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別挑戰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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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那天,一下飛機,吳茉莉開機,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她媽媽的微信消息:“家裏出事了,速回電話。”
    她不以為然,家裏能出什麽事兒,著火了不成。她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樣子,“媽,什麽事兒,急吼吼的。”
    “茉莉,你先別回家,你來媽這裏接走淺淺再回家。”吳茉莉的母親顫抖著聲音說。
    “怎麽啦?淺淺怎麽在你那裏?”
    “你婆婆跳樓了!”
    “什麽?死老太婆跳樓了,她——”吳茉莉的臉色頓時灰白。
    “你公公通知我的時候,我去看了,臉都摔扁了,摔變形了,腦漿都蹦出來了——”
    “別說了——”
    “你公公火氣很大,說你給秦素弦受氣,秦素弦被你害得患了抑鬱症,被你嚇得跳樓了。”
    “媽——保姆的消息千萬不要告訴江雨濃,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們沒有我虐待老太婆的證據。”
    “你接了淺淺再回家,不然,我擔心江雨濃打你!”
    “打我?他不敢!”
    “你還是來接淺淺吧,有淺淺在,那爺倆怎麽也得控製情緒。到時候,媽也跟你去。”
    “好,我這就去接淺淺,媽,不用你跟我去。不用怕他們。”
    就這樣,吳茉莉帶著淺淺,旋開家門的時候,客廳裏,不,是所有房間都燈火通明。
    江雨濃一臉怒氣插肩坐在沙發上,隻等她回來,興師問罪的架勢。
    吳茉莉從來沒有見到江雨濃的臉色如此難看,她有點心虛,為了掩飾心虛,她一定要硬氣起來,婆婆的死與她無關。
    不等她說話,江雨濃見她進來,起身不容分說,巴掌已經掄了過來,吳茉莉被扇了兩記耳光。
    江雨濃用盡了全身力氣,吳茉莉的左右臉都被扇的留下指印,嘴角流血。
    淺淺被嚇哭,喊著媽媽。
    江哲從臥室過來,說道:“雨濃,你冷靜!”
    “咱媽跳樓,我也很難受,你打我幹嘛?是我讓她跳的嗎?”吳茉莉一邊哭一邊喊。
    “爸,我要跟吳茉莉談談,您帶著淺淺出去走走。”
    江哲點點頭,哄著淺淺出了門。
    江雨濃一向叫她茉莉,現在,他竟然直呼其名,讓吳茉莉十分陌生,甚至有點害怕。
    “打你?我不整死你,算我對你仁慈了。我告訴你,吳茉莉,你少在我麵前裝了,是不是你逼得我媽媽得了抑鬱症,你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
    “我清楚什麽我?”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狡辯——”江雨濃的眼神像淬了冰,“是你逼死她的!”
    吳茉莉臉色慘白,聲音拔高,帶著委屈:“江雨濃你胡說什麽?媽有抑鬱症是事實,我什麽時候逼她了?”
    “說漏嘴了吧,我怎麽不知道我媽有抑鬱症?今天她不跳樓我根本不知道她有抑鬱症!她的抑鬱症就是你造成的!在我麵前假裝對我媽好,背地裏虐待她,她是個極溫柔的女人,卻被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欺負!你良心就不愧疚嗎!”
    吳茉莉氣鼓鼓,一偏頭,抹去眼淚,心下堅定決不能軟下來,她了解江雨濃,隻要她堅持硬氣,他就會軟下來。
    “江雨濃,你這個沒良心的,這幾年是你媽幫著帶孩子,我好吃好喝供著?還給她買衣服買首飾,倒是你爸,常年不在家,你又在新疆待著,家裏大小事都是我扛,你媽情緒不好,我還得處處讓著她,我容易嗎?”
    “吳茉莉,你少來狡辯,我媽若不是給咱們帶孩子,她在揚州有自己的事業!她何時需要你供吃供住,你買的那些市場上的打折衣服,假首飾,以為我眼睛瞎嗎!看看你給自己買的奢侈品包包和衣服,再看看你給你媽買的衣服,你是不是以為我眼睛瞎!看不見?”江雨濃咆哮著。
    “江雨濃,你盡說胡話!”
    “是你無言狡辯了吧!”
