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煉丹大比與“燒焦”的丹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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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法盛會第二日,乃是“煉丹”大比。地點設在昆侖墟東側的“丹鼎峰”。此峰形似巨鼎,終年丹香繚繞,峰頂建有百座煉丹台,引動地火天風,乃是煉丹師的聖地。
    今日的丹鼎峰,比前日的萬法壇更加熱鬧。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靈藥混合的奇異香氣,令人心曠神怡。來自各州各派的煉丹宗師、天才弟子齊聚於此,準備一展身手。高台之上,評委席中端坐著數位氣息淵深、藥香縈身的老者,其中便有藥神穀的丹晨長老,以及昆侖墟的丹道首座——玄丹真人。
    陸塵一行人到來時,立刻吸引了全場的目光。經過前日“攪和大道”與“隔空敗敵”兩件事,他現在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焦點人物。眾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好奇,甚至……一絲期待?期待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高人,今天又會搞出什麽名堂?
    陸塵對周遭視線渾然不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空氣中濃鬱的丹香和遠處那些冒著各色火焰、嗡嗡作響的丹爐吸引了。他抽了抽鼻子,眼睛發亮:“嗯!這味兒正!比菜市場調料區還香!今天肯定有好吃的!”
    錢寶寶聞言,立刻職業病發作,低聲道:“師兄,煉丹大比的成品丹藥,大多藥性霸道,是用來評鑒和收藏的,不是當糖豆吃的……”
    陸塵不以為意:“聞著香就能吃,頂多嚐嚐味兒,又不當飯吃。你看那爐子冒著火,跟燒烤攤似的,肯定有烤熟的。”
    眾人:“……” 煉丹爐=燒烤攤?!)
    很快,大比開始。規則簡單,在規定時間內,以統一提供的、但品質極高的基礎靈藥,煉製出自己最擅長的丹藥,最終以成丹品質、品階、功效等綜合評定高下。
    一時間,丹鼎峰上火光衝天,藥氣蒸騰!各色丹火地火、天火、獸火、甚至本源心火)搖曳生姿,丹師們手法嫻熟,或凝重,或飄逸,投入各種輔藥,催動法訣,控製火候。整個山峰仿佛化作一座巨大的熔爐,道韻流轉,異象紛呈。
    有丹師丹爐上空凝聚出靈芝祥雲,有藥香化作仙鶴盤旋,有丹成之時引動霞光道道……引得圍觀者陣陣喝彩。
    陸塵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評兩句:
    “這火候不行,外麵糊了裏麵肯定生。”
    “加料順序亂了,跟炒菜一個道理,蔥薑蒜得先爆香。”
    “哎呦,這爐子晃得厲害,要炸……嗯?沒炸?可惜了,差點就能看煙花了。”
    他肩上的赤璃也學著他的樣子,小爪子指指點點,“嗷嗷”叫喚,仿佛在品頭論足。
    一旁的藥塵真人聽得嘴角直抽抽,偏偏又覺得陸塵話糙理不糙,有些點評竟暗合丹道至理,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不禁對陸塵更加佩服。
    蘇淩雪、葉知微等人則靜靜觀摩,從中感悟丹道與自身修行的相通之處。
    比試進行到高潮,幾位公認的丹道天驕開始發力。
    藥神穀一位名為“丹陽子”的青年,祭出紫色“紫薇天火”,煉製“九轉還魂丹”,丹爐上空浮現出九道虛影,如同輪回通道,藥香讓人神魂悸動!
    海外“蓬萊仙島”的一位女丹師,以“碧海潮生焰”煉製“定海丹”,丹爐周圍浮現波瀾壯闊的海市蜃樓,仿佛能定住一方天地!
    西漠“焚炎穀”的一位赤發大漢,操控狂暴的“地心炎龍火”煉製“霸體丹”,丹爐轟鳴,散發出蠻荒霸道的氣息!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中州一位名不見經傳、來自一個小門派“百草門”的少女——白芷。她容貌清秀,眼神純淨,使用的隻是最普通的地火,手法也看似樸實無華,但投入藥草時的專注,控製火候時的精準,卻有一種返璞歸真的韻味。她煉製的,是一種名為“生生造化丹”的冷門丹藥,據說有滋養萬物生機之效,但極難煉製。
    “咦?這小丫頭有點意思。”陸塵的目光落在了白芷身上,難得地露出了欣賞之色,“火不急不躁,添藥不早不晚,跟文火煲湯似的,講究。這丹煉成了,應該挺好喝。”
    眾人:“……” 挺好喝?!)
