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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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麵聖!”
那緹騎嘶吼般的口諭,如同九天驚雷劈入幽暗地窖,震得堆積如山的蝗蟲粉似乎都簌簌作響。空氣被瞬間抽空,隻剩下火折子燃燒的劈啪聲,和每個人驟然失控的心跳。
毛襄臉上那冰封的、帶著殘酷審視的裂痕,瞬間被更大的驚愕和難以置信覆蓋!陛下親臨?!這窮山惡水的雁門縣?!為了一個……求死的七品知縣?!他握著繡春刀柄的手指猛地一緊,指關節發出細微的爆響,周身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凜冽殺意,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堤壩,硬生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聖諭壓了回去!
他猛地轉頭,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釘在陳硯臉上!
陳硯閉著的眼睛,在聽到“麵聖”二字的瞬間,驟然睜開!
那雙眼睛裏,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沒有即將麵君的惶恐,更沒有毛襄預想中陰謀得逞的得意。隻有一片……死水般的絕望!如同溺水者眼睜睜看著唯一的浮木被巨浪卷走!那裏麵翻湧的,是計劃被徹底打碎的驚濤駭浪,是功虧一簣的極致不甘!他費盡心機,以身為餌,甚至不惜主動求取淩遲酷刑,眼看就要完成這第十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死亡輪回,觸摸到永生的門檻……朱元璋!他竟然親自來了?!
【警告!宿主終極死亡目標遭遇不可抗力幹擾!強製中斷!】
【緊急避險機製啟動!臨時生存任務發布!】
【任務:在朱元璋麵前存活至少三日!】
【任務獎勵:高武世界基礎生存能力解鎖《蟄龍功》殘篇)】
【失敗懲罰:靈魂湮滅倒計時即刻開始!】
腦海中,那冰冷無情、如同喪鍾的係統提示音,毫無征兆地炸響!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鐵釺,狠狠捅進陳硯的靈魂深處!
“噗——!”
巨大的精神衝擊,計劃崩盤的絕望,加上這係統強製任務帶來的靈魂層麵的劇痛,陳硯身體劇烈一晃,喉頭猛地一甜,一口滾燙的鮮血再也壓抑不住,如同箭矢般狂噴而出!
“噗嗤!”
暗紅色的血霧在昏暗的火光下淒厲地綻放,星星點點濺落在冰冷的泥土地麵上,也濺落在他自己那件破舊官袍的前襟,如同雪地上驟然綻放的、絕望的梅花。濃重的血腥味瞬間蓋過了地窖裏那股濃烈的蟲粉氣息,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死亡預兆。
他眼前陣陣發黑,身體軟軟地向前傾倒,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急速墜向無邊的黑暗深淵。
“大人!”旁邊的老趙頭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就要撲上去攙扶。
“別動!”毛襄一聲斷喝,如同驚雷炸響!他身形如鬼魅般瞬間前移,一隻戴著黑色皮護腕、布滿老繭的大手,如同鐵鉗般精準地扣住了陳硯即將軟倒的肩膀!力道極大,硬生生將陳硯癱軟的身體提住,阻止了他栽倒在地。
毛襄那雙銳利如刀的眼睛,此刻寒光爆射,死死鎖在陳硯慘白如紙、嘴角兀自掛著刺目血痕的臉上。驚駭、劇痛、絕望……這些情緒絕非作偽!這口血,是真的!是心神劇震、急怒攻心所致!這陳硯……是真的想死!而且是迫不及待地、不計代價地求死!
為什麽?!為什麽聽到麵聖,他會是這種反應?!甚至……嘔血?!
巨大的謎團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毛襄的心髒。他不再遲疑,猛地回頭,對著那名傳訊的緹騎厲聲下令,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味道:
“你!立刻帶人,給我把這縣衙圍死!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所有卷宗、賬冊、文書,全部封存!任何人不得擅動!違令者,格殺勿論!”
“是!”那緹騎一個激靈,抱拳應諾,轉身如風般衝上地窖階梯。
“你們兩個!”毛襄冰冷的目光掃向押著陳硯的兩名緹騎,“把他架起來!帶上!隨我去迎駕!”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驚魂未定的老趙頭身上,“你!引路!去縣衙大門!”