    江雨濃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吳茉莉,“鄰居在陽台上親眼看見你把我媽煮的麵條打翻在地上,說你經常找岔子跟我媽吵架,不是說她鹽放多了,就是讓她餓肚子!甚至你毆打她!你還跟鄰居說,我媽是個瘋子,隻會給你添麻煩!你簡直沒人性!”
    “哪個鄰居說的,你說,哪個鄰居說的,我去找他們對質!這麽汙蔑我!”
    吳茉莉氣得眼圈紅了,“雨濃,你相信我,我對媽一直很好。她是自己想不開,非要鑽牛角尖,跟我有什麽關係?再說了,當初要不是媽非要來上海帶孩子,也不會這樣……”
    “你還敢說!”江雨濃一把將她推得踉蹌著差點摔倒,他拿起茶幾上的便簽紙,指著最上麵那張,聲音嘶啞:“這上麵寫著‘茉莉說我死了才幹淨’,是我媽親筆寫的!你告訴我,這也是汙蔑?”
    吳茉莉的臉色徹底變了,眼神閃爍著慌亂,卻依舊嘴硬:“肯定是你媽病糊塗了寫的!她抑鬱症嚴重,神誌不清!江雨濃,你不能隻聽你媽一麵之詞,她本來就看我不順眼,覺得我配不上你!”
    “你還知道配不上我!”江雨濃冷笑,“我告訴你,吳茉莉,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是你對我窮追不舍,是你跟一個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也是我善良,想著感情可以培養,我才接納了你。我就希望你對我家人好一點,不曾想,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家人嗎!”
    吳茉莉從來沒有見過江雨濃發過這麽大的火氣,這時,她越發的心虛。
    江雨濃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突然想起每次視頻,母親身後總是收拾得一塵不染,母親的笑容也總是帶著一絲僵硬。
    江雨濃點點頭,“很好,吳茉莉,我想起每次問起家裏情況,你都搶先回答,我想自己常年駐守新疆,總覺得虧欠你,每次回來不管你怎麽鬧我,我都能忍,卻從未想過,原來我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連哭都隻能躲在衛生間,連喝水都要小心翼翼,正遭受著怎樣的煎熬。或許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內情!”
    他一步步逼近吳茉莉,眼底是滔天的恨意和無盡的愧疚,“吳茉莉,我媽要是有半點對不起你,我都認了。可她為了幫你帶孩子,遠離家鄉,忍著抑鬱症,最後被你逼得跳樓……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原諒你?”
    吳茉莉被他的眼神嚇得後退,卻依舊不肯示弱:“江雨濃,媽死了我也難過,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想怎麽樣?”
    江雨濃想到母親從十八樓墜落時的絕望,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
    半晌,他冷笑著,“吳茉莉,你就是間接害死我媽的殺人凶手,我沒辦法跟害死我媽的凶手繼續過下去,我們離婚!”
    “雨濃,我,我離不開你!我們不能離婚!雨濃——”說著,吳茉莉一把抓住了江雨濃的胳膊,“雨濃,是婚後你太寵我了,也是我被我媽慣壞了,雨濃,事情已經這樣,咱們好好過,你媽最怕就是咱們感情不和——”
    “吳茉莉,離婚是最好的選擇,別再逼我,我衝動起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趁著我的理智還在,你最好識趣點。淺淺跟著我,我不能讓她跟一個惡毒的毒婦生活。明天我們去辦手續,如果你敢不去,那好,你等著!”
    “你想怎樣?”吳茉莉顫著聲音問。
    “我告訴你,別挑戰我的底線,我說了,趁著我的理智還在,我們離婚,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見到你。”
    “雨濃,我先回娘家住一段時間,你先消消氣,離婚的事情——”
    不等她說完,江雨濃急了,“明天就去離婚,你聽不懂人話嗎!”
    江雨濃紅著嗜血的眼睛,兩步將吳茉莉逼近牆角,一下子掐住了吳茉莉的脖子,很用力,掐的吳茉莉說不出話來,他越來越用力,吳茉莉起初掙紮著,不到一分鍾,她無力掙紮,“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我們同歸於盡!”
    吳茉莉咳嗽著,開門逃了出去。
    十八樓的風,終究還是吹進了這個家,吹散了所有的溫情,隻留下無法化解的仇恨、愧疚,和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