    就在眾人以為大局已定,將是丹陽子、蓬萊女丹師、焚炎穀大漢三人爭鋒之時,異變突生!
    那位蓬萊仙島的女丹師,眼中閃過一絲詭秘的黑芒,手中法訣陡然一變!原本中正平和的“碧海潮生焰”驟然變得陰冷刺骨,火焰顏色化為幽藍!她猛地將一株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通體漆黑、形如鬼爪的藥材投入丹爐!
    “那是……‘蝕魂幽蘭’!”評委席上,玄丹真人猛地站起身,臉色劇變,“此乃至邪之物,蘊含汙穢魂力,豈能入丹?!她這是要煉‘蝕魂丹’!快阻止她!”
    然而,為時已晚!
    “轟——!”
    丹爐劇烈震動,幽藍火焰衝天而起,化作一張獰笑的鬼臉!恐怖的怨念與汙穢之力如同潮水般擴散開來,瞬間汙染了周圍數個煉丹台!其他丹師受到幹擾,丹火失控,藥性衝突,紛紛炸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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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丹陽子臉色一白,九轉還魂丹功虧一簣!焚炎穀大漢的霸體丹也靈氣潰散!唯有白芷,憑借那股奇特的“生生”道韻,勉強護住了丹爐,但也是搖搖欲墜!
    而那蓬萊女丹師,則狂笑起來:“哈哈哈!玄昊仙君神威無量!今日便以爾等丹師之魂,祭我聖丹!”她竟是要以邪法,掠奪其他丹師的丹魂與藥力,成就一枚至邪丹王!
    全場大亂!陰風怒號,鬼哭陣陣!評委們紛紛出手,試圖鎮壓邪氛,但那蝕魂丹的汙穢之力極其詭異,竟能侵蝕靈力!
    “是玄昊的魔崽子!”玉虛真人身影出現在高空,麵色凝重,正要親自出手!
    就在這時,一直看熱鬧的陸塵,皺了皺鼻子,露出嫌棄的表情:“搞什麽?好好的一鍋湯,非要往裏麵扔死老鼠,這下全串味兒了,還怎麽吃?”
    他看著那彌漫的汙穢之氣和鬼哭狼嚎,覺得十分影響食欲和心情。於是,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舉動。
    他拿起靠在椅子邊的燒火棍,走到旁邊一個因為炸爐而熄滅、但爐膛還滾燙的備用丹爐前,用棍子扒拉出一些燒得正旺的、品質極佳的“星辰炭”,然後……像鄉下老漢點旱煙一樣,對著燒火棍一頭吹了吹,讓炭火更旺些。
    接著,他拿著燒紅的燒火棍頭,對著那漫天飛舞的汙穢鬼氣和幽藍邪火,像驅散蚊蠅一樣,隨手……揮了揮。
    “去去去,一邊去,別耽誤正經煉丹。煙熏火燎的,都嗆鼻子了。”他嘴裏還嘟囔著。
    沒有驚天動地的靈力爆發,沒有玄奧複雜的法訣手印。
    就是那麽隨手一揮。
    然而,奇跡發生了!
    那足以汙染化神修士神魂的蝕魂邪氣、那猙獰的幽藍鬼火,在接觸到燒火棍上那點微末火星的瞬間,如同冰雪遇到烈陽,發出“嗤嗤”的輕響,瞬間消融、淨化!連一絲青煙都沒留下!
    天空恢複了清明,丹鼎峰上的陰冷氣息一掃而空!隻剩下淡淡的藥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焦糊味?
    那蓬萊女丹師臉上的狂笑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恐懼!她感覺自身與蝕魂丹的聯係被瞬間斬斷,反噬之力讓她噴出一口黑血,癱軟在地!那爐即將成型的邪丹,也“噗”地一聲,化作飛灰!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傻了!尤其是那些丹道宗師!他們拚盡全力都無法驅散的邪穢,就這麽……被一根燒火棍……像趕蒼蠅一樣……趕沒了?!
