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孩子又沒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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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倒是個一了百了的好主意。
    目前身份尚未暴露,所有人都以為她懷的是“亡夫”的遺腹子,就算孩子沒了,也礙不著誰。
    哪怕將來某一天,皇帝查到是她,她也早就是他的弟媳婦了。
    他能把她怎樣,難不成還能強占弟妻?
    誰規定睡了一次,她就必須得為他守貞。
    寧姮思忖了片刻,對阿嬋道,“也行,你悄悄去抓點藥。”
    就在這時,肚皮突然被從裏麵輕輕拱了一下,力道不大,卻異常清晰。
    仿佛是小東西在無聲地抗議。
    寧姮歎了口氣,對著肚子道,“崽兒,對不住了。”
    “你娘還想過幾天安生日子……咱們這母女情分下輩子再續吧。”
    雖然她個人不太懼怕皇帝,但牽扯到皇室,麻煩得很,家裏一大家子人外加那麽多的產業,不能因為她的一時“荒唐”而被牽累。
    “好。”阿嬋頷首,轉身去了王府的藥房。
    藥房的下人認得她是王妃身邊最得力的侍女,連忙躬身,“蟬姑娘怎麽來了?可是王妃需要什麽藥材?”
    阿嬋道:“嗯,我來替王妃熬安胎藥。”
    那下人連忙道,“這種粗活怎麽能讓蟬姑娘親自動手,咱們下人來做就是了。”
    王妃雖性子冷淡,但入府以來,從未苛待下人,月錢賞錢反倒比之前豐厚,下人們自然盡心。
    阿嬋道,“王妃的飲食用藥,我習慣親自打理。”
    那人見阿嬋態度堅決,不敢再多言,在旁邊忙活去了。
    阿嬋親自守著小小的藥罐,直到漆黑的藥汁熬好,濾淨,才倒入碗中,放進保溫的食盒裏。
    她提著食盒往回走,卻在半路遇到了管家王伯。
    老管家笑容可掬,“蟬姑娘,門外有一男子自稱是你兄長,好像尋你有要事。”
    阿嬋眉頭微蹙,他這時候跑來幹嘛?
    她淡淡道,“無事,讓他在門口等著,我去給阿姐送了安胎藥再說。”
    王伯道:“正巧,老奴也要去給王爺送今日調理的湯藥呢。”他揚了揚手裏另一個相似的食盒,“老奴幫忙給王妃送去吧,也免得耽誤蟬姑娘的事。”
    阿嬋想了想,“好,有勞。”
    於是,王管家便拎著兩個外觀幾乎一模一樣的食盒,邊走,邊低聲念叨著。
    “左邊是王爺的藥,右邊是王妃的安胎藥……”
    然而年紀大了記性不免差些,去找陸雲玨的路上,王管家被賬房先生攔下問了一樁急事,耽擱了片刻。
    等他打發走賬房先生,再提起食盒時,看著那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食盒,老管家頓時有點發懵。
    “哎喲,這……哪個是王妃的來著?左邊還是右邊……”
    他越想越糊塗,眼看藥快涼了,王管家心一橫,憑著模糊的印象自言自語道,“對對對,想起來了,左邊是王妃的安胎藥,右邊是王爺的。”
    到了書房,王伯將右邊的那個食盒放在陸雲玨麵前。
    “王爺,今日的藥到了,您快趁熱喝了吧。”
    陸雲玨微微頷首,目光卻瞥向另一個食盒,“這是什麽?”
    王伯笑道,“哦,這是王妃的安胎藥,蟬姑娘方才熬好的,說王妃今日有些累著了,喝了藥好安眠。老奴正要給王妃送過去呢。”
    陸雲玨點點頭:“那你快給阿姮送去,別放涼了。”
    “是,老奴這就去。”
    王伯提著那左邊的食盒來到寧姮院中,輕輕敲門,“王妃,老奴來給您送安胎藥了。”
    寧姮聞聲應道,“進來吧。”她見隻有王管家一人,隨口問道,“阿嬋呢?”
    “蟬姑娘的兄長來府上尋她,似有急事,蟬姑娘去處理家事了。”
    寧姮了然,“嗯,有勞王管家。”
    “王妃客氣了,這是老奴分內之事。”王伯放下食盒,便躬身退下了。
    寧姮端起那碗還溫熱的藥湯,正準備喝下去,鼻尖卻微微動了動,“這藥……”
    她揚聲喚住還未走遠的王伯,“王管家請留步。”
    王伯連忙轉身,“王妃有何吩咐?”
    寧姮問:“這碗藥,中途可曾經他人之手?或者與其他藥物混淆?”
    王伯被問得一愣,然後搖頭,“沒有啊,蟬姑娘把藥交給老奴後,這食盒就一直老奴親自提著,絕無外人動過!”
    “王妃,是……這藥有什麽問題嗎?”
    寧姮放下藥碗,“那應是拿錯了,這是王爺平日的藥。”
    王爺的藥?老管家悚然一驚,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糟了,他記反了!
    那不就意味著……王爺剛剛喝下去的那一碗是王妃的安胎藥?!
    ……
    寧姮過去的時候,陸雲玨早把藥喝光了。
    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藥碗,扶了扶額,這可真是……
    “懷瑾,你還好吧?”
    陸雲玨不明所以,有些茫然,“很好啊。”除了進宮一趟疲累點,也沒感覺哪裏不舒服。
    看到寧姮表情有些異樣,他問:“怎麽了?”
    寧姮解釋道,“你剛才喝的那碗……是我的安胎藥,王伯不慎拿錯了。”
    準確來說是墮胎藥。
    雖說他一個大男人無胎可墮,但終究不是溫養的藥材,對這病秧子的身體沒那麽好。
    王伯更是懊惱不已,生怕陸雲玨的身體出了什麽差錯,“王爺恕罪!都怪老奴,老糊塗了實在是不中用……怎麽就把藥拿錯了呢。”
    幸好這段時間寧姮給陸雲玨改良了藥方,時不時紮針又藥浴的,身子好了不少,此刻並無異樣感覺。
    陸雲玨道,“王伯,無礙,隻是意外罷了。”
    寧姮也寬慰道,“我還在這兒呢,出不了問題。”
    頂多腹瀉半天罷了。
    私下裏,寧姮的手下意識撫上了小腹,眼神有些複雜。
    陰差陽錯,兩次都沒墮成,這莫非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