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奪回母親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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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綺也拉著何氏的衣角,低頭硬是擠了兩滴眼淚出來,才抬頭看何氏。
“母親,怎麽能顛倒人倫,枉顧禮儀呀?”
“姐夫成妹夫,不是貽笑大方嗎?本就定好的親事,姐妹換嫁,您讓汪國公府怎麽看我鄭家?”
她在何氏眼裏,那就是溫柔忍讓,顧全大局的人。
她要是說她對汪文遠有感情,不同意換親,何氏念著王府富貴,肯定不會由著鄭絹換親。
而且隻是何氏表麵答應,是為了不讓鄭絹尋死的權宜之計而已。
她隻能從禮法大局去演,讓鄭絹來說動何氏換親。
在鄭絹眼裏,禮法大局沒有她這輩子的如魚得水、體麵尊貴重要。
鄭絹是何氏親自教養長大的人,最知道如何拿捏自己的母親,看向何氏的眼神無比堅定。
“母親,您要是蒙我,我有一百種尋死的法子,您要嚐一次喪女之痛嗎?”
喪母之痛,這四個字像一把刀紮進何氏的心裏。
她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個女兒,她聽了算命師傅的話,以為喝了符水就可以轉為男胎,可沒想到生下來是死嬰。
她第一次做母親的喜悅,就是大女兒帶給她的,可大女兒生下來就死了,她明白母親失去孩子有多痛,她不會讓自己再失去唯一的女兒。
何氏掉下眼淚,滿含心疼地看著鄭絹,溫聲哄著,拿過鄭絹抵在脖子上的簪子,“母親不蒙你,你嫁汪家。”
“多謝母親。”
鄭絹抹了把眼淚,眉眼帶笑,鄭綺上輩子的幸福生活、體麵尊貴就是她的了。
鄭綺這個賤人,就應該過得比她慘,就應該被瘋狗咬死。
鄭絹得意聽何氏勸鄭綺,“阿綺,你是長姐,你妹妹想要的,你便讓著她吧,鄭家汪家有婚約,也沒指定說嫁哪個女兒不是。”
“母親……”鄭綺委屈巴巴,可憐兮兮,掉下兩滴眼淚,受迫服從地答應了。
她在何氏眼裏,是一味安分守己,聽話服從的人。
但凡她有露出一絲惦記鄭絹的富貴的野心,何氏都會同意把采選的機會讓給她。
沒有人會容忍一個有野心的人在身邊養虎為患。
所以,她隻能演,聽著鄭絹的哭求,何氏的勸慰,手足無措,惶恐難安。
何氏也不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是吃了什麽迷魂湯,放著尊貴的王妃不當,偏要嫁給汪文遠!
汪文遠是一個庶子,腦袋空空,錢財空空,空有一身皮囊。
狗都看不上,女兒怎麽就看上他了呢?
她此時被女兒以死相逼換親的的哭求吵得頭疼,不耐地揮手讓她們下去。
她得靜一靜,自己氣死了,孔方伯府的爵位就得讓給葉氏那賤人留下的兒子了。
采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在這幾日,鄭絹在何氏忙前忙後,終於把她的庚貼送到了汪家,這門親事換成了她。
何氏拗不過女兒,隻能暫時先哄著,打算拖著這樁婚事,讓它慢慢變黃。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鄭綺成功入選成為皇子妃。
這樣她兒子繼承爵位才更加有保障!畢竟鄭綺明麵上還是她的女兒。
“……綺兒,你雖是從小就與母親分開了,可分開的日子,母親無時無刻不記掛著你,你回來了,母親為你定下國公府的親事,咱們是高攀了。”
鄭綺聽著何氏道貌岸然的虛偽話,她一個伯爵府的嫡女,被何氏送禮物似的許給一個無才無能的庶子,還有臉說是為她好。
“成為皇子妃,將來就有可能成為皇後,那是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的,你妹妹為了補償你,把這頂好的機會讓給了你。”
“你一定記得母親和你妹妹的好,多為你二弟打算,男兒最重要的就是仕途前程,明白了嗎?”
