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由於妖種體係的存在，妖族對於人族的觀感普遍都極差，但有一句話說得好：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於是九尾城應運而生。
    城中雖有著不少人族，但大部分都是來此互通有無的人族修士，很少有本土人族。
    而由於九尾城是由九尾狐一族直接管轄，所以在經曆一番折騰後，九尾城的局勢就此穩定在了現有模樣：九尾狐一族權威至高無上！
    至於來到這裏的人族修士，無論是什麽身份，見到九尾狐族人都必須恭恭敬敬，不得有一點冒犯。
    因為這其中有著巨大利益關聯，於是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維係下，這種看似難以穩定的人妖兩族共存局麵最後竟真的穩定下來，甚至還一度持續了好幾百年。
    直到這天，一個肩披大衣，麵色蒼白到有點不像話的人族青年緩緩走入了九尾城。
    當然，這沒問題。
    而他身旁跟著個一看就是九尾狐族人的少女，明眸皓齒嬌俏可愛，充滿靈動的眼神好奇打量著四周建築。
    一般情況下，這也沒什麽問題。
    但少女那副小鳥依人，同身邊青年有說有笑的親昵模樣，在城內如此森嚴階級氣氛的環繞下，卻是如同極地冰雪裏照進的一抹暖陽，瞬間刺痛了城內所有九尾狐族人的眼睛，讓他們的臉色刹那間變的無比難看！
    一股股帶著敵意的冷冷目光悄然投射過來，其中甚至還夾雜著幾縷滿是森然殺意的視線。
    青年帶著少女進了處街邊酒樓。
    酒樓多數是化形為人族的九尾狐妖在這推杯換盞，那令人頭暈目眩的刺鼻酒氣與濃鬱到化不開的妖氣混雜在一起，襯的青年臉色越發蒼白，唯有嘴唇餘著一抹猩紅到有些不自然的妖異。
    看著青年不太好看的臉色，少女有些擔憂的托起雪白香腮，叨叨個不停的小嘴滿是心疼至極的語氣，“恩公，你這修煉的到底是什麽功法啊？之前不是說好後遺症一會兒就過去了嗎？你肯定又是騙人家...”
    許凡聞言捂著嘴輕咳一聲，將手上那絲絲點點血跡悄然抹去，嘴角淡淡笑著，“小一，這點小問題算什麽？”
    “提升修為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這放在哪裏都一樣，不是嗎？”
    狐小一聽到這話有些不滿，沒好氣的碎碎念，“那也不能這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恩公，你看你這樣哪裏有提升修為的樣子...”
    然而狐小一話沒說完，忽然覺得周遭氣氛有點不對勁。
    扭頭一看，隻見原本無比熱鬧的酒樓不知何時竟忽然安靜了下來，酒樓中所有人的目光更是齊齊投了過來，眼神裏充斥著異樣，但基本都是以憎恨厭惡之類的情緒為主。
    狐小一愣住了，不理解為何眾人會是這般表情。
    許凡眉頭微微皺起。
    在來萬裏狐原之前，他自然是打聽過九尾城內的情況，也了解這裏麵的九尾狐族人對人族的態度大多都很不友好。
    正是如此，他才耗費大量壽元施展禁法，將自己的修為強行催升到天人巔峰。
    雖然有些諸如心智受擾之類的後遺症，但在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畢竟人多心雜，有足夠的實力護身很重要。
    可眼下看來，形勢似乎比許凡想的還要敏感，甚至隻是剛落腳休憩一會，麻煩便已經找上了門。
    不出所料，酒樓深處很快一陣人頭攢動，緊接著便從中走出了兩個衣著華貴，渾身妖氣，臉上棕色絨毛尚未退卻幹淨的九尾狐青年，看那氣質姿態像是幕後之人派出來打探虛實的。
    “是狐大文和狐小文兩兄弟！”酒樓中有人族修士眼尖一眼認出，不由驚呼，“這可是九尾狐族天驕狐長鳴最信賴的手下，想不到今天他竟然也來這裏喝酒了！”
    另一名修士幸災樂禍道，“嘖嘖，看來這小子慘了！”
    “要知道狐長鳴本人對人族可是恨之入骨，聽說上次因為一點小事就活生生捏死了兩個人類...今天又恰巧給他看到自己同族跟個人類走的如此親近，估摸著這小子今天難出這個門了！”
    酒樓中不斷響起的議論聲宛如背景板，讓狐大文和狐小文二人神色越發得意傲慢。
    可能是素來在城中橫行霸道慣了，兩兄弟明明隻有著金丹左右的實力，卻跟個螃蟹似的大搖大擺就走了過來，緊接著更是直接大刺刺的坐在了許凡對麵，完全一副找事的模樣。
    許凡眼眸垂下，沒有作聲，隻是端起酒杯細抿一口。
    他早就聽說過九尾狐一族內有著兩個派係，一個派係以自己要找的狐靈兒長老為首，作風較為友善，對人族態度也相對寬容。
    而另一個派係作風則比較極端，對人族以及一切和人族走得近的存在都有著很大惡意。
    看來這兩個家夥以及他們背後的人就是仇恨人族的那一派。
    至於狐小一的表情則是頓時變的有些焦急，在桌子底下悄悄點著許凡大腿，有些不解自家恩公為何還不帶自己離開。
