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雨之淵的低語與倒流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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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穀的光門閉合瞬間,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不是烏雲密布,而是陽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流回雲層。
緊接著,雨點從地麵的水窪中騰空而起,逆向砸向天空,在半空中匯成銀色的河流,沿著風之穀消失的方向逆流而去。
小劉懷裏的日誌“啪”地合上,封麵上的“雨之淵”三個字被倒流的雨水浸潤,竟滲出淡藍色的墨跡,在紙頁邊緣畫出一條蜿蜒的河。
河水裏遊動的不是魚,而是無數透明的文字,細看竟是眾人之前未說完的話。
“這雨……在往上流?”張嬸伸手去接,倒流的雨點撞在她掌心,竟帶著刺骨的涼意,像無數細小的冰針。
她剛采的紫羅蘭花瓣突然合攏,逆向綻放,回到花苞狀態,而花莖上多了行水痕字:“倒流的不隻是雨,還有‘未說完的遺憾’。”
李大爺的八哥羽毛突然飄起,順著雨流飛向天空,他抬頭時,正好看見雲層裏浮現出一張巨大的臉——由雨滴組成,五官模糊,卻帶著熟悉的輪廓,正是王瞎子的模樣。
“那是……老王?”他揉了揉眼睛,雲層裏的臉竟對著他眨了眨眼,隨即消散在雨幕中。
小劉的日誌突然自動翻開,淡藍色的河流圖案裏浮出一行字:“雨之淵的入口,在倒流雨的盡頭。”
而他手背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白色鱗片,在雨水中發出微弱的藍光,像在指引方向。
眾人跟著倒流雨往天空的方向走,腳下的水窪突然泛起漣漪,一個清晰的聲音從水裏傳來:“走錯啦,笨蛋——入口在下遊,不是上遊。”
低頭看去,水窪裏映出的不是眾人的倒影,而是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正皺著眉朝他們擺手。
張嬸試著往“下遊”走了兩步,水窪裏的小姑娘立刻露出笑臉:“對咯!雨之淵的河是倒著流的,越往低處走,越靠近源頭。”
李大爺蹲下身,指著水窪裏的倒影:“你是誰?怎麽在水裏?”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身影突然化作無數水珠散開,又在另一個水窪裏重組:
“我是‘水語者’,負責給迷路的人指路。不過——”她突然湊近,盯著小劉的日誌,“你這本本子上,藏著好大一個‘疙瘩’呢。”
“疙瘩?”小劉疑惑地翻開日誌,淡藍色河流的某段突然鼓起一個水泡,水泡裏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順著水窪的指引往低處走,地麵漸漸出現細小的溪流,這些溪流同樣逆向流動,朝著地勢更低的山穀匯聚。
當眾人走到山穀邊緣時,一條寬約十丈的大河赫然出現在眼前——河水泛著幽藍的光,正沿著河床逆向奔騰,河麵上漂浮著無數透明的“記憶氣泡”。
張嬸指著一個氣泡驚呼:“那是……我家老頭子年輕時救我的畫麵!”
氣泡裏,年輕的張爺爺正跳進湍急的河流,將溺水的張嬸托上岸,而這個畫麵,張嬸隻在夢裏見過,爺爺從未跟她提起過。
李大爺的八哥羽毛突然飛進一個氣泡,氣泡裏立刻浮現出王瞎子的身影——他正對著空鳥籠說話:“老夥計,你要是能回來,我天天給你買最貴的鳥食。”
原來王瞎子每天對著鳥籠自言自語的樣子,早就被雨水記錄了下來。
小劉的日誌在河邊劇烈發燙,淡藍色的河流圖案與現實中的逆流河重合,河水中突然升起一個巨大的氣泡,裏麵竟映出他自己的樣子:
那天在森林裏,他偷偷把掉在地上的野果撿起來擦幹淨,塞給了餓肚子的小野貓——這個連他自己都快忘了的小事,被雨水完整地保存著。
水語者的聲音從河麵上傳來:“雨之淵的河,會把‘被遺忘的善意’和‘沒說出口的溫柔’都浮上來。但——”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河底藏著‘執念’,會纏住靠近的人哦。”
