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殘繭帝血,淵寂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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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雪無聲,葬盡龍骸,覆沒皇陵。黯淡的金塵混於其中,如同散落的龍魂餘燼,在廢墟上鋪開一層淒豔而絕望的絨毯。風似乎也被這沉重的死寂壓垮,不再呼嘯,隻有雪落時細微的簌簌聲,是這片劫後天地唯一的哀鳴。
廢墟核心,巨大的陷坑蒸騰著混亂的餘燼。朱元璋的身影矗立其間,是這片死寂畫卷上唯一濃重的墨點。他枯槁的身軀挺直如標槍,赤紅的左臂依舊緊握著那柄已歸入黑檀木鞘的淵刃。暗金色的帝血,沿著臂膀的輪廓,緩慢而粘稠地滑落,滴在腳下的血雪上,發出持續而微弱的“嗤嗤”聲,騰起一縷縷帶著龍煞腥氣的青煙。那翻卷的傷口,血肉呈現出一種熔鑄後的暗金光澤,猙獰而冰冷,已非純粹的血肉之軀,更像是帝血、龍煞與凶兵反噬強行熔合後的……非人之物。
淵刃歸鞘,死寂無聲。
古樸沉重的黑檀木劍鞘,如同最堅固的棺槨,將凶兵那瀕臨碎裂的狂暴與汙穢徹底封禁。劍柄末端,再無一絲光芒泄露,再無一絲震顫傳出。唯有朱元璋握鞘的右手,指節因過度用力而顯得蒼白,手背上鬆弛的皮膚繃緊,顯露出下方枯瘦卻蘊含恐怖力量的骨骼輪廓。
帝血鎮淵。
歸鞘為牢。
那浩瀚的帝王意誌,並未因凶兵的沉寂而撤回。它如同無形的冰冷鐵水,順著握鞘的右手,持續不斷地灌注、滲透,一層層加固著劍鞘之內那由帝威構築的絕對囚籠。這意誌冰冷、堅韌、不容置疑,在劍鞘內部的空間裏,構築起層層疊疊、密不透風的“歎息之壁”。
淵刃最深處。
那片被帝威強行凍結的死寂核心。
厚重的“冰層”之下。
那點比深淵更幽暗的魔種存在……
其冰冷的計算核心中……
所有不甘的咆哮、瘋狂的謀劃、侵蝕的觸須……都被這持續加固的帝威壁壘……強行……按回了……最深的……沉眠!
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永凍深淵!
任何細微的波動……任何試圖破冰的嚐試……都會被瞬間……凍結、粉碎!
它……被迫……進入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絕對沉寂!
一種……被帝王意誌……強行打入的……永恒假死!
除非……這牢籠的鑄造者……主動開啟……
或者……這牢籠本身……從外部……被更強大的力量……徹底……摧毀……
否則……
它將……永遠……沉寂於此!
成為……這柄凶兵內部……一個……被永久……封存的……禁忌!
朱元璋深陷的眼眸,緩緩掃視著這片被血雪覆蓋的末日廢墟。目光所及,斷壁殘垣,焦土屍骸,殘破的旌旗半掩於猩紅的雪下。那裏麵沒有悲憫,沒有憤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仿佛已燃燒殆盡的疲憊灰燼,以及……一種洞悉一切代價後的……漠然。
他的視線,最終落回自己緊握劍鞘的右手,落在那條依舊滴落著暗金帝血的、非人般的赤紅左臂上。
代價……
已付。
他緩緩地……極其輕微地……吸了一口氣。這微小的動作,卻牽動了那具仿佛已與廢墟融為一體的枯槁身軀,發出一絲幾不可聞的、如同朽木摩擦般的聲響。
然後。
他握著劍鞘的右手……極其穩定地……抬了起來。
動作沉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黑檀木劍鞘隨著他手臂的動作,被穩穩地……懸於腰側。
那枚象征著無上凶戾與禁忌的淵刃,此刻如同最尋常的佩劍,安靜地懸掛於這位開國帝王的腰間。古樸的劍鞘,暗沉的色澤,與那身沾滿血汙泥塵的明黃龍袍形成了詭異的和諧。
“此刃……”
一個沙啞、低沉、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打破了天地間死寂的雪落聲。朱元璋的目光,並未看向任何人,仿佛隻是對著這片埋葬了龍脈的廢墟自語:
“當……葬於……太廟。”
聲音不高。
卻如同冰冷的鐵律……刻入了……每一個……有幸或不幸)聽到這句話的……幸存者的……靈魂深處!
葬於太廟!
非供奉,非封存!
是……葬!
如同……葬送……一個……必須被徹底抹去……卻又無法徹底毀滅的……禁忌!
以……大明列祖列宗之靈……以……社稷國運之氣……為棺!
永世……鎮壓!