    要知道，許凡可是個很怕麻煩的人，縱然有著不俗修為在身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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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跟了他這麽多年，狐小一愣是沒見過許凡跟別人動過一次手，每次遇到麻煩都是能躲就躲，可以說許凡這怕麻煩的憊懶性子沒有人比狐小一更加清楚。
    “小子，混哪條道上的，這麽拽？”見許凡不說話，狐大文頓時惱了，直接揮手將桌上酒水菜碟全部掀翻在地，“你狐爺在這裏，不知道行禮問好？”
    狐小一見狀頓時急了，狠狠瞪了狐大文一眼後就想拉著許凡離開，“恩公，我們先走！不和這些小人計較！”
    然而出乎狐小一意料的是，許凡聞言卻是紋絲不動，隻是微微抬眸。
    往昔種種已成過往，猶如褪去的舊枷鎖。
    今日既出現在此，他就早已經做好應付各種麻煩的準備，隻要能給小一找個好的歸宿，哪怕過程曲折點他也不介意。
    許凡聲音淡淡，修長指尖輕叩桌麵，微微釋放出一絲修為氣息，“我無意惹事，隻不過在此休歇一陣。”
    狐大文兩兄弟感受到許凡那股強橫的天人巔峰修為氣息，頓時瞳孔一縮，有些驚駭的彼此對視一眼，都沒想到許凡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甚至看那修為渾厚的程度，絲毫不遜色於族內四尾族老們。
    但隻是心中驚駭一陣，兩兄弟便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自家地盤，加上背後還有人撐腰，頓時又恢複了先前那副囂張姿態。
    狐小文冷笑一聲，語氣輕蔑，“小子，不會以為有個四色妖種的實力就了不起吧？要知道這裏可是九尾城，不是你人族地盤，更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許凡眼神一冷。
    但想到小一的事情要緊，許凡也懶得再和這種人多作糾纏，正欲轉身離去。
    不料狐大文二人見到許凡這般模樣還以為他是怕了，頓時心中得意，看著許凡背影更是極盡嘲諷，“小子！識相的話就離我九尾狐一族的族人遠點，不然到時候腿都給你打斷！”
    狐小文也緊隨其後，聲音宛如破風箱般尖銳刺耳，“就是！還有你這個族人，如果再不守族規和人族走的那麽近，到時就別怪我們幾個族兄手下無情，將你抓到族中執法堂受刑了！”
    許凡停下了腳步。
    狐小一見到許凡臉色不太對，表情頓時急了，生怕許凡在這裏動手，“恩公，你別理他們這種小人！咱們之前不是說好要去找靈兒長老認本歸源的麽？恩公咱們現在就去吧..”
    不料狐小一話音未落，狐大文二人頓時神色一變，眼睛一瞪，旋即哈哈大笑起來，“狐靈兒，那不是另一派管天狐祭壇血脈淨化的族老麽？”
    “搞半天，原來你是個不知哪裏來的野種啊！”
    得知狐小一在族內根本就沒有背景，狐大文二人態度頓時一變，立馬變的無比囂張，甚至還在狐長鳴的示意下攔住了許凡的去路，麵色猙獰，殺意畢現！
    “一個野種想跑過來認祖歸宗就算了，竟然還敢帶個人類？！”
    “今天要能讓你們出這酒樓的門，豈不是讓外人看我九尾狐一族的笑話？！”
    狐小一聞言頓時急了！
    這自然不是因為狐大文不痛不癢的人身攻擊，而是因為許凡那悄然染上了嗜血暴虐之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赤紅無比的眼眸，其內的殺意瘋狂到仿佛要化成血液一般滴了出來！
    狐小一用力拉住許凡瘋狂開始顫抖的身體，表情驚慌，“恩公！別理他們，這些人都是跳梁小醜，小一根本就沒放在心裏的！咱們快走好不好，小一求你了...”
    然而狐小一的聲音早已經被淹沒在周遭一片瘋狂的嘲笑聲裏。
    “哈哈哈！怪不得！我就說咱九尾狐一族向來潔身自好，怎麽可能會出一個吃裏扒外的家夥，搞半天原來是外麵來的野種啊！”其他和狐大文一派的九尾狐族人聞言也頓時笑了起來。
    又有聲音響起，語氣全是對狐小一身份的輕蔑和嘲諷，“不！不能叫野種，應該叫雜種才對！誰知道這家夥本體是什麽呢？”
    狐大文同自己的後台狐長鳴對視一眼，更是瘋狂大笑起來，“就是就是！跟人族混的近的外來臭雜種，也想重新回到我們九尾狐一族？！我看不把她腿打斷就已經是恩賜...”
    然而狐大文話還沒說完，下一秒。
    啪！！！
    一道恐怖到足以撕裂空間的暴力巴掌狠狠落在了他那張臉皮上，宛如九天神雷一般的震天巨鳴轟然炸響，甚至隻在接觸的一瞬間便將他頭顱上的所有部分都抽的爛碎，白的紅的宛如爆汁果醬一般，濺射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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