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菩提吞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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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覺的誦經聲如同被人突然掐斷一般,戛然而止。
    張阿鐵驚愕地看著掌心的菩提子,隻見它突然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緩緩地浮空而起。
    在這一刹那,整個空間似乎都變得凝重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
    緊接著,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三百世輪回的因果絲線如同瀑布一般從虛空垂落,這些絲線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仿佛是宇宙間最繁複的圖案。
    然而,當這些因果絲線觸及到菩提子時,卻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瞬間化為齏粉,消散在空氣之中。
    張阿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他突然意識到,那老僧當日贈予他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菩提子,而是一枚被空衍聖僧以佛魔血滋養了整整三萬年的“道種殘蛻”!
    吞天非吞物,噬穹非噬空。張阿鐵瞳孔深處,七道星軌突然坍縮成漩渦。懸空寺的晨鍾暮鼓、伽藍城的晶化古木、甚至淩家祖宅廢墟裏掙紮的赤霄殘靈,都在此刻化作流光湧向他的掌心。
    天權·吞的暴戾,
    天璿·育的慈悲,
    天璣·衡的秩序,
    玉衡·溯的混沌,
    開陽·化的涅變,
    搖光·禦的守真,
    天樞·涅的輪回。
    七道天規在菩提子表麵交織成饕餮吞天紋,卻在最後一刻被張阿鐵生生捏碎。碎屑刺入血脈的劇痛中,他忽然看清當年九嶷宗主剖心的真相:所謂《血傀九轉經》,煉的從來不是傀儡,而是將七道天規熔鑄為的熔爐!
    原來如此...他攤開鮮血淋漓的掌心,碎屑在血肉中重組。伽藍城上空忽然風雷大作,新生菩提樹的每片葉子都浮現出淩家祖紋與佛宗梵文交織的圖騰,而樹根處鑽出的竟是饕餮當年埋下的茶渣菩提。
    混沌歸墟道——
    七道天規坍縮為全新法則:
    吞的不是靈氣,是因果業障;
    噬的不是血肉,是時空經緯;
    吐出的不是糟粕,是重塑乾坤的胚芽。
    明覺的僧袍無風自動,他手中《金剛經》突然自燃,灰燼在空中凝成偈語:
    吞天原為渡,
    噬穹亦是慈。
    萬法歸墟處,
    方見真如時。
    青溟的冰魄刻刀在撞擊的瞬間應聲而碎,化作無數細小的冰晶四散開來。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冰晶並沒有隨著刻刀的破碎而消散,反而在張阿鐵的周身迅速凝結成了三千枚冰晶卦象。
    每一枚冰晶卦象都在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演繹著不同的可能性。在某些卦象中,張阿鐵依然是淩家的傀儡,被操縱著執行各種任務;而在另一些卦象裏,青溟徹底晶化,失去了原本的形態;更有甚者,展示出饕餮被煉製成鎮界凶兵的血腥未來。
    然而,就在這些可能即將展現出具體景象的時候,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湧現——混沌歸墟道。這股力量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將所有的可能性都盡數吞噬,仿佛這些可能性隻是它的養料一般。
    在混沌歸墟道的作用下,那些原本應該呈現出不同景象的卦象,此刻都被壓縮成了純粹的“存在”。它們不再是具體的場景或故事,而是一種抽象的、無法描述的存在。
    與此同時,饕餮突然人立而起,它的額間佛魔印裂開了一條縫隙。在這條縫隙中,隱隱透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
