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暗夜潛行,初探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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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再次籠罩黑岩城,白日裏的喧囂漸漸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屬於陰影的活躍。淩塵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黑色夜行衣,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融入了夜色本身。靈兒則被他要求留在小院,並加強了院落的防護陣法,叮囑她無論如何不要外出。
    “叔叔,你要小心。”靈兒站在門內,大眼睛裏滿是擔憂。
    “放心,我去去就回。”淩塵揉了揉她的頭發,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院牆之外。
    根據從幽冥殿探子玉簡中獲得的情報,他們的據點位於城西區,明麵上是一間名為“墨韻齋”的書畫鋪子。這裏屬於“暗影閣”勢力範圍的邊緣地帶,相對安靜,便於隱藏。
    淩塵並未直接前往墨韻齋,而是先在其周圍幾條街區遊弋。他將神識如同最精細的觸須般蔓延出去,不放過任何一絲能量波動和陣法痕跡。遊龍九變的身法讓他如同暗夜中的精靈,在屋頂、巷弄間無聲穿梭,完美避開了幾隊巡邏的城主府衛兵和一些其他勢力的暗哨。
    很快,他發現了墨韻齋外圍的警戒布置。明麵上有兩名開元境修士扮作夥計在店內值守,後院則有數道隱晦的陣法波動,分別是警示陣、迷蹤陣以及一個品階不低的防禦陣法。而在後院的地下,淩塵感知到了一處被更強力陣法隔絕的空間,那裏應該就是據點的核心所在,至少有四道真元境的氣息盤踞其中,最強的一道大約在真元境三重巔峰,想必就是那名外殿執事。
    “防守果然嚴密。”淩塵心中暗道。強攻不是不行,但勢必會驚動暗影閣和城主府,與他低調行事的原則不符。
    他需要找到一個完美的切入點,一個既能潛入核心,又能製造混亂、嫁禍他人的方法。
    他在距離墨韻齋不遠處的一棟廢棄閣樓頂層潛伏下來,如同最有耐心的獵手,靜靜觀察。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子時前後,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緩緩駛入了墨韻齋的後巷。
    馬車停下,車夫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輕輕敲了敲後門。門開了一道縫隙,確認身份後,馬車直接駛入了後院。
    淩塵眼神一凝,神識聚焦於那輛馬車。馬車本身有隔絕神識探查的材料,但在它進入後院、陣法短暫開啟關閉的瞬間,淩塵敏銳地捕捉到車廂內傳來的一絲極其微弱的血腥氣和靈魂怨念!
    “他們在運送‘活材’!”淩塵立刻明白了。幽冥殿修煉幽冥死氣,常常需要活生生的修士或凡人作為修煉材料或煉製邪法,美其名曰“活材”。這輛馬車,就是來送貨的!
    一個計劃瞬間在他腦海中成型。
    他耐心地等待著。約莫半個時辰後,那輛馬車再次駛出,車夫似乎輕鬆了不少,駕車向著城北方向而去,那裏是黑煞幫控製的主要區域。
    淩塵沒有去追馬車,他的目標是墨韻齋。他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滑下閣樓,繞到墨韻齋後巷的另一側。這裏堆放著一些雜物,靠近後院的牆角。
    他屏住呼吸,將自身氣息與周圍環境同化到極致,連心跳都幾乎停止。雙手緩緩按在牆壁上,混沌龍元以一種極其特殊的頻率震動,如同水銀瀉地般,悄然滲透進牆壁內部,感知著後方防禦陣法的能量節點。
    《九霄吞龍訣》的吞噬特性,不僅能吞噬能量,在淩塵的精細操控下,也能用於暫時“麻痹”或“欺騙”陣法的局部節點。他需要找到一個最薄弱的點,製造一個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缺口,並且不能觸發警示陣。
    這需要極其精妙的控製力和對能量本質的深刻理解。幸而,他身負龍族傳承,對天地能量有著天然的親和與掌控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淩塵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終於,在某一刻,他眼神一厲,指尖一縷凝練到極致的混沌龍元如同繡花針般刺出,精準地點在陣法能量流轉的一個極其細微的間歇點上!
    嗡!
    牆壁表麵的陣法光華微不可查地黯淡了萬分之一刹那,一個僅容拳頭通過的微小缺口無聲無息地出現!與此同時,淩塵早已準備好的另一隻手,捏著一枚從戰利品中找出的、最低階的匿蹤符和一枚刻畫著黑煞幫獨門標記的陰煞雷同樣是戰利品,且做了手腳,使其氣息更狂暴但不穩定),閃電般通過缺口投入院內,並精準地將其用真元送到了後院那口偽裝成假山景觀的水井旁——那裏是陣法的一個次級能量節點所在!
    做完這一切,他瞬間收回手,那個微小的缺口立刻彌合,仿佛從未出現過。淩塵身形暴退,如同融入陰影,幾個起落便遠離了墨韻齋,躲回了之前的廢棄閣樓。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引起任何能量異常波動。
    他剛剛藏好身形——
    轟!!!