話音剛落,張嬸腳邊的河水突然伸出一隻透明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那隻手的輪廓,像極了張爺爺的手。
“老頭子?”張嬸又驚又喜,下意識地想彎腰去握那隻手,卻被小劉攔住。
“張嬸小心!”小劉指著河水,“你看那隻手的手腕——”河水中的手戴著一隻褪色的銀鐲子,而張嬸的手腕上,戴著一隻一模一樣的鐲子,隻是這隻鐲子,張爺爺在去世前就已經弄丟了。
“那不是真正的爺爺,”水語者的聲音從每個水窪裏同時傳來,“是張爺爺的‘執念’——他總覺得沒保護好你,所以一直困在河裏,重複著救你的畫麵。”
那隻手突然收緊,張嬸的腳踝立刻浮現出一圈淤青,與當年溺水時被河石擦傷的痕跡一模一樣。
“放手!”李大爺撿起一塊石頭砸向河麵,河水卻像有彈性般將石頭彈開,反而激起更多帶著執念的手,從河水中伸出,抓向眾人的腳踝。
小劉的日誌突然發出強光,淡藍色的河流圖案上浮現出一把鑰匙的形狀:“水語者說的‘疙瘩’,會不會是打開執念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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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日誌鑰匙圖案的指引,眾人在河邊找到一塊刻著鎖形凹槽的巨石——凹槽裏積滿了逆向流動的河水,而水麵上漂浮著一把由水珠組成的鑰匙。
小劉試著將日誌按在凹槽上,淡藍色的河流圖案與凹槽完美契合,水珠鑰匙立刻飛進日誌,化作一把銀色的鑰匙印記。
“哢噠”一聲,河麵上的記憶氣泡突然炸裂,無數碎片沉入河底,河水中的執念之手瞬間消失。
水語者的身影在所有水窪裏同時鞠躬:“謝謝你們解開了第一把‘遺憾鎖’!張爺爺的執念是‘沒說出口的愧疚’,現在他可以順著河水去輪回啦。”
張嬸看著河水中漸漸消散的銀鐲子虛影,眼眶濕潤:“原來他一直記著那件事……”
話音剛落,河麵上飄來一朵紫羅蘭,正是風之穀裏那束永不凋謝的花,花瓣上用露珠寫著:“老婆子,當年沒告訴你,救你那天,我偷偷在你口袋裏塞了顆糖。”
小劉的日誌上,鑰匙印記旁邊多了一行字:“每把遺憾鎖,都藏著一個‘沒說出口的溫柔’。”
而河流圖案的下一段,鼓起了更大的水泡,水泡裏的人影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既然你幫我解開了一把鎖,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水語者的身影在水窪裏轉圈,雙馬尾甩出細小的水花。
“我不是真的‘人’,是雨之淵的‘記憶守護者’,由所有‘被遺忘的眼淚’化成的。”
她指著小劉日誌上的水泡:“這個水泡裏的人,對你很重要吧?他總在日誌上偷偷畫你的樣子呢。”
小劉愣住了,翻開日誌的空白頁,果然在角落發現了幾個潦草的小人像,正是他自己——顯然是有人趁他不注意時畫的。
“是誰畫的?”李大爺好奇地湊過來,水語者卻突然捂住嘴:“不能說哦!秘密說出來,就會變成水泡飛走啦。”
說罷,她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我要去照看其他執念了,記得哦,雨之淵的河,隻對‘真心’開放。”
水窪裏的倒影消失後,逆流河的顏色變得更加深邃,河麵上浮現出一座由水紋組成的橋,通往山穀更深處。
走上水紋橋,橋麵的水紋裏浮出無數封信,信封上沒有收信人,卻清晰地寫著寄信人的名字。
張嬸拿起一封寫著“給未出生的孩子”的信,拆開後信紙化作水珠:“對不起呀,爸爸媽媽沒能保護好你,但若有來生,我們一定找到你。”信紙上的字跡,與張爺爺的筆跡一模一樣。
“原來……我曾經有個弟弟或妹妹。”張嬸的眼淚滴在橋麵上,立刻化作新的信封,“給弟弟妹妹:我是姐姐,等你回家。”
李大爺發現了一封“給八哥”的信,寄信人是王瞎子:“老夥計,其實我知道你沒走,每天聽見你在穀裏叫,我就放心了。”
“等我走了,就把鳥籠掛在穀口,你要是想回來,隨時能找到家。”
小劉的目光被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吸引,拆開後,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是小雅的!