    這……這他媽是什麽原理?!丹道克星?!還是……大道至簡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玉虛真人懸在半空,準備出手的法訣僵在原地,看著陸塵,眼神複雜無比。他再次確認,跟這位講“常理”,是自取其辱。
    陸塵卻像沒事人一樣,把燒火棍上的炭火磕掉,又聞了聞空氣,點點頭:“嗯,這下沒怪味了。就是好像有東西燒焦了……”他目光轉向白芷那搖搖欲墜的丹爐。
    白芷此刻正全力維持著最後一絲“生生”道韻,丹爐內光華明滅不定,到了成丹最關鍵時刻!然而,經過剛才的幹擾,地火已然不穩,眼看就要功虧一簣!
    陸塵“咦”了一聲,幾步走到白芷的煉丹台旁,看了看火候,搖搖頭:“火小了,餅要夾生了。”說著,他很自然地拿起火鉗,從旁邊扒拉了幾塊燒紅的星辰炭,塞進了白芷的丹爐地火口裏。
    “呼——!”
    地火得到優質燃料,瞬間旺盛起來,溫度驟升!
    “啊!前輩不可!生生造化丹需文火慢燉……”白芷驚呼,但已經晚了!
    隻見丹爐劇烈震動,爐蓋被衝開,一道翠綠欲滴、生機勃勃的光柱衝天而起!光柱中,九顆龍眼大小、圓潤無瑕、表麵有天然草木紋理的丹藥滴溜溜旋轉,散發出磅礴的生機!天空竟有甘霖降下,地湧金蓮虛影!
    丹成……極品!而且是引發了“生機異象”的極品靈丹!
    白芷呆呆地看著丹爐中的九顆丹藥,感受著那遠超預期的磅礴藥力,大腦一片空白。文火慢燉……加了猛火……反而成了?還引發了異象?!
    陸塵滿意地點點頭:“嗯,這下火候差不多了,外焦裏嫩……呃,是藥香撲鼻。小姑娘,手藝不錯,這丹看著就好吃。”
    白芷:“……” 好吃?!)
    她看著陸塵那真誠?)的目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全場眾人,從極度的震驚,轉向了更深的麻木。他們看著陸塵,仿佛在看一個……行走的丹道規則修改器?
    煉丹大比,就以這種誰也想不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白芷毫無爭議地奪魁。而陸塵“燒火棍淨邪氛”、“添炭成極品”的事跡,再次以風暴般的速度傳遍昆侖墟。
    評委席上,玄丹真人長歎一聲,對藥塵真人道:“藥塵師弟,你這位‘種地之交’……我丹道一途,或許要因他而……變革了。”
    藥塵真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看向陸塵的目光,充滿了狂熱。他覺得,自己的靈植之道,或許真的隻是這位前輩“大道”的冰山一角!
    風波過後,陸塵如願以償地……開始了“試吃”環節。他走到白芷的煉丹台前,指著那九顆生機勃勃的丹藥,好奇地問:“小姑娘,這綠丸子,嚐起來是甜的還是苦的?”
    白芷看著這位“恩人”,小臉通紅,怯生生地遞過一顆:“前……前輩,此丹……藥性溫和,可滋養肉身,您……您若想嚐,請用。是……是甘甜的。”
    陸塵接過丹藥,放進嘴裏嚼了嚼,眼睛一亮:“嗯!是甜的!跟薄荷糖似的,還有點涼絲絲的,不錯!”他又看向其他丹師煉製的、僥幸未毀的丹藥,“那些紅的、黃的丸子呢?啥味兒?”
    眾丹師:“……”
    在陸塵“好奇”的目光下,一場煉丹大比,硬生生變成了……“新口味糖果品鑒會”。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丹鼎峰地底深處,一縷僥幸未被燒火棍淨化的、極其隱晦的魔氣,正悄然遁走,沒入了昆侖墟更深層的陰影之中。
    玄昊的陰謀,並未完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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