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洪武披甲!那把殺貪官的屠刀,他又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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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觀——!京觀——!”
    聲音像是要掀翻這應天府的穹頂。
    “看我大明——旗幟揚!!!”
    幾萬人齊聲嘶吼,聲浪撞在朱紅色的宮牆上。
    就在這聲浪達到頂峰的時候。
    吱嘎——
    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突兀地響起。
    午門那兩扇沉重無比的中門,再次緩緩向兩側打開。
    馮勝手裏的銅棍僵在半空。
    藍玉那張狂笑到扭曲的臉凝固住,眼珠子死死凸出,盯著那道越來越大的門縫。
    張屠戶舉著豁口的殺豬刀,忘了放下。
    哢嚓。哢嚓。
    那是鐵靴踩在石板上的聲音。
    陰影散去。
    陽光透過雲層裂縫,直直打在門口那人的身上。
    沒有明黃龍袍。
    沒有金冠玉帶。
    走出來的是個駝背的老頭。
    老頭身上套著一件黑鐵紮甲。
    甲片早就沒了光澤,黑沉沉的,上麵坑坑窪窪全是刀砍斧鑿留下的深痕。
    胸口的護心鏡缺了一角,像是被什麽重兵器硬生生砸斷的。
    甲葉連接處的牛皮繩已經發黑,那不是髒,是滲進去幾十年的血,洗不掉,煮不爛。
    他就這麽提著一把生滿紅鏽的舊戰刀,另一隻手拎著馬鞭,晃晃悠悠走了出來。
    那是大明的開國皇帝。
    也是那個從淮西乞丐堆裏爬出來,一路殺到金陵城的朱重八。
    馮勝膝蓋一軟,六十斤的熟銅棍脫手落地。
    老將直挺挺跪下去。
    “上……上位!”
    這聲呼喊帶著哭腔。
    朱元璋沒理會。
    他站定,伸手扶了扶歪斜的頭盔。
    那頭盔上的紅纓子早禿了,隻剩下光禿禿的鐵頂,在寒風裏顯得有些寒磣。
    他眯著那雙布滿老年斑的細長眼睛,掃視全場。
    視線掃過那些瑟瑟發抖的文官時,沒人敢抬頭,全把腦袋縮進褲襠裏。
    視線掃過那些舉著鋤頭菜刀的百姓時,他咧嘴笑起來。
    “唱啊。”
    朱元璋把馬鞭在掌心裏拍了拍。
    “咋停了?剛才唱的真好?怪好聽。咱在屋裏剛聽出點味兒。”
    藍玉連滾帶爬地衝過去。
    他不顧地上的泥水,撲到朱元璋腳邊,雙手死死抱住那條全是甲片的小腿。
    “上位啊!!”
    藍玉嚎啕大哭,“俺們想您這身行頭啊!俺們做夢都想再看您穿這一身啊!”
    “滾蛋。”
    朱元璋抬腿一腳把藍玉踹開,正好踹在藍玉屁股上。
    “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在那淌貓尿。咱還沒死呢,不用你現在嚎喪。”
    罵完,朱元璋不再看那些錦衣衛,也不看那些勳貴。
    他徑直走向最外圍。
    走向那個斷了一條腿拄著拐杖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老兵。
    錦衣衛下意識想攔,被朱元璋反手一鞭子抽在臉上。
    啪!
    “瞎了你的狗眼!滾開!這是咱的百姓,他們還能害了咱不成?”
    朱元璋推開錦衣衛,大步走到那斷腿老兵麵前。
    老兵渾身僵硬,獨眼裏全是驚恐。
    他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太爺,此刻這天底下的至尊就站在他鼻子底下。
    “你是……張九九?”
    朱元璋突然開口。
    老兵抬頭,嘴唇哆嗦,半天發不出聲音。
    “不認得咱了?”
    朱元璋指了指老兵那空蕩蕩的褲管:
    “洪武三年,北伐,潼關底下。那天晚上大雪封山,咱們一個鍋裏攪馬肉湯喝。你這條腿,是讓韃子百戶用狼牙棒砸爛的。當時軍醫不夠,是咱讓人把你背下來,還是咱親自給你按的止血布。”
    朱元璋伸手,在那老兵幹癟的肩膀上拍了拍。
    “咱沒記錯吧?”
    噗通。
    老兵扔了拐杖,僅剩的那條腿彎下去。
    “皇……皇爺……”
    老兵瘋狂地磕頭,一下比一下重,直到額頭被冰碴子劃得血肉模糊。
    記得。
    皇爺記得!
    他就是個倒夜香的廢人,連自家婆娘都嫌棄的累贅。
    可這個坐擁萬裏的皇帝,記得他這條腿斷在哪兒,記得他叫張九九!
    “萬歲……皇爺萬歲啊!!”