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不容絲毫質疑。兩名緹騎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如同鐵架般將意識模糊、渾身癱軟的陳硯牢牢架起。老趙頭腿肚子都在打顫,連滾爬爬地在前頭引路。毛襄大步流星跟在後麵,玄色勁裝的下擺帶起淩厲的風聲,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陛下的突然降臨,陳硯匪夷所思的反應和那口觸目驚心的鮮血……這小小的雁門縣,已然成了一個巨大而危險的漩渦中心!他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雁門縣城門樓,那在風沙中矗立了不知多少年的夯土城牆上,此刻鴉雀無聲。
守城的幾個老弱殘兵,連同被匆匆從被窩裏揪出來的城門吏,早已嚇得癱軟在地,抖如篩糠。他們麵前,是二十餘騎如同從地獄幽冥中踏出的玄甲騎士。人馬皆覆墨色精甲,隻露出冰冷如鐵的眼睛,沉默地拱衛著中央一人一騎。
那匹神駿異常的烏騅馬上,端坐著一個身著明黃色常服的身影。沒有繁複的龍紋,沒有耀眼的冠冕,但那通身凝練的、如同山嶽傾覆般的恐怖威壓,卻讓城門樓上殘破的旌旗都停止了飄動!他麵容冷峻,線條剛硬如刀削斧劈,一雙重瞳之目幽深似寒潭,開闔間仿佛有電光閃爍,目光緩緩掃過腳下這座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破敗小城。風沙吹拂著他下頜的短須,帶來塞外特有的粗糲氣息,也帶來一種令人窒息的、君臨天下的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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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微服而至的洪武大帝,朱元璋!
在他身側落後半個馬頭,同樣一身不起眼素色棉袍、卻難掩雍容氣度的,正是馬皇後。她的目光同樣掃過城牆下低矮破敗的民居、坑窪不平的土路,眉頭微蹙,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和凝重。
蹄聲如雷,由遠及近!
毛襄一馬當先,如同一道撕裂風雪的黑色閃電,疾馳而至!他身後緊跟著兩名架著陳硯的緹騎,以及連滾帶爬、麵無人色的老趙頭。
“籲——!”毛襄在離禦駕十丈外猛地勒住戰馬,動作幹淨利落,戰馬人立而起,長嘶一聲,前蹄重重踏落!他翻身下馬,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幾步奔至朱元璋馬前,單膝跪地,聲音沉凝如鐵:
“臣毛襄,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他身後的緹騎也立刻將架著的陳硯放下,和陳硯一起重重跪伏在冰冷的凍土上。老趙頭更是五體投地,抖得說不出話來。
朱元璋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瞬間越過毛襄,落在了那個被架著、此刻跪伏在地、身形佝僂、官袍前襟還殘留著大片暗紅血跡的身影上。那刺目的血跡,在灰黃的凍土上顯得如此紮眼!
“他?”朱元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磨砂般的質感,每一個字都像在冰麵上刮過,“就是那個‘貪墨百萬’、‘窮奢極欲’的雁門知縣,陳硯?”他的重瞳微微眯起,銳利的目光掃過陳硯身上那件磨出棉絮的破舊官袍,掃過他蠟黃的臉頰和嘴角幹涸的血跡,最後落在那片刺目的暗紅上。
“回陛下,正是罪官陳硯!”毛襄垂首,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複雜,“臣奉旨查核,在其縣衙後院地窖之中,並未搜得金銀財物,隻發現……堆積如山的蝗蟲幹粉!據其言,此乃其三年‘貪墨所得’,折算為……百萬之數的救命糧!”
“救命糧?”馬皇後清越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探究,“蝗蟲粉?”
“是,娘娘。”毛襄的聲音依舊沉凝,“陳硯言道,去年冬春糧荒,便是以此物混合少量粗糧,救活三千餘口。其奏折中所稱‘貪墨百萬’,所指……便是此物折算之數!”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波動,“臣……斥其欺君!言明按律當誅九族!陳硯……當場口噴鮮血,昏厥之前,隻言……認罪,但求速死!甚至……求淩遲之刑!”
“求死?淩遲?”朱元璋的眉頭猛地一擰,重瞳之中精光爆射!他死死盯著地上那個如同破布口袋般癱軟的身影。貪墨百萬的奏折?地窖裏的蝗蟲粉?主動求死求淩遲?還有眼前這刺目的鮮血……荒謬!荒誕!卻又透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難以言喻的詭異!
馬皇後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她看向朱元璋,眼神交匯,無聲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事態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們之前的預料。這個陳硯,身上的謎團,比想象中更加複雜,也更加……危險。
朱元璋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冰冷、深沉、如同刀鋒般的弧度。他猛地一揮手,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壓:
“把人帶上!去縣衙行轅!”