    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地底的爆炸聲從墨韻齋後院傳來!聲音不大,但那股驟然爆發的、屬於黑煞幫特有的陰煞之氣,卻如同黑夜中的明燈,瞬間驚動了方圓數百丈內的所有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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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襲!”
    “是黑煞幫的陰煞雷!”
    墨韻齋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警示陣法被強行觸發,發出刺耳的尖鳴!迷蹤陣和防禦陣的光芒劇烈閃爍起來!
    “怎麽回事?!”
    “黑煞幫的人怎麽敢襲擊我們?!”
    後院地下,那四道真元境氣息瞬間爆發,尤其是那道最強的氣息,如同被激怒的凶獸,轟然衝出了地麵!
    而就在這爆炸發生、所有注意力被吸引、陣法劇烈波動的瞬間,淩塵動了!
    他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遊龍九變催動到極致,身形化作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淡影,沿著之前計算好的、因陣法波動而出現的一絲稍縱即逝的縫隙,如同遊魚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墨韻齋的後院!
    他的目標,並非與那名真元境三重巔峰的執事硬碰硬,而是地下據點核心區域的那些——資料和資源!
    後院此刻一片混亂,那名外殿執事正怒氣衝天地用神識掃視四周,尋找“黑煞幫”的襲擊者,另外三名真元境修士也各自戒備,激活了院內的攻擊陣法。沒人注意到,一道幽靈般的身影,已然借助陰影和混亂的掩護,如同壁虎般貼著一根廊柱,滑向了通往地下的秘密入口。
    入口處有一道厚重的石門,此刻已然關閉,上麵符文閃爍。但這難不倒淩塵。他並指如劍,混沌龍元凝聚於指尖,帶著一絲破滅屬性的寂滅星輝,如同熱刀切黃油般,悄無聲息地在石門邊緣的陣法連接處劃開了一道口子,身形一閃而入,隨即反手用真元將劃開處暫時彌合,雖不持久,但足以支撐他此行。
    石門之後,是一條向下的石階,兩側牆壁上鑲嵌著發出幽綠光芒的螢石,氣氛陰森。淩塵將神識收縮在周身三尺,如同雷達般掃描著前方,避開了幾個隱藏的觸發式陷阱。
    很快,他來到了地底深處。這裏被開辟出了數個石室。一間石室內堆放著一些籠子,裏麵關押著數十個目光呆滯、氣息萎靡的修士和凡人,正是之前馬車運送來的“活材”,濃烈的血腥氣和怨念正是從此處散發。淩塵眼神一寒,但沒有立刻動手救人,這會打草驚蛇。
    他的目光鎖定了最裏麵那間防守最嚴密的石室。石室門口有更強的禁製。淩塵如法炮製,再次以寂滅龍元破開禁製,閃身進入。
    石室內陳設簡單,隻有一張石桌和幾個書架。書架上擺放著不少玉簡和書冊,石桌上則散落著一些正在處理的情報卷宗以及一個打開的、裝著靈石的儲物袋。
    淩塵目光一掃,迅速將書架上的玉簡和書冊,連帶著石桌上的卷宗,全部掃入自己的儲物戒指。同時,他也沒放過那個儲物袋,裏麵至少有數千中品靈石和一些幽冥殿的製式丹藥、材料。
    就在他準備撤離時,目光瞥見石桌底部似乎有一個暗格。他毫不猶豫,龍爪探出,直接暴力破開暗格,裏麵赫然放著一枚通體漆黑、刻畫著猙獰鬼首的令牌,以及一個密封的金屬盒子。
    令牌入手冰涼,正麵是鬼首,背麵則刻著一個“叁”字。淩塵心中一動,這似乎是某種身份令牌或信物?來不及細看,連同那金屬盒子一起收起。
    此時,地麵上傳來的騷動聲似乎小了一些,那名外殿執事似乎並未發現外部襲擊者,正在厲聲嗬斥手下,並開始檢查內部。
    淩塵知道必須立刻離開。他循著原路返回,再次以巧妙的手法通過石門,融入後院的陰影之中。此刻院內的幽冥殿修士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外部防禦和排查內部隱患上,加之淩塵的隱匿手段高超,竟讓他再次有驚無險地穿過了依舊有些波動的防禦陣法,消失在了黑岩城的夜色裏。
    片刻之後,淩塵回到了租住的小院,撤去偽裝,氣息平穩,仿佛隻是出去散了趟步。
    內室,靈兒聽到動靜,立刻跑了出來,見到淩塵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淩塵對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他回到外間,開始清點此次“拜訪”墨韻齋的收獲。大量的情報資料需要時間整理,那枚鬼首令牌和金屬盒子也透著古怪。但最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在幽冥殿的據點裏撕開了一道口子,並完美地將黑鍋扣在了黑煞幫的頭上。
    可以預見,明天天一亮,暗影閣幽冥殿)與黑煞幫之間,必將掀起一場風波。
    而他,“青衣龍君”,則隱藏在幕後,靜靜地舔舐著爪牙,準備著下一次出擊。黑岩城這潭水,被他徹底攪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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