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娘親的影子在哭,她說鑰匙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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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一股冰冷刺骨的意念順著傷口湧入蘇璃的腦海。
那枚眼球鑰匙並非死物,而是以某種強大生靈的眼球為核心,用秘法煉製而成的活體媒介,唯有流淌著特定血脈的鮮血,才能喚醒其中沉睡的意誌,窺見其深藏的秘密!
她心念電轉,指尖微動,在旁人察覺之前已將鑰匙收回圖鑒空間。
手掌看似隨意地在靈寵食盆邊緣一抹,借著【靈寵投喂】的動作掩蓋了那一抹血色,同時壓低聲音,對身邊的鐵丸下達了最簡潔的命令:“把昨夜帶回的碎齒輪全部吞掉,我要你把牙口磨到最鋒利的狀態,關鍵時刻,你得給我咬穿三寸厚的青銅門!”
鐵丸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嚕,毫不猶豫地將一堆泛著金屬光澤的零件碎片吞入腹中,小小的身軀內傳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撤!”蘇璃一聲令下。
眾人沒有絲毫遲疑,轉身疾速離去。
就在他們踏出影燭殿的最後一刻,身後那座連接著主殿與外界的漢白玉橋,在一陣劇烈的震顫中斷然崩塌,碎石玉屑紛紛墜入深不見底的懸崖,徹底斷絕了後路。
這崩塌並非意外,更像是一個等待已久的儀式,一個無法回頭的命定之限。
城外,破敗的山神廟中,申三的高燒終於退去幾分。
他枯槁的嘴唇微微開合,那隻僅剩三指的斷手顫顫巍巍地抬起,指向一旁沉默擦拭著銅爪義肢的阿卯。
“小子……”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你能聽見那些‘骨頭唱歌’,不是因為你天賦異稟,是因為你的這條胳膊……是用夫人最後的護心甲熔了,重新鑄造的!”
“哐當”一聲,阿卯手中的銅爪失手落地,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己那冰冷的金屬臂膀。
在關節最精密的連接處,隨著他情緒的劇烈波動,一層極淡的、幾乎與銅色融為一體的蝶形暗紋,緩緩浮現出來。
蘇璃的眸光驟然一凝,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母親的遺物,那件據說能抵禦神魂攻擊的護心甲,竟然被人拆解,熔鑄重造,流落到了黑市,最後還陰差陽錯地裝在了一個少年身上,意外喚醒了他血脈中潛藏的“聽骨者”天賦!
她當即對呦呦示意,水晶獨角獸邁著輕盈的步子靠近阿卯,頭頂那根剔透的水晶角,輕輕抵在了阿卯的胸腔之上,釋放出一圈圈微弱而柔和的共鳴波。
片刻之後,一段斷斷續續、仿佛從亙古深淵中傳來的旋律,伴隨著模糊的囈語,從阿卯的口中緩緩流淌而出:“……子時三刻,魂歸井眼……鑰開影門,血償前願……”
當夜,子時三刻。
一行人如鬼魅般潛回蘇府後院那口早已廢棄的枯井密室。
蘇璃不再猶豫,取出那枚眼球鑰匙,將其精準地插入牆角一處毫不起眼的凹槽內。
她咬破指尖,這一次,她沒有吝嗇,直接逼出一滴殷紅的心頭血,滴在了自己的眼球之上。
鮮血融入的瞬間,整個密室都開始劇烈震動。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他們麵前的整麵石壁竟然從中翻轉,露出一條向下急劇傾斜的幽深甬道。
一股混雜著陳腐香料與金屬鐵鏽的氣味撲麵而來,仿佛打開了一座塵封千年的墳墓。
鐵丸第一個竄了進去,小小的身體落地的瞬間,一個無形的【靜音場】便以它為中心擴散開來,將沿途所有可能觸發警報的偵測齒輪全部屏蔽。
緊接著,團絨輕巧地躍下,毛茸茸的尾巴一掃,無數細若塵埃的【迷夢花粉】飄散在空氣中,完美遮蔽了所有人的氣息。
而雙生蠱蟾中的雌蟾則趴在蘇璃肩頭,腹部有節奏地起伏,通過大地傳來最細微的震動進行偵測——三百步外,有規律的心跳聲傳來,但那絕不是活人,而是一種冰冷、精準,仿佛機械運作的“擬生核心”!