何氏還是第一次用如此和藹的神色,和她說話。
鄭絹一邊展示身上的新衣裳,一邊得意揚揚地說。
“長姐,若你能在采選時入了皇子的眼,成了皇子正妃,得到了一個好前程。母親疼愛你之心,才不算辜負了。”
看著兩人表裏不一的樣子,鄭綺心中冷笑不已。
這母女倆一唱一和,將她們的冷漠、虛偽展現得淋漓盡致。
若不是她懂得藏拙隱忍,生母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
現在采選的事已成定局,沒必要平白無故浪費這個機會。
”綺兒知道的,隻是綺兒馬上就要采選了,卻連一個獨立的院子都沒有,要是……”
鄭綺瞧了眼何氏,澄澈的眸子,帶著幾分欲言又止和惶恐不安,咬著嘴唇,又低下頭。
“皇家的人知道鄭家讓個曾有婚約的人去采選,定是要降罪的。”
反正采選都遞了她的名字上去,事情翻張不了了。
她又不傻,為什麽不借這個機會把母親生前的院子要回來?
何氏停在嘴邊的笑容戛然而止,這賤蹄子居然威脅她要東要西的,真是貪心!
鄭絹蹙眉反對:“長姐,鄭家女子應該品行高潔不貪心,你還沒當皇子妃呢,就謀求算計,要東要西?”
何氏帶著怒火看向鄭絹,沉聲訓斥:“夠了!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二哥的前途重要。”
何氏對小女兒的戀愛腦恨鐵不成鋼,她現在要把重心放在她兒子繼承爵位的事情上。
對鄭綺的神色溫和不少,“既然綺兒要參加采選,自然應該要有自己的院子,現在還住在廂房,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讓外麵的人笑話我孔方伯府不愛自己的女兒!”
何氏本來就因為換親的事不痛快,此時心裏更是不樂意,但想到兒子的前途。
她不僅要忍著,還要做出和顏悅色的答應鄭綺。
鄭絹對此嗤之以鼻,一副昂首向上的姿態,但也沒有再說什麽。
這就當是她給鄭綺的施舍,隻是她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
對何氏來說,鄭絹、鄭綺誰去采選,都能為她和兒子帶來利益。
“綺兒想要哪個院子?”
鄭綺還沒開口,鄭絹倒笑笑意盈盈地開口了,“母親,給長姐席廉院啊,長姐參加采選代表了鄭家的臉麵,咱們不能讓鄭家丟麵呀。”
鄭綺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鄭絹這話,是等著給她後麵挖坑跳呢。
席廉院是她生母的院子,她猜到鄭絹會給她遞台階,她正好借這番話要回席廉院。
鄭綺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多謝母親,多謝妹妹。”
她要把屬於母親的東西都奪回來。
鄭絹聽了,冷哼一聲,鄭綺果然蠢笨!
她那麽聰明,都被皇子府的下人和側妃欺負死,鄭綺入皇子府,怕是沒三個月就趕到別苑被瘋狗咬死了。
和鄭綺並肩走回後院,鄭絹看鄭綺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長姐,你品貌一般,禮儀規矩很是一般,就是得了二皇子青睞,來日還不知道如何呢。”
鄭絹說話夾槍帶棒,冷嘲熱諷,鄭綺身邊的丫頭積雪聽了都忍不住為自家姑娘抱不平,但姑娘沒發話,她隻能靜觀其變。
而鄭綺隻故作不解地問道:“四妹妹這話是什麽意思?”
見她一副懵懂無知的蠢樣子,鄭絹心中升起了一股未來郡王妃的體麵尊貴優越感。
“沒什麽意思,隻是妹妹我把這大好的機會讓給了長姐,長姐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這一世,她要做當朝唯一的異姓郡王妃,像鄭綺這樣的賤女人,就等著被瘋狗咬死吧!
鄭絹笑得如天鵝長脖子般高傲,樂悠悠地回去了。
鄭綺瞧著她離開的方向,眼底閃過了一抹嘲弄,哪裏還有剛才的故作懵懂。
哼……那就看看這一世,她們姐妹交換的命運會是如何的了!
她的四妹妹,能不能像她前世那般,在汪家過得風生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