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賊寨暫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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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賊頭領眼見逃也逃不掉,雙腿好似瞬間沒了力氣,“撲通”一聲,重重地直接跪在林天麵前。他腦袋低垂,語速極快地說道:“大俠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二位,您寬宏大量,就饒過小的們吧!”
    其他山賊見狀,如被疾風掃過的麥浪,“劈裏啪啦”地紛紛跟著跪地,齊聲求饒,那場麵好似潮水奔湧。“大俠饒命”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斥在四周,雖無哭腔,卻也滿含著恐懼與急切,仿佛大禍臨頭,隻求能得一線生機。
    林天和江穎彤看著這群人這般前倨後恭的模樣,不禁都被逗笑了。江穎彤那如蔥般的玉手輕輕捂住嘴,眉眼彎彎如同夜空中的月牙,笑道:“瞧他們這副樣子,剛才還氣勢洶洶得好似要把咱們生吞活剝了呢。”林天也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絲戲謔,而後看向跪在地上的山賊頭領,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起來說話吧。你且給我詳細介紹介紹你們自己。”
    隻見那山賊頭領,一個骨碌爬起身來,撓了撓頭,臉上竟擠出一絲頗為憨直的笑容,絲毫不見方才的窘迫。他大大咧咧地說道:“大俠,小的叫王虎,本是這附近山中的獵戶,打小就愛舞槍弄棒,練了一身還算湊合的功夫。本來想著憑這身本事,能護著家人,過個安穩日子。可誰能想到,近些年這天災人禍不斷,上頭的賦稅跟那瘋長的野草似的,一個勁兒往上冒。地裏收成沒多少,來催稅的官差卻跟惡狼似的,把家裏折騰得實在沒法過了。”
    王虎一邊說著,一邊還手腳並用比劃著,繼續道:“您再瞧瞧我這些兄弟,都是附近的苦哈哈山民,大家情況都差不多,實在沒轍了,才走上這條路。不過您放心,我們可不是那種亂殺無辜、燒殺搶掠的壞蛋。您也清楚,這世道總有那麽些為富不仁的商隊和大戶,跟官府勾結在一塊兒,把老百姓欺負得沒活路,使勁兒搜刮民脂民膏。我們專劫這些家夥的不義之財,然後分給周圍那些吃不上飯、穿不上衣的窮鄉親,也算是在這亂糟糟的世道裏,做點兒讓自己良心過得去的事兒。”
    林天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思索,問道:“這附近還有其他勢力嗎?為何會有人盯上我們?”王虎一拍大腿,連忙說道:“回大俠,這附近除了我們,還有幾股小勢力,不過都是些不成氣候的玩意兒。要麽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跟沒頭蒼蠅似的,毫無組織紀律;要麽就是膽小如鼠,隻敢欺負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路人。不過前些日子,來了幾個神秘人,個個蒙著臉,根本看不清長相。他們可大方了,給了我們一筆錢,那數目,我們平日裏劫好幾趟都不一定能得著。他們讓我們留意過往的行人,尤其是像您二位這樣看著氣質不凡、舉止透著貴氣的。小的當時也是鬼迷心竅,被那白花花的銀子晃暈了眼,就答應了他們。現在想來,那些人肯定沒安好心,小的悔得腸子都青了!”
