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月光下的甲蟲與未涼的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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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月光突然被撕碎——不是烏雲遮擋,而是無數透明的翅膀在半空振翅,小劉影子裏的半隻金屬甲蟲竟在月光下分裂成百隻,每隻甲蟲的翅膀上都刻著不同的記憶片段。
有的是張嬸老伴送紫羅蘭的瞬間,有的是李大爺給八哥喂食的畫麵,最刺眼的一隻是小雅蹲在樹洞裏寫請柬的側影,筆尖流淌的黑色汁液正順著翅膀紋路滴落,在地麵匯成微型的影之塔。
“它們在複製記憶!”小劉猛地合上日誌,卻發現封麵早已爬滿甲蟲,那些燙金的標題被啃噬成鋸齒狀,露出下麵淡藍色的底紋——正是雨之淵逆流河的圖案。
他試圖拍掉甲蟲,指尖卻被翅膀割出細小的傷口,血珠落在甲蟲身上,竟讓它們的外殼染上了血色,振翅聲也變得像磨牙般刺耳。
張嬸的銀鐲突然自行飛到半空,紫羅蘭花紋化作細密的網眼,網住三隻甲蟲。
被網住的甲蟲瘋狂掙紮,翅膀上的記憶片段開始扭曲:張嬸老伴的臉變成影之主的輪廓,李大爺的八哥長出金屬喙,小雅的請柬上“影之主”三個字正在發光。
“這不是複製,是汙染!”張嬸的聲音發顫,銀鐲網突然收緊,將甲蟲碾成銀色的粉末,粉末落地的瞬間,竟長出帶著齒輪紋路的毒草。
李大爺突然想起什麽,從灶膛裏掏出一把草木灰:“我爹說過,燒過的草木灰能壓邪祟的氣!”
他將灰撒向甲蟲群,那些血色甲蟲果然動作遲滯,翅膀上的記憶片段開始褪色,露出原本的模樣。
原來它們不是在汙染記憶,是在強行剝離記憶裏的溫度,隻留下冰冷的輪廓。
小劉的左眼突然傳來劇痛,機械齒輪的咬合聲裏混進了小雅的聲音:“別讓它們碰樹心……”
他抬頭看向雙竹母的疤痕,那裏正趴著一隻最大的甲蟲,翅膀上的圖案是完整的影之塔,塔尖的黑煙正順著疤痕往裏鑽。
雙竹母的疤痕突然滲出金色汁液,像眼淚般滴落在甲蟲身上。
甲蟲發出淒厲的嘶鳴,翅膀上的影之塔圖案開始融化,露出下麵隱藏的畫麵:
無數隻手從樹心伸出,托著記憶結晶往上送,那些手的主人,有張嬸的老伴,有小雅,甚至有被李大爺清除的那隻小鳥。
“是樹心在保護記憶!”小霧的光霧突然暴漲,裹住那隻最大的甲蟲,“這些手是所有被記住的存在,它們沒消失,一直在樹心裏守著!”
光霧中,甲蟲的外殼漸漸透明,露出裏麵的核心——不是齒輪,而是半塊幹硬的桂花糕,正是李大爺之前用來鎮壓裂縫的那半塊。
小劉突然明白過來,從懷裏掏出林小滿的素描本。
素描本上畫著雙竹母的速寫,他對著樹心舉起本子,畫中的樹影突然活過來,與現實的樹幹重疊,那些伸出的手立刻握住了素描本的邊緣,像是找到了支撐。
“溫度!記憶的溫度能殺死甲蟲!”他指著素描本上的簽名,林小滿的字跡旁有個小小的太陽圖案,那是她每次畫完畫必畫的標記,“小滿說過,畫裏的太陽能給記憶保溫!”
張嬸立刻效仿,從圍裙裏摸出塊繡著紫羅蘭的手帕——是老伴生前用的,邊角都磨破了,卻帶著淡淡的皂角香。
她將手帕貼在樹心疤痕上,那些金色汁液突然沸騰,順著手帕的紋路遊走,在表麵畫出無數細小的太陽,每隻靠近的甲蟲觸到太陽圖案,都會像冰遇熱般融化。
李大爺的帽簷上,八哥羽毛和小鳥羽毛同時豎起,他摘下帽子,將羽毛貼近樹心:“這兩根羽毛,一根帶著老王的體溫,一根沾著當年的露水,都是活氣!”
羽毛碰到金色汁液的瞬間,突然燃燒起來,藍色的火焰順著樹幹蔓延,將剩餘的甲蟲燒成灰燼,灰燼裏浮出無數細小的光點,像被解放的記憶碎片。
小劉的左眼不再疼痛,他“看”到眼球裏的齒輪正在生鏽、剝落,露出原本的瞳孔,隻是瞳孔深處,還殘留著一絲金色的餘溫——像記憶碎片的反光。
最後一隻甲蟲被消滅時,翅膀突然展開成一張透明的紙,上麵用黑色汁液寫著:“影之主在收集‘無溫的記憶’,用來鑄造時間的鑰匙。”
紙的末尾畫著個沙漏,沙子正順著影之塔的形狀流淌,最後漏進一個標著“雙竹母”的容器裏。
“時間的鑰匙……”張嬸撿起透明紙,紙頁在她掌心化作金色的粉末,“難道他想打開樹心的記憶庫?”
小霧的光霧突然指向樹心深處:“你們看!那裏有個鎖眼!”