    老兵哭得撕心裂肺。
    周圍那些賣菜的、扛包的、做苦力的,一個個全跪下。
    這場麵比剛才錦衣衛拔刀還要震撼一百倍。
    “起來。”
    朱元璋彎下腰。
    幾十斤的鐵甲摩擦作響,有些吃力。
    那隻戴著鐵手套的大手伸出來,一把拽住老兵的胳膊,把人提起來。
    “咱早說過。”
    朱元璋轉過身,麵對著那幾萬百姓。
    “隻要咱朱重八還活著一天,咱漢人,就不興給別人下跪!除了天地祖宗,誰也受不起咱這膝蓋!”
    他用力拍了拍胸口的護心鏡,鐵皮咚咚作響。
    “這身鐵皮,咱以為這輩子都要封箱底了。”
    “咱以為天下太平了,咱能安安穩穩當個太平天子,每天批批折子,罵罵人,帶帶孫子。”
    朱元璋目光投向跪在泥濘裏的那群緋袍大員。
    剛才那個念舊的老帥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被激怒的老獅子。
    “可今兒個,咱大孫子給咱提了個醒。”
    朱元璋提著那把舊刀,一步步走向詹徽。
    鐵靴踩在泥水裏,濺起的髒水直接崩在詹徽那身精致的官袍上。
    “咱把韃子趕跑了,咱以為這就幹淨了。”
    “沒成想,韃子跑了,養出一窩吃人的鬼。”
    朱元璋走到詹徽麵前,用馬鞭柄托起這位吏部尚書的下巴。
    詹徽牙齒咯咯作響。
    “詹尚書。”
    “臣……臣在……”
    “剛才咱在大孫子那聽見,你說這是有辱斯文?”
    朱元璋語氣很輕,輕得讓人頭皮發麻。
    “臣……臣死罪……臣不敢……”
    “你有啥不敢的?”
    啪!
    朱元璋手腕一抖。
    這一鞭子結結實實抽在詹徽另外一邊好的臉上。
    沒有留力,皮開肉綻,一條血淋淋的鞭痕瞬間浮現。
    “啊——!”
    詹徽慘叫一聲,捂著臉在泥水裏翻滾。
    “斯文?”
    朱元璋啐一口濃痰吐在詹徽身上。
    “咱當年要飯的時候,你們這幫斯文人在哪?”
    “咱爹娘餓死的時候,連口棺材板都沒有,隻能拿草席卷了埋土裏的時候,你們這幫斯文人在哪?”
    “咱帶著兄弟們在死人堆裏跟韃子拚命,護著這漢家衣冠不絕的時候,你們這幫斯文人,在!哪!?”
    “你們在大都!給韃子磕頭!給韃子當狗!給韃子唱讚歌!這就是你們的斯文?!”
    全場鴉雀無聲。
    隻有詹徽痛苦的呻吟聲。
    那些剛才還滿口仁義道德的官員,此刻恨不得把頭埋進地縫裏,生怕被這位暴君看上一眼。
    朱元璋抬起頭,看向那些衣衫襤褸的百姓。
    “鄉親們!這幫讀書人說,咱們是泥腿子,不懂治國。”
    “對!咱是不懂!”
    鏘——!
    朱元璋猛地拔出腰間那把生鏽的戰刀。
    刀身雖然鏽了,但刀刃依舊有著令人膽寒的鋒利。
    “咱隻懂一個理兒!”
    “誰讓老百姓過不去,咱就讓他過不去!誰把老百姓當豬狗,咱讓他連鬼都做不成!”
    “大孫子!”
    朱元璋突然吼一聲。
    “孫兒在!”
    朱雄英提著還在滴血的繡春刀,大步上前,站在朱元璋身側。
    一老一少。
    一新一舊。
    兩把刀,兩雙同樣充滿殺氣的眼睛。
    這一刻,那些官員他們原本指望皇帝能製衡皇孫,指望這一老一少會有嫌隙。
    可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兩頭要吃人的老虎!
    “這身衣裳,穿著冷不?”
    朱元璋指了指朱雄英袖口那塊藍布補丁。
    “皇爺爺給的,熱乎。”朱雄英咧嘴一笑。
    “好。”
    “今兒個,你做得對。比咱當年強,比你那個爹強!”
    朱元璋轉過身,麵對這巍巍皇城,麵對這漫天風雪。
    他舉起了那把舊刀。
    “既不要臉,那咱爺倆就把這臉皮給剝了!”
    “既不要體麵,那咱爺倆就立個新規矩!”
    “京營!十二衛!錦衣衛!聽令!”
    “在!!!”
    一萬多披甲將士同時回應,殺氣衝破雲霄。
    朱元璋臉上露出那個讓無數貪官汙吏半夜驚醒的恐怖笑容。
    “封了應天府的門!”
    “從今兒起,這城裏的官,這國子監的生,隻要手裏不幹淨的,隻要敢跟百姓呲牙的,一個都不許走!”
    “咱要再來一次——”
    “剝皮!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