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僧衣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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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底的密宗梵文如活蛇般扭動,張阿鐵掌心浮起天璣星紋,翡翠藤蔓順著地脈紮入菩提樹根。藤須所過之處,暴動的能量竟如琴弦般被逐一調勻——天璣·衡二蛻境的玄妙此刻盡顯,狂躁的地脈之氣被梳理成溫順的溪流,連啃食根須的密宗梵文都暫時陷入凝滯。
    這平衡撐不過三炷香。青溟扯下僧袍丟過來,冰魄簪在衣襟上劃出焦痕,扮作行腳僧,把貓繭裹進藥簍。
    張阿鐵將白貓塞進裝滿菩提葉的竹筐,天璿靈氣凝成青藤覆在表麵。青溟咬破指尖,用血混著井底青苔在他臉上畫出風霜紋,又扯亂自己發髻扮作患病老嫗。兩人攙扶著爬出井口時,正撞見龍樹寺十八武僧結陣掠過屋簷,降魔杵的金環在晨光中晃得人睜不開眼。
    伽藍長街飄滿藥香,各寺僧眾看似在布施湯藥,實則暗藏機鋒。慈航寺的比丘尼捧著藥缽沿街問診,缽底卻刻著窺探靈氣的法陣;伏魔寺的武僧扛著貼滿符咒的銅鍾,鍾擺晃動的節奏暗合搜魂術;更有密宗喇嘛混在人群中,轉經筒裏飄出的不是經文而是噬魂蛾。
    咳咳...兒啊,娘這心口疼......青溟突然拽著張阿鐵撲向慈航寺的藥棚,枯手精準扣住比丘尼腕脈。那女尼正要催動缽底法陣,卻被渡厄金線悄然纏住經脈——張阿鐵借著攙扶動作,將天璣星紋印在她袖口,《藥師經》的渡厄咒順著金線改寫了她探查靈氣的術式。
    施主這是積勞成疾。比丘尼渾然不覺,遞來的藥湯裏浮著三粒優曇花籽。青溟假意飲下,袖中冰魄簪卻將藥湯凝成冰珠藏起——那花籽分明是種追蹤蠱。
    轉過懸空寺殘塔時,伏魔寺的銅鍾突然震響。張阿鐵感覺背後竹筐裏的貓繭微微發燙,密宗梵文正在蠶食天璣星紋的平衡。他裝作趔趄扶住牆根,翡翠藤蔓順著磚縫鑽入地底,將暴動的能量引向龍樹寺武僧的方向。遠處立刻傳來降魔杵砸地的轟鳴,眾僧注意力頓時被引開。
    藥師殿往東三裏。青溟借著整理衣襟,用冰霜在張阿鐵掌心畫出地圖。兩人剛拐進暗巷,迎麵撞見三個密宗武僧正在盤查貨郎。為首者手中的骷髏念珠突然轉向,珠眼迸出血光直射竹筐!
    張阿鐵猛掐青溟虎口,渡厄金線裹著天璣星紋灌入她經脈。老嫗模樣的青溟突然劇烈咳嗽,噴出的冰霧裏混著優曇花蠱——正是方才慈航寺那碗毒藥所化。血光觸及冰霧瞬間偏移,將巷口石獅轟得粉碎。
    晦氣!密宗武僧嫌惡地避開咳喘的老婦人,骷髏念珠轉向別處。張阿鐵攙著青溟顫巍巍走過長街,背後僧袍已被冷汗浸透——竹筐縫隙裏,白貓的尾尖正滲出縷縷紅霧,那是蠱母即將反噬的征兆。
    藥師殿殘垣隱在荒草叢中,半截懸壺濟世的匾額斜插在亂石堆裏。青溟的冰魄簪點中字第三筆,地宮入口在青苔下顯現。就在此時,龍樹寺的降魔杵破空而至,為首武僧的怒吼震落簷角碎瓦:何方宵小,敢動佛宗聖物!
    張阿鐵反手將竹筐甩進地宮,轉身時僧袍鼓蕩如帆。天璣星紋在腳下鋪開太極陣,翡翠藤蔓纏住降魔杵的瞬間,渡厄金線已順著杵身鑽入武僧經脈:大師著相了,小僧不過替明鏡長老取回舊物。
    武僧怔怔看著自己雙手——暴起的青筋正被金線撫平,多年修煉留下的暗傷竟在消退。趁這間隙,青溟拽著張阿鐵滾入地宮,冰魄簪凍住入口的瞬間,十八根降魔杵已轟在冰牆上。
    地宮深處,三百青銅藥櫃按周天星辰排列。張阿鐵按明鏡遺言找到辰位藥櫃,櫃門卻鎖著朵優曇花形狀的機關。當他將渡厄金線刺入花蕊時,整座地宮突然翻轉——藥櫃化作降魔羅漢陣,每尊羅漢掌心都托著本偽經,唯有一尊藥師像捧著焦黑的《大日經》真本。
    梵文陷阱。青溟的冰魄簪映出經書表麵浮動的密宗咒印。張阿鐵卻撕下僧袍裹手,天璣星紋在掌心流轉如秤:真作假時假亦真...翡翠藤蔓同時纏住所有偽經,借力打力地將陣法平衡攪亂。當三百羅漢因能量失衡集體僵直時,他閃電般掠走了真經。
    經書夾頁掉出半枚琉璃舍利,明鏡的虛影在其中若隱若現。地宮入口突然傳來冰層碎裂聲,密宗武僧的咒罵混著龍樹寺梵唱逼近。張阿鐵將舍利按入貓繭,白貓突然睜開鎏金豎瞳——沉睡的饕餮,終於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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