透過疤痕,能看到樹心內部有個齒輪形狀的鎖,鎖孔裏嵌著半塊桂花糕——正是甲蟲核心裏的那半塊,顯然是影之主留下的鑰匙坯。
為了取出鎖孔裏的桂花糕,眾人不得不想辦法打開樹心的鎖。
小劉的日誌突然自動翻到某一頁,上麵畫著個模糊的人影,正蹲在樹洞裏擺弄著什麽,旁邊寫著行小字:“小雅說,樹心的鎖要用‘三人共有的記憶’才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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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仨的共有記憶……”張嬸突然想起,“去年中秋,我們在雙竹母下分過月餅!你、我、老李,還有小雅,一人一塊,都是豆沙餡的!”
李大爺也點頭:“沒錯,小雅還說豆沙餡像樹心的汁液,甜裏帶點澀。”
小劉的左眼突然閃過畫麵:那天小雅偷偷把自己的月餅掰了半塊給他,說“男生要多吃點才有力氣”,月餅皮上還沾著她的指紋。
他將這個細節告訴張嬸和李大爺,三人同時伸手按在樹心疤痕上——張嬸的手帕、李大爺的羽毛、小劉的素描本同時發光,金色汁液順著三人的指尖流淌,在鎖孔周圍畫出個月餅的形狀。
“哢嗒”一聲,齒輪鎖緩緩轉動,半塊桂花糕從鎖孔裏彈出,落在小劉掌心。
桂花糕的斷麵上,竟刻著個微型的太陽圖案,與林小滿素描本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樹心深處傳來一陣輕響,像是有無數記憶結晶被喚醒,金色汁液變得更加溫暖,順著樹幹流淌到地麵,長出一片帶著甜味的青草——每片草葉上,都印著不同的記憶片段,像會發光的郵票。
小劉將桂花糕湊到月光下,發現斷麵的太陽圖案裏藏著細小的文字:
“沙漏裏的沙子,是被影之主剝離溫度的記憶,當沙子填滿雙竹母的容器,樹心的記憶就會永遠變冷。”
他突然想起甲蟲翅膀上的沙漏,拉著張嬸和李大爺衝向鍾樓——那裏的指針依舊停在3點17分,鍾麵玻璃上,影之主的沙漏正在加速流淌,原本隻填滿一半的“雙竹母容器”,此刻已快被黑色沙子填滿。
“必須打碎沙漏!”李大爺抄起鍾樓旁的撬棍,卻發現鍾麵玻璃堅硬如鐵,撬棍砸上去隻留下個白印。
張嬸的銀鐲突然貼向玻璃,紫羅蘭花紋與沙漏的紋路產生共鳴,玻璃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裂紋——原來銀鐲裏也藏著被影之主剝離的記憶,此刻正在反抗。
小劉舉起那半塊桂花糕,對著玻璃上的沙漏圖案按下:“小雅說過,豆沙餡的甜能融化一切冰冷。”
桂花糕觸到玻璃的瞬間,突然化作金色的糖漿,順著裂紋流淌,所過之處,黑色沙子開始融化,露出下麵透明的底色——原來那些沙子不是記憶,是影之主用謊言凝固的“恐懼”。
當最後一粒沙子融化,鍾樓的指針突然開始轉動,從3點17分緩緩走向3點18分,鍾鳴聲響徹竹溪村,帶著久違的暖意。
鍾麵玻璃上,影之主的輪廓變得模糊,隻剩下一句逐漸消散的話:“記憶的溫度……終究敵不過時間的磨洗……”
回到雙竹母下,樹心的鎖已經完全打開,裏麵飄出三枚透明的葉子:
張嬸的葉子上印著老伴送紫羅蘭的畫麵,李大爺的葉子裏嵌著小鳥的羽毛,小劉的葉子上,小雅的笑臉正在慢慢清晰。
“這是樹心給我們的禮物。”張嬸將葉子貼在胸口,“把記憶藏在心裏,比鎖起來安全。”
小劉的葉子突然飄向他的左眼,融入瞳孔深處,那絲金色的餘溫徹底消失,隻剩下正常的視力。
他翻開日誌,最後一頁的字跡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像在等待新的故事。
黎明時分,第一縷陽光落在雙竹母的疤痕上,疤痕開始愈合,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像個微笑的嘴角。
眾人以為一切都已結束,小劉卻突然發現樹腳下多了個陌生的腳印——不是人類的,也不是動物的,而是由無數細小的齒輪印組成。
腳印的盡頭,放著半塊未融化的桂花糕,糕上用糖漿寫著:“最後的鑰匙,在創造之墟。”
他抬頭望向天空,發現創造之墟的方向正飄來一朵雲,雲的形狀像極了影之主的機械瞳孔,瞳孔中心,隱約可見一座懸浮的島嶼,島上豎著塊石碑,碑上的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正是“創造之墟”四個字。
小劉的日誌突然無風自動,空白頁上浮現出下一章的標題:“第九十九章:創造之墟的鑰匙與_______的真相”。
空白處的墨跡正在跳動,像在等待某個名字被填上,而雙竹母新抽出的嫩芽上,一隻透明的甲蟲正趴在葉尖,翅膀上的圖案,是把未成型的鑰匙。
樹心的方向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
小劉握緊那半塊桂花糕,突然明白:
影之主收集無溫的記憶,不是為了鑄造鑰匙,是為了打開創造之墟的某個秘密——那個連絕對無之眼都未曾觸及的,關於“記憶與時間”的終極真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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