    原來,饕餮在這三萬年來吞噬了無數的怨氣、佛光和赤霄晶。而在歸墟道的影響下,這些原本相互衝突的力量竟然奇跡般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瞠目結舌的奇景——十二品滅世黑蓮與三十六瓣渡世金蓮相互交融。
    “他娘的!”饕餮見狀,不禁怒吼一聲。它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十分驚訝和不滿。隻見它猛地一揮爪子,將那座由黑蓮和金蓮交織而成的蓮台拍得粉碎。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散落的蓮子並沒有像普通的物品一樣四處散落,而是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落地生根,眨眼間便開滿了整個懸空寺。
    “老子吞天噬地三萬年,竟然不知道還能吞出自己的道種!”饕餮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滿地的金蓮,喃喃自語道。
    伽藍城地脈突然震顫,煉天鼎廢墟中升起九嶷宗主真正的遺蛻——那具曾被淩家篡改的冰棺裏,封印的根本不是薑璃,而是初代饕餮被剝離的吞噬本源。此刻這本源化作流光,注入張阿鐵新生的混沌歸墟道。
    明覺手中念珠盡數崩散,一百零八顆舍利子懸浮成陣:施主可知,九嶷天闕墜毀前,空衍師祖與薑璃對弈的最後一子...他指向菩提樹頂,那裏浮現出星艦操控台的虛影,而導航陣圖的缺失處,赫然是張阿鐵此刻的混沌道紋。
    青溟的冰魄徹底消融,卻在歸墟道中重凝為無垢琉璃心。她撫過新生菩提樹的裂痕,三百世輪回的記憶如落葉紛飛:原來母親剖心鎮的不是鼎,是怕自己忍不住提前熔煉七道天規...冰棺中的執念在此刻釋然,化作滋潤伽藍城的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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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夜幕逐漸降臨。張阿鐵手握著一枚剛剛結成的菩提子,緩緩地走向自家的菜園。
    這枚菩提子在他的手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生機與活力。而張阿鐵的步伐也顯得格外輕盈,仿佛他的腳下並非普通的土地,而是一片充滿神奇力量的領域。
    果然,當他的腳踏入菜園時,奇跡發生了。那些原本被蟲害侵蝕得奄奄一息的雜草,突然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生命力一般,迅速地生長起來,將害蟲吞噬殆盡。不僅如此,那些已經腐朽的木頭,竟然也在瞬間煥發出新的生機,重新長出了年輪,仿佛經曆了一場雷劫的洗禮。
    張阿鐵微微一笑,手中的鋤頭高高揚起,然後猛地落下。隨著鋤頭入土,一陣輕微的震動傳遍了整個菜園。而就在這一瞬間,整個伽藍荒原上的赤霄殘紋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一般,紛紛匯聚而來,被吸入了地脈之中。
    這些赤霄殘紋原本是這片荒原上的一種神秘力量,但卻一直被封印著,無法釋放。然而,在張阿鐵的鋤頭落下的瞬間,它們像是找到了一個出口,迫不及待地湧入了地脈之中。
    張阿鐵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感歎。他知道,這些赤霄殘紋將會在地脈中孕育,待到明年春天,便會化作漫山遍野的映山紅,將這片荒原裝點得如詩如畫。
    饕餮蹲在鍾樓上,爪尖輕叩那口饕餮紋銅鍾。鍾聲蕩開時,被吞噬的淩家因果在聲波中顯形,又隨餘音寂滅。這可比吞活人有趣多了,它咧嘴扯下頸間紅繩,任其飄向鍾口被震成虛無,往後老子改行吞因果,管叫那幫禿驢嚇掉木魚!
    夜雨初歇,青溟在藥師殿簷角凝出最後一朵冰花。花瓣墜入香爐時,映出歸墟道吞噬三千煩惱絲的奇景——那冰花不再凋零,而是隨信徒的祈願在虛實間流轉。明覺望著爐中升起的星霧,忽然了悟九嶷宗主真正的遺言:
    以吞止殺,
    以噬證慈。
    歸墟盡頭,
    萬物初始。
    晨鍾再響時,張阿鐵攤開掌心。那顆融合七道天規的菩提子,正在混沌歸墟道中孕育著全新的宇宙雛形——不是吞噬,不是毀滅,而是將森羅萬象含在口中的大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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