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楊天複夜訪應天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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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爍一番“慷慨陳詞”,雖然有些甩鍋和詭辯的成分,但確實戳中了獨孤伽羅心中的愧疚點。
    看著床上人事不省的“玉驚鴻”,再想到他可能是因自己而買醉傷身,獨孤伽羅哪裏還有心思繼續在這裏跟王爍糾纏。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冷聲下令:“把人帶上!回家!”
    說罷,她不再猶豫,快步走回床邊,俯身,動作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卻又異常堅定地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斯打橫抱了起來。
    李斯身材高大,但獨孤伽羅內力深厚,抱起來並不費力。
    她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一個男人,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
    宇文魅經過王爍身邊時,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丟下一句:“哼!回去再找你算賬!”說罷,轉身跟上獨孤伽羅。
    宇文霜更是連話都懶得說,隻是用那雙冰冷的眸子掃了王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死定了”,然後也快步離去。
    王爍看著獨孤伽羅抱著自家大哥離開的背影,又看看身邊虎視眈眈的三女,心中叫苦不迭,但動作卻不慢。
    他趕緊衝進房間,把李斯的天鬼、地狼雙刀和霜天曉月的刀匣都抱了出來,然後又背起那個裝著幾百萬兩銀票的大袋子(之前高耀祖分的戰利品)。
    剛要走,他腳步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麽。
    隻見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把銀票,看也不看麵額,直接扔在了旁邊一張還算完好的桌子上,對著驚魂未定的老鴇和龜公道:
    “今兒砸壞的東西,還有姑娘們的辛苦錢!多的不用找了!什麽都能欠,嫖資不能欠!這是作為一個嫖客最基本的道德素養!”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仿佛幹了件多麽光榮的事情。
    宇文魅聽到,氣得差點笑出來,身形一閃又回到王爍身邊,玉手如電,精準地擰住了他腰間的軟肉,用力一扭!
    “嘶——!”王爍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宇文魅湊到他耳邊,聲音帶著甜膩的殺氣:“你還真是‘講究’啊!玉麵飛龍!等一會兒回去了,我也好好跟你‘講究講究’,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家規’!”
    另一邊的宇文霜也無聲無息地靠近,冰涼的手同樣掐住了王爍另一側的腰肉,說出來的話更是簡單直白,殺氣騰騰:
    “今晚,不把你榨得一滴不剩,連渣都不剩!就算我們姐妹三個無能!”
    王爍疼得齜牙咧嘴,臉上卻還得擠出笑容,目光可憐兮兮地投向一旁的白蓮花,希望她能說句好話。
    白蓮花接收到他的目光,溫柔一笑,上前輕輕挽住他的胳膊,語氣依舊柔媚,說出的話卻讓王爍心底發涼:
    “相公,不要這麽看著我。也是我們姐妹失職,沒把您伺候周到,才讓您還有心思和力氣出來‘應酬’。回去之後,我們一定加倍努力,好好‘彌補’!”
    王爍:“……”(吾命休矣!)
    在三位“娘子”的“簇擁”下,王爍背著刀,扛著錢,如同被押解的犯人,垂頭喪氣卻又不敢反抗地跟著走出了狼藉一片的天仙閣。
    暗處,幽魂二使的激動
    天仙閣外不遠處的陰影裏,幽魂二使(幽使、魂使)緊緊貼在牆角,將裏麵發生的一切,包括獨孤伽羅抱走李斯、王爍付“嫖資”、被三女“押走”的整個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聽了個明明白白。
    魂使激動得渾身發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叫出聲來,用氣音對幽使說道:
    “幽哥!你看見沒?!自己老婆!為了一個小三!大鬧天香樓!最後還把那個小白臉給……給抱出來了!我的天!公主抱啊!這要是傳出去……君上這頂綠帽子,算是徹徹底底、結結實實地戴穩了!坐實了!”
    幽使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連連點頭,低聲道:“何止是坐實!簡直是長死在頭上了!這獨孤伽羅……行事也太……太彪悍了!不過話說回來,那玉驚鴻長得是真俊,喝醉了都這麽招人……難怪……”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抑製的八卦興奮和一種“見證曆史”的激動。
    這趟跟蹤,值了!匯報的材料,太豐富了!
    馬車內,旖旎與嗔怪
    獨孤伽羅抱著李斯,快速鑽進早已等候在外的豪華馬車。
    車廂寬敞,鋪著柔軟的墊子。
    將李斯小心地放在坐墊上,讓他靠著自己,獨孤伽羅這才鬆了口氣。
    看著懷中男人因醉酒而顯得格外安靜甚至有些脆弱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陰影,高挺的鼻梁,微張的薄唇……她的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臉頰也有些發燙。
    就在這時,或許是馬車顛簸,或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溫暖和馨香,醉夢中的李斯無意識地動了動,腦袋在她柔軟的胸前蹭了蹭,嘴唇微動,含糊地吐出一句夢囈:
    “嗯……真軟……好香……”
    “!!!”
    獨孤伽羅的俏臉“騰”地一下紅了個透徹,一直紅到了耳根!
    又羞又惱,忍不住低頭,對著懷中這個即便醉了也不忘占便宜、說渾話的“小色鬼”低聲啐道:
    “呸!登徒子!小色鬼!都醉成這樣了還不老實!等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話雖如此,她抱著他的手臂,卻不由自主地收緊了些,讓他靠得更安穩。
    夜深人靜,府衙後堂的書房內卻依舊亮著燈。
    應天府尹——高文遠(高耀祖之父)正端坐於寬大的紫檀木書案之後,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公文之中。
    他年約五旬,麵容清臒,三縷長須,雖穿著常服,但眉宇間自有一股久居上位、執掌一方的威嚴與書卷氣。
    案頭一盞精致的黃銅油燈,燈焰隨著窗隙偶爾鑽入的微風輕輕搖曳,在牆上投下他微微晃動的影子。
    就在這時,油燈的火焰陡然一斜,仿佛被無形之力擾動。
    高文遠執筆的手微微一頓,卻並未抬頭,隻是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下一瞬,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書案側麵的太師椅上。
    來人正是地府陰天子——楊天複。
    他並未刻意隱藏氣息,但那身陰寒內斂的功力,依舊讓這間充滿墨香與書卷氣的書房溫度驟降了幾分。
    高文遠仿佛才察覺到有人,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抬起眼,目光平靜地看向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他的眼神中沒有驚訝,沒有惶恐,隻有一種深潭般的沉靜,以及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沉穩,帶著讀書人特有的韻律和刻在骨子裏的傲氣:
    “閣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隻是……這拜訪的方式,似乎有失禮數。”
    “不遞拜帖,不通傳稟報,徑直闖入他人私邸書房,此等行徑,倒讓本官想起市井之中,那些慣於飛簷走壁、晝伏夜出的梁上君子了。”
    他頓了頓,語氣依舊平淡,卻字字如針,“當然,或許閣下自有苦衷,或是……習慣了這般來去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