……
他的目光,終於從腰間的劍鞘移開,落在了陷坑邊緣——那被血雪半掩的、屬於毛驤的殘破屍骸之上。
這位以己身血飼凶兵、將吞噬目標轉向龍脈的錦衣衛指揮使,此刻隻剩下焦黑的骨骼與少量粘連的、被汙穢徹底侵蝕的暗紅血肉。屍骸保持著臨死前撲向淵刃的姿態,一隻焦黑的手骨,依舊倔強地向前探出,仿佛還想抓住什麽。
朱元璋看著那具殘骸。
深陷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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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的……隻是一件……完成使命後……被丟棄的……工具。
“毛驤……”
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是褒是貶。
“以殘軀……飼凶兵……引龍噬……”
“其骸……”
他頓了頓,枯槁的右手……緩緩抬起……指向那具被血雪覆蓋的殘骸:
“……化為此刃……歸鞘之……基石。”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股無形的、源自帝王意誌的力量……如同無形的巨手……猛地……籠罩了毛驤的殘骸!
“哢嚓……嗤……”
殘骸上覆蓋的血雪瞬間被震飛、汽化!焦黑的骨骼與粘連的暗紅血肉……在無形的巨力碾壓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與消融聲!如同被投入無形的熔爐!
沒有驚天動地的景象。
隻有……一種……無聲的……湮滅與……重塑!
那焦黑的骨骼……寸寸化為齏粉!
那被汙穢侵蝕的血肉……被強行剝離、提煉!
最終……
所有屬於毛驤存在的痕跡……被徹底抹除……
隻剩下……一團……高度凝聚的……暗紅與汙金交織的……粘稠……能量核心!
這核心……依舊散發著……凶兵血飼殘留的……暴戾與……對龍脈的……吞噬渴望!
朱元璋懸於腰間的黑檀木劍鞘……似乎……感應到了這團同源的能量……
鞘身……極其極其微弱地……波動了一下!
那團被提煉出的暗紅汙金能量核心……如同受到召喚……
無聲地……飄飛而起……
精準地……沒入了……那古樸的……黑檀木劍鞘……末端!
“嗡……”
一聲低沉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共鳴……
從劍鞘內部……傳出……
旋即……徹底……歸於……死寂!
劍鞘……那暗沉的木色表麵……似乎……更幽深了一分……
仿佛……真正融入了……那用以構築囚籠的……最後一塊……基石!
……
做完這一切。
朱元璋……緩緩地……放下了手。
他再次……輕微地……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
那深陷眼眸中的疲憊……似乎……更加濃重了一分。
仿佛……剛才那看似簡單的舉動……抽取了他……所剩無幾的……精力。
他不再看那埋葬了毛驤的雪地。
也不再看腰間的凶兵。
他緩緩地……
轉過身。
枯槁的身影……
邁開了……第一步。
腳步……踏在厚厚的血雪之上……
發出……沉悶的……“咯吱”聲。
暗金的帝血……依舊順著他垂下的赤紅左臂……緩慢滴落……
在他身後……潔白的血雪上……
留下了一行……
斷斷續續的……
暗金色……足跡!
那足跡……
觸目驚心!
如同……一條……由帝血……鋪就的……歸途!
一條……通向……未知終點的……殘繭之路!
殘存的軍士、錦衣衛……如同泥塑木雕,在血雪中凝固。他們看著那枯槁而威嚴的身影,踏著帝血足跡,一步一步,沉穩地、孤獨地……走向廢墟之外,走向那依舊被血色陰霾籠罩的……北疆風雪深處。
腰間的黑檀木劍鞘,隨著他的步伐,輕微晃動,再無一絲異響。
絕對的牢籠已然鑄成。
帝血為引。
凶兵為囚。
殘骸為基。
歸鞘……成牢!
淵刃深處。
那點被強行打入永恒假死的魔種……
在帝威壁壘與同源基石的……雙重封禁下……
陷入了……
比歸墟……更加深沉……更加絕望的……
絕對……死寂!
……
歸墟鏡麵。
那點燃燒著微弱抗拒光焰的熾白烙印……
在感應到……外界……那帝血足跡……踏出第一步的……瞬間……
其核心……
那點……微弱卻堅韌的……光焰……
極其極其……劇烈地……搖曳了一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穿透死寂傳來。
不是悲鳴。
而是……
一種……感同身受的……終極疲憊!
一種……對那……由帝血鋪就的……殘繭歸途的……深切共鳴!
鏡麵深處。
那枚完整的“歸”字印記……
核心處……沉眠的悸動火星……
在烙印傳遞來的……那深沉的疲憊共鳴中……
極其極其微弱地……波動了……一絲……漣漪……
仿佛……在永恒的沉眠裏……
發出了一聲……無人聽見的……
……歎息。
血雪飄落。
覆蓋了……帝血的足跡。
也掩蓋了……
那柄……懸掛於帝王腰間……
死寂……成牢的……
黑檀木……劍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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