    林天聽聞王虎所言,心中暗自思忖,覺得背後極有可能是秦嵩在暗中作祟。看來這一路行來,平靜安穩的日子算是到頭了,往後的行程,恐怕處處暗藏危機,每一步都如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微微皺眉,轉頭看向江穎彤,低聲與她簡單商議了幾句。江穎彤美目流轉,思索片刻後,輕輕點頭。林天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王虎,神色沉穩地說道:“我和娘子商議過後,決定去你們山寨暫作休息。你莫要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念頭,剛才你們也親眼見識了我娘子的厲害。若是你們膽敢耍什麽花樣,休怪她下手無情,恐怕頃刻間,這山寨便會化為一片廢墟。”
    王虎一聽,忙不迭地點頭,腦袋如撥浪鼓一般,還咧著嘴笑道:“大俠放心,小的們絕不敢有二心。咱這山寨離這兒也不遠,翻過前麵那座小山就到了。這一路上,小的們肯定給您二位伺候得妥妥當當,保證不讓您二位受到絲毫驚擾。”
    於是,在王虎的帶領下,林天和江穎彤跟著一眾山賊朝著山寨走去。一路上,王虎像個話癆一般,不停地說著山寨裏的趣事,試圖緩和這有些緊張的氣氛。山路崎嶇蜿蜒,好似一條沉睡的巨蟒盤踞在大地之上。兩旁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艱難地從枝葉的縫隙間擠下,灑下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那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更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隱藏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
    山賊們在前頭領路,林天和江穎彤跟在後麵,警惕地留意著四周,以防山賊們突然發難。而山賊們則時不時地回頭張望,眼神中透著怨恨與無奈,低聲嘀咕著,聲音雖小,但在這寂靜的山林中卻好似驚雷一般。“憑什麽我們要聽他們的”“哼,這口氣實在咽不下”,諸如此類的話語斷斷續續地傳來。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山寨。山寨坐落於一處山坳之中,四周以粗壯的原木搭建起堅固的圍欄,這些原木曆經風雨洗禮,表麵雖有些斑駁,但依舊穩穩佇立,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氣勢,仿佛在訴說著曾經抵禦過的無數次攻擊。踏入其中,可見木屋錯落有致地分布著,雖無華麗的裝飾,卻顯得質樸而規整。每一間木屋都像是一位位忠誠的衛士,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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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的屋頂修葺得頗為嚴實,偶有幾處因歲月留下的痕跡,卻無損整體的堅固。陽光傾灑而下,透過屋頂幾處小小的縫隙,在地上勾勒出一片片細碎的光影,宛如一幅天然的畫卷。那些光影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移動,仿佛在講述著山寨裏的點點滴滴。
    山寨之中,秩序井然。生活用品擺放得井井有條,自製的武器雖算不上精良,卻擦拭得鋥亮,彰顯著山賊們的用心維護。從那些泛著寒光的刀刃上,似乎能看到他們為了生存所付出的努力。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火氣息,還夾雜著幾分草木的清香,交織出一種別樣的質樸氛圍,讓人感受到一種別樣的生機與活力。那煙火氣息中,仿佛還帶著晚飯時飯菜的香味,讓人莫名感到一絲溫暖。
    進入山寨後,王虎將林天和江穎彤帶到了一間相對較大的木屋,滿臉堆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討好與敬畏,說道:“大俠,這便是我們山寨最好的屋子了,您二位暫且在這裏休息。小的這就去給您二位準備些吃食。這山寨雖沒有什麽山珍海味,但都是些自家種的新鮮蔬果,養的家畜,保證幹淨可口。”林天微微點頭,王虎這才蹦蹦跳跳地告辭下去準備。
    待王虎離開後,江穎彤蓮步輕移,走到林天身邊,美目流轉間透著一絲擔憂,低聲說道:“相公,這山寨固然是個躲避麻煩的好地方,但那些山賊我們也不得不防。他們雖說現在畏懼我們的武功,但難保不會在暗處耍些陰招。”林天輕輕握住江穎彤的手,那溫暖而有力的手掌仿佛傳遞著無盡的安全感,說道:“嗯,我明白。這山賊頭領雖然答應帶我們來,但難保他們不會暗中搞鬼。我們先看看情況,多注意就好。畢竟,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切不可掉以輕心。”
    不多時,王虎帶著幾個山賊端來了一些粗茶淡飯,熱氣騰騰的飯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放在桌上後,王虎恭恭敬敬地說道:“大俠,這是小的們為您二位準備的飯菜,粗陋了些,還望二位不要嫌棄。”說完,便帶著山賊們恭敬地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做個鬼臉。
    林天與江穎彤隨意吃了些擺在桌上的粗茶淡飯,雖說飯菜稱不上精致,卻也帶著幾分山野間質樸的香氣。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天邊的光亮逐漸被黑暗蠶食,暮色如同一張巨大的灰色幕布,悄然無息地緩緩落下,將整個山寨溫柔卻又不容抗拒地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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