“傳咱口諭!令太醫院隨行醫官,全力救治!咱要活的!清醒的!要親耳聽聽,這位‘一心求死’的陳青天,到底要給咱唱一出什麽大戲!”
“毛襄!”
“臣在!”
“給咱把雁門縣圍成鐵桶!所有官吏,全部拘押,分開看管!一隻耗子,也不許給咱放出城去!”
“遵旨!”
冰冷的命令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整個雁門縣城。朱元璋一夾馬腹,烏騅馬邁開沉穩的步子,朝著城內那座破敗的縣衙行去。馬皇後緊隨其後。
毛襄站起身,看著兩名緹騎將昏迷不醒、嘴角血跡刺目的陳硯再次架起。他眼神複雜地掃過那張蠟黃的臉,隨即被冰冷的職責取代。
“帶走!”
一行人,在玄甲騎士沉默而肅殺的拱衛下,如同押送著某種不祥的祭品,踏入了雁門縣那低矮破敗、在帝王的威壓下瑟瑟發抖的城門。
行轅臨時設在縣衙唯一還算齊整的二堂。
簡單的紫檀木椅臨時征用縣裏富戶的)擺在正中,朱元璋端坐其上,明黃色的常服在略顯昏暗的堂內依舊醒目。他麵無表情,重瞳之目如同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手指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扶手上輕輕叩擊,發出極有規律的、令人心頭發緊的篤篤聲。空氣沉滯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馬皇後坐在稍側的位置,神色沉靜,目光卻銳利地掃視著堂下被緹騎押著、跪成一排、抖若篩糠的雁門縣大小官吏——縣丞、主簿、典史、六房司吏……一個個麵無人色,汗如雨下。
毛襄如同一尊冰冷的殺神,按刀侍立在朱元璋身側半步之後,鷹隼般的目光如同刮骨鋼刀,掃過每一個跪地官員的頭頂,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異常。
太醫已經進去內室有一陣子了。裏麵隻有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以及藥罐子在炭火上煎熬發出的咕嘟聲,間或夾雜著醫官極低的聲音。那聲音聽在外堂諸人耳中,如同催命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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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縣丞老趙頭實在承受不住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帝王無形的威壓,涕淚橫流,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磚地,聲音帶著哭腔,“陳……陳大人他……他真的……”
“閉嘴!”朱元璋眼皮都沒抬一下,那冰冷的兩個字如同冰錐,瞬間將老趙頭後麵的話凍了回去,隻剩下壓抑的、絕望的嗚咽。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息都如同煎熬。終於,內室的簾子被掀開。隨行的老醫官胡太醫,一個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的老者,躬著身,腳步有些虛浮地走了出來。他臉上帶著長途奔波和方才全力施救後的疲憊,額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他走到堂中,對著朱元璋和馬皇後深深一揖,聲音帶著醫者特有的沉穩,卻也難掩一絲驚悸後的沙啞:
“啟奏陛下,娘娘。陳知縣……暫無性命之憂了。”
堂內緊繃的氣氛似乎為之一鬆,但旋即又被更大的疑雲籠罩。
“暫無性命之憂?”朱元璋的叩擊聲停了,重瞳抬起,落在胡太醫臉上,“說清楚。”
胡太醫深吸一口氣,組織著語言:“陳知縣此症,乃急怒攻心,五內鬱結,氣血逆衝所致!其脈象虛浮紊亂,肝氣鬱結極重,心脈亦有受損之兆!此等脈象,非一日之寒,乃是長期憂思驚懼、心神耗竭至極,又被驟然巨力衝擊,方至嘔血昏厥!此乃……心傷!”他頓了頓,似乎斟酌了一下詞句,“如同弦繃至極限,驟然崩斷!若非……若非其年輕,底子尚存一絲,恐怕……”
胡太醫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沉重地搖了搖頭。言下之意,若非陳硯年輕,剛才那一下急怒嘔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長期憂思驚懼?心神耗竭?”馬皇後敏銳地抓住了關鍵,秀眉微蹙,“胡太醫,依你所見,此等心傷,非為財利?”
胡太醫苦笑一聲,拱手道:“回娘娘,老朽行醫數十載,觀人麵相氣色,亦有所感。貪財縱欲之徒,多麵泛油光,氣浮於表,脈象滑實或沉滯。而陳知縣……麵黃肌瘦,形銷骨立,眼窩深陷,印堂晦暗!此乃長期勞心勞力、寢食難安、氣血兩虧之象!其憂思驚懼,耗竭心神,絕非……絕非貪圖享樂之輩所能有!”