信上寫著:“那天風太大,沒能把發繩給你,其實那是我攢了三個月零花錢買的,想跟你說……”
信到這裏突然中斷,信紙化作一隻蝴蝶,飛向逆流河的上遊。
日誌上的水泡突然劇烈晃動,裏麵的人影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蝴蝶。
小劉突然想起水語者的話,握緊日誌快步走向橋的另一端:“這封信的後半句,一定在雨之淵的深處。”
走過水紋橋,山穀豁然開朗,逆流河在這裏形成一個巨大的湖泊,湖中心有座小島,島上立著一塊黑色的石碑。
當眾人靠近湖泊時,湖麵突然升起一個由水流組成的巨人,巨人的麵部由無數張重疊的臉組成——正是之前在記憶氣泡裏見過的那些人。
“吾乃雨之淵的河神,”巨人的聲音像無數人在同時說話,“欲登島取‘完整的信’,需通過三問。”
“第一問:何為‘遺憾’?”
張嬸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本該說卻沒說的話’,是‘本該做卻沒做的事’。”
巨人的麵部閃過張爺爺的臉,點了點頭。
“第二問:如何化解遺憾?”
李大爺看著手裏的信:“把沒說的話說出來,把沒做的事補回去——哪怕對方聽不見、看不見,真心總會傳到的。”
巨人的麵部浮現出王瞎子的笑容。
“第三問:若遺憾無法化解呢?”
這個問題讓眾人沉默。小劉低頭看著日誌上的水泡,裏麵的人影正對著蝴蝶消失的方向揮手,他突然想起風之穀的齒輪刻字。
輕聲說:“那就帶著遺憾往前走,讓它變成‘提醒’——提醒自己珍惜當下,別再留下新的遺憾。”
巨人的所有麵孔同時露出笑容,緩緩沉入湖中,湖麵上浮現出通往小島的石階,每一級台階都由透明的水晶體組成,裏麵封存著一句“已說出口的道歉”。
踏上小島,黑色石碑上的字跡在逆流河的映照下漸漸清晰——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由無數細小的水珠組成,不斷流動、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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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淵,收容所有‘未抵達的思念’。當倒流雨停止,逆流河歸位,便是‘思念送達’之時。”
小劉的日誌突然飛向石碑,淡藍色的河流圖案與石碑上的水紋融合,小雅那封未完成的信突然完整地出現在石碑上:
“那天風太大,沒能把發繩給你,其實那是我攢了三個月零花錢買的,想跟你說——我喜歡你。”
信的末尾,多出了一行新的字跡,顯然是小雅後來補上的:“不過現在覺得,能認識你就很好啦,做朋友也很開心。”
水泡裏的人影正是小雅)突然轉過身,對著小劉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身影漸漸消散在日誌的光芒中。
小劉手背上的白色鱗片徹底褪去,隻留下淡淡的藍光,像個溫柔的印記。
張嬸將那封“給弟弟妹妹”的信放在石碑前,信立刻化作一道光融入石碑,石碑上多出一行字:“收到啦,姐姐。”
李大爺把王瞎子的信放在石碑上,同樣化作光:“老夥計,我聽見了,等你掛鳥籠,我就回家。”
當最後一封信融入石碑,逆流河突然開始順流而下,倒流的雨水也恢複了正常,天空放晴,陽光灑在河麵上,泛著金色的波光。
水語者的聲音從河麵上傳來:“雨之淵的任務完成啦!不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你們看河對岸!那是什麽?”
眾人轉頭看去,順流而下的河水在對岸衝出一個漩渦,漩渦中隱約可見一座懸浮的島嶼,島上有座高塔,塔尖冒著黑色的煙。
更詭異的是,漩渦周圍的水麵上,漂浮著無數黑色的羽毛,這些羽毛接觸到陽光便會發出滋滋的響聲,化作灰燼。
小劉的日誌自動翻到新的一頁,淡藍色的河流圖案盡頭,用黑色的墨跡畫著一座塔,塔下寫著三個字:“影之塔”。
張嬸突然握緊了手腕上的銀鐲子,鐲子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那座塔……我在老頭子的日記裏見過,他說那是‘吞噬記憶的地方’。”
逆流河已順流,而新的陰影正在對岸凝聚。
眾人站在湖邊,看著不斷擴大的漩渦,不知道接下來該前進,還是退回風之穀——畢竟,黑色的羽毛還在不斷從漩渦中湧出,像在發出無聲的警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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