一次,水荷的名聲就差一次,最終吃虧的是你們!”
    張氏頹然道:“你這是鐵定了心?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是!”三黑子堅定道,“我隻想找一個踏實過日子的人!”
    張氏不死心,“可是水荷,也能跟你踏實過日子啊……”
    “娘!不要再說了!”水荷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
    跑過來拉著張氏,“咱回去吧!”
    張氏哭了:“你知道啥?三黑子要定親了,他要娶別人了!”
    水荷一怔,呆呆看向三黑子,“你真的要跟別人定親了?我那些發誓賭咒,你一點都不信?”
    三黑子不耐煩道:“你不要再來糾纏了,我真的不會娶你!要怪隻怪我當初瞎了眼,著了你的道!你今日當著大夥的麵說清楚,要咋樣才肯放過我?!”
    “三黑子,我懂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
    水荷咬著嘴唇就往外跑。
    張氏咬牙,“三黑子,別說得你像是吃了多大虧一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水荷……”
    水荷驚叫道:“娘!別說了!是我有錯在先,怨不得別人!你就給我留點臉麵吧!”
    張氏道:“難道他就沒有一點錯?他就真的問心無愧?”
    “要不是我一門心思攀高枝,他也不會這樣。”水荷流下兩行清淚。
    以前,她總覺得上天待她不公。
    給了她一副好容貌,卻讓她生在了黑河村,讓她沒有機會接觸富貴人家的子弟。
    結果,從京城來的漂亮姑娘蓉兒,直接住在了黑河村,她一度在心裏笑話別人傻。
    後來,蓉兒和葉言安定親了,她又開始恨自己為啥沒有拿得出手的父母。
    直到被周懷寧羞辱,她才有些明白,問題似乎是出在自己身上。
    最近看到蓉兒要當女夫子了,她才明白,蓉兒原來那麽優秀。
    原來,那麽優秀的人也不會做不切實際的夢,不會把自己當成貨物,主動吆喝引誘人家出高價來買。
    隻是這個道理,她明白得有些太遲了。
    秦媒婆湊了過來,“水荷娘,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你幹啥非得在他這棵樹上吊死?水荷長得好看,何愁找不到好人家?隻要你不跟以前一樣挑剔,我保證為你閨女尋得一門好親事!”
    秦媒婆才不想水荷娘攪黃三黑子的這門親事,不然她這幾天白忙活了。
    張氏還沒來得及說話,水荷就大聲回應道:“那就麻煩嬸子了!”
    秦媒婆笑道:“水荷姑娘拿得起放得下,是個聰明人。我等會忙完這邊,就去你家,找你們聊聊!”
    水荷大聲道:“不用去我家,嬸子想問什麽,在這兒問就行了!”
    秦媒婆沒料到水荷這麽直接,“既然你這麽有主見,那我就問問你,對以後的婆家,還有彩禮方麵,你有什麽要求?我心裏也好有個數。”
    “當然……”秦媒婆輕聲道,“考慮到你如今的名聲,你的要求要降低一些……”
    “我沒有什麽要求!”
    “啊?”秦媒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沒要求?”
    “是!唯一的要求就是……”水荷指著三黑子,“在他成親之前,我必須嫁出去!”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三黑子往前跨了一步,但最終還是停在原地。
    張氏急得嚎啕大哭,“秦媒婆,她這是說的氣話,您還是要幫忙挑一戶好人家!”
    “那是自然,你就放心吧!”
    秦媒婆喜笑顏開,多好啊,多說一門親事就能多掙一份銀錢。
    圍觀的村民一邊搖頭一邊散去,隻能說人不能太作,當年不愁嫁的水荷如今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秦媒婆跟三黑子家談好事情後,急急趕到霍家門前。
    “莊裏正,你們這拆的是我親家的屋吧?”
    裏正點頭。
    “這隻怕不合適吧?也不曉得這裏麵有沒有啥子值錢玩意,我家香兒都不曉得你們要拆她娘家的屋!”
    “正好,你把這些都拉回去。”裏正指著破破爛爛的廢墟,沒好氣道,“這些磚啊瓦啊木料什麽的,你都搬走。”
    “我要這些破爛幹啥?我是說,萬一那牆縫裏塞著銀子銅錢什麽的。你們應該讓我家香兒在場,畢竟是她娘家的東西……”
    “是不是嫌命太長?又來找事?”
    一道聲音幽幽傳來,駱秋月慢慢走了過來。
    秦媒婆沒來由打了個寒顫,不知道為啥,自從上回莫名其妙生了場大病差點沒命後,她就覺得葉家很邪門。
    “沒、沒有的事!”秦媒婆溜得飛快,“上回的事是我們錯了,我們幾個都生了一場大病,我那侄兒和侄媳婦都死了!你就忘了那事吧!”
    駱秋月:“……”
    疏忽了疏忽了!
    忘記給鎮上的秦二柱兩人解毒了!
    罷了罷了,今晚回去繼續敲木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