深入地底百丈,甬道的盡頭豁然開朗。
一座宏偉而詭異的倒懸祭壇出現在眼前:九根粗如兒臂的漆黑鎖鏈從幽暗的穹頂垂下,如巨蟒般死死纏繞著一具懸浮在半空中的人形容器。
容器表麵覆蓋著蛛網般密集的銀色絲線脈絡,正隨著那“擬生核心”的頻率微微搏動,仿佛一顆跳動的心髒。
“夫人!”紅綃娘突然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對著那容器泣不成聲地叩首,“您……您終於等到了!”
話音未落,她額角處一片不起眼的肌膚突然裂開,露出下麵精密的機械瓣片。
瓣片張開,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束,精準地投射在人形容器的表麵。
光影交織中,一幅模糊的影像緩緩呈現——那正是雲氏,蘇璃的母親,在生命最後一刻的景象。
她臉色蒼白,卻依舊風華絕代,親手將一縷凝練的真魂封入一枚蝶形玉佩,用盡最後的力氣低語:“若璃兒尋來,便知我……從未離去。”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警戒的鐵丸突然全身毛發倒豎,猛地向後竄去,口中發出刺耳的“哢噠”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它的牙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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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剛剛為了探路,習慣性地啃下了一小塊地磚碎片,誰知那碎片之中,竟然蝕刻著肉眼難辨的微型咒印,在他們踏入祭壇範圍的瞬間,已悄然激活了最高等級的警報!
“嗡——”
祭壇四周的牆壁上,火光驟然亮起,將整個地宮照得如同白晝!
六具通體披覆著黑鱗甲胄的“影衛傀”破土而出,它們關節處鑲嵌著的機關核心,與紅綃娘額角露出的機械瓣片同出一源,顯然是同一時代、甚至同一批次的造物!
然而,這些影衛傀並未攻擊蘇璃一行人,它們的目標明確得令人心寒——六具傀儡同時發力,猛地拉動穹頂的九根鎖鏈,竟是要將那具裝著雲氏殘魂的容器,直接沉入祭壇之下翻滾著熾熱岩漿的地底熔池!
千鈞一發之際,小燼發出一聲震徹神魂的怒嘯,背後第三條怨氣凝結的狐尾轟然暴漲,漆黑如墨的【怨噬焰】逆卷而出,精準地纏住了一具離它最近的影衛傀!
火焰並未將其焚毀,反而將傀儡體內因能量過載而逸散出的一縷殘念,強行吸入了尾巴的尖端——
瞬間,一段不屬於它的記憶碎片湧入蘇璃的腦海:柳氏那張偽善的臉龐清晰無比,她早已知曉轉生台的存在,今夜子時,就在蘇府的祖陵之中,一場名為“千麵祭典”的邪惡儀式正在舉行!
她要以整整一百名婢女的精魄為引,催動她豢養多年的活俑大軍!
原來這隻是調虎離山!
蘇璃雙目赤紅,她毫不猶豫地再次咬破指尖,殷紅的血在圖鑒空白頁上疾速書寫著指令。
接收到命令的鐵丸化作一道銀光,無視了其他傀儡的攻擊,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撲向祭壇中央的鎖鏈控製樞紐,用它那吞噬了無數金屬碎片後變得無堅不摧的牙齒,狠狠一口咬下!
“哢嚓!”傳動總軸應聲而碎!
地宮中發出一聲轟然巨震,那正急速下沉的鎖鏈猛然一滯,隨即在機關失控的巨大力量下,緩緩逆轉,開始向上攀升。
而蘇璃手中圖鑒空間裏,那枚嵌著眼球的鑰匙,在容器上升的同一時刻,那顆死寂的瞳孔之中,竟緩緩流下了第一滴,也是唯一一滴,鮮紅的血淚。
與此同時,那緩緩升起的容器表麵,銀色的絲線脈絡以前所未有的頻率劇烈跳動起來,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內部封存的靈魂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在抗拒著這股來自外界的暴力拉扯,又像是在掙紮著要擺脫這具囚禁了它多年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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