他這番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死水!跪在地上的官吏們,尤其是老趙頭,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被點醒的驚駭!是啊!陳大人這三年……何曾享過一天福?!
朱元璋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緩緩收攏。胡太醫的話,像一把鑰匙,正在嚐試撬動那扇名為“陳硯”的、布滿迷霧的鐵門。
“還有,”胡太醫像是想起了什麽,補充道,“老朽在為其施針時,發現陳知縣雙手布滿厚繭,尤其是虎口、食指、中指指腹,磨損極重,絕非尋常執筆文吏所能有!倒像是……長期操持農具,或是……習練某種粗苯功夫所致?”
粗苯功夫?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閃!一個文官,練武?
“知道了。”朱元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揮了揮手,“下去吧。好生看顧,務必讓他盡快清醒。”
“老臣遵旨。”胡太醫躬身退下。
堂內再次陷入死寂。朱元璋的目光緩緩掃過堂下那些麵無人色的官吏,最後落在了被毛襄放在旁邊桌案上的幾樣東西上——幾本厚厚的、紙頁粗糙發黃的縣誌抄錄簿冊,幾卷邊緣磨損的羊皮地圖,還有一摞寫滿密密麻麻小字、配著簡陋圖畫的紙張。
那是毛襄在封存縣衙卷宗時,覺得蹊蹺,特意挑出來呈上的。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了最上麵那張攤開的、墨跡尚新的紙張上。上麵畫著一種醜陋的蟲子,標注著“蝗蝻”,旁邊詳細寫著如何辨識其越冬卵塊,如何挖掘焚燒。下麵一張,畫著幾種常見的野草,標注著“驅蝗草”,寫著種植方法和效用。再下麵,是各種捕蝗的網具、壕塹示意圖,甚至還有如何組織鄉民用火攻、用家禽啄食的詳細流程……字跡工整清晰,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專注。
這正是陳硯嘔血之前,在“養心齋”裏寫下的那份“雁門縣防蝗備荒策”!
朱元璋伸出兩根手指,拈起那張畫著蝗蟲的紙,對著堂內透進來的天光,仔細地看著。他的指腹,甚至能感受到那粗劣紙張的紋理,和墨跡微微的凹凸感。那雙重瞳之目,幽深得如同無底寒潭,倒映著紙上那醜陋的蟲子圖樣。
“憂思驚懼……心神耗竭……為備蝗災?”朱元璋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堂中響起,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詢天地。
他放下那張紙,又拿起旁邊一本翻開的縣誌抄錄簿冊。那是陳硯三年來走訪全縣,親自記錄、整理的資料。裏麵詳細記載了雁門縣曆次大災的時間、範圍、損失人口、賑濟情況……字裏行間,充滿了觸目驚心的數據和一種沉甸甸的、近乎絕望的責任感。
“雁門苦寒,十年九旱,地瘠民貧……洪武元年冬,大雪封山月餘,凍斃牲畜無算,民多斷炊,易子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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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年夏,蝗過境,遮天蔽日,禾稼盡毀……”
“縣倉存糧,杯水車薪……”
一行行潦草卻力透紙背的字跡,如同無聲的控訴和呐喊,撞入朱元璋的眼簾。
啪!
朱元璋猛地合上了那本簿冊!動作不大,聲音卻如同驚堂木,震得堂下跪伏的眾人齊齊一顫!
他緩緩抬起頭,重瞳之中,翻湧著驚濤駭浪!憤怒?疑惑?探究?還是……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震動?
他看向內室的方向,那裏麵躺著那個嘔血昏迷、一心求死、卻留下這滿紙“憂患”的年輕知縣。
“好!好一個‘貪墨百萬’!好一個‘窮奢極欲’!”朱元璋的聲音如同寒冰摩擦,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陳硯……咱倒要看看,你給咱備下的,除了那滿倉的蝗蟲粉,還有什麽‘驚喜’!”
他猛地站起身,明黃色的袍袖帶起一陣風!
“毛襄!”
“臣在!”
“給咱看好他!在他醒過來,親口給咱說清楚之前——”朱元璋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掃過整個破敗的縣衙,也掃過外麵那座籠罩在低垂鉛雲下的、如同巨獸匍匐的雁門關,“這雁門縣,給咱封死了!任何人,沒有咱的手諭,不得進出!違者,立斬!”
“遵旨!”毛襄抱拳,聲音斬釘截鐵!
無形的鐵幕,隨著帝王冰冷的話語,轟然落下!將這座邊陲小城,連同那個昏迷不醒、命運未卜的“大貪官”,徹底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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