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令牌授予,司音榮譽心中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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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燭火輕搖,映得墨淵身影微動。他立於堂中,未轉身,亦未召我近前。我靜立原地,掌心舊傷隱隱發麻,似有細流自血脈深處回溯,牽動七萬年沉寂的執念。那滴血梅早已幹涸在石階上,可痛感猶存,如烙印刻入骨中。
他終於開口:“你可知,為何是第十七?”
聲落如鍾,不疾不徐,卻震得我識海微顫。仙緣鏡在懷中溫而不顯,不映虛影,亦不預警,隻如常日般沉靜貼伏。我未急於作答,也不追問。這一問,非考較,非試探,而是門扉將啟前的最後一道回響。
我抬眼看他背影。玄袍無紋,袖帶垂落,與昔日封印擎蒼時一般無二。可今日他不再赴戰,隻為一人立於此殿,等一句回應。
我喉間微動,終道:“弟子曾以為,十七是末位之列,是補錄之名。”
他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我臉上,深如淵海。
“昆侖虛親傳弟子,不按年序,不論出身。”他聲如沉石,“十七,是為‘守一’之人留的位置。”
我心頭一震,未語,亦未動。可呼吸卻滯了一瞬。
“七萬年前,我封東皇鍾那日,便知有一人,會以心頭血養我仙身,守我冰棺,不問歸期。”他緩步向前,袖中浮出一枚玉牌,其上“十七”二字隱泛金光,“此位非空,亦非虛設。它等了七萬年,等一個名字——司音。”
我指尖微曲,掌心舊傷驟然灼熱。不是痛,而是血在奔流,如久凍之河忽遇春雷。原來不是我爭來了這個位置,而是這片山門,早已為我留名。
他抬手,玉牌化作一枚古樸令牌,正麵刻“昆侖虛”三字,筆力遒勁,背麵浮“司音”之名,靈光流轉。那光不刺目,卻溫潤如初陽,似能照進人心最深處。
“接令。”
我雙膝未屈,卻深深一禮,雙手平伸,掌心向上,以最鄭重之姿迎令。此非禮法所迫,而是心之所向,不得不敬。
令牌落掌,刹那間,一股溫潤靈力自其湧入經脈,循臂而上,直抵心口。那感覺,如同久旱之地忽逢甘霖,孤舟漂泊終抵港灣。我指節微顫,不是因力竭,而是因這股力量與我心頭血隱隱共鳴——仿佛七萬年守棺的孤寂,終於被這片山門正式回應。
我低頭看令牌。其質非金非玉,觸手生溫,似有呼吸。背麵“司音”二字,筆畫間流轉著微光,如活字躍動。這不是信物,是烙印,是將我姓名刻入昆侖虛山門的憑證。
門外忽有腳步聲起。
殿門再啟,令羽與疊風率眾弟子立於階前,齊聲道:“恭賀十七師弟,正式入門!”
聲音清朗,無一絲遲疑,亦無半分譏諷。疊風立於前,咧嘴一笑:“往後桃林釀酒,可得請我們喝一杯!”
我抬眼望他,未笑,亦未應。可指尖卻不由自主撫過令牌邊緣。那溫度,真實得不容置疑。
令羽上前一步,目光沉靜如昔。他未多言,隻輕輕拍了拍我肩頭,低聲道:“你一直都在,隻是今天,終於名正言順。”
那一掌不重,卻壓下了我心中最後一絲憂離。我不是闖入者,不是異類,不是試煉場上被審視的狐族弟子。我是司音,墨淵座下第十七親傳,名正言順,堂堂正正。
我唇角微動,終未語,卻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不是回應,是接納。是將七萬年的孤守、三個月的試煉、無數個夜裏以血喂養冰棺的執念,盡數收歸於心。從此,我不再為誰而守,而是為自己而立。
眾人未散,卻不再喧嘩。他們站在門外,目光真誠,如迎歸人。疊風轉身對身後弟子道:“誰再說我昆侖虛不收外族,我疊風第一個不答應!”
有人應和,有人默然,可那聲音已起,便壓不下去。這不是爭辯,是宣告。是昆侖虛以集體之名,承我入列。
墨淵立於殿中,未再言語。他隻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無讚許,無憐惜,唯有平靜。可正是這份平靜,讓我明白——他從未將我視為例外,而是始終如一地等待這一刻。
我退半步,垂首,將令牌緊握於掌心。那溫潤之感依舊,卻已不再隻是外物的回應,而是自內而生的篤定。我不再是那個女扮男裝、步步驚心的青丘帝姬,不是冰室中跪血七萬年的守棺人,也不是試煉場上被質疑的異族弟子。
我是司音。
墨淵座下,第十七弟子。
殿前石階依舊,血跡已幹,淚痕猶在。我不回頭,也不再看那片曾靜坐的角落。風過桃林,花瓣紛落,如七萬年前那般靜美。可今日,我已非守棺人,而是——昆侖虛司音。
我將令牌貼於心口,閉目低語:“師尊,司音……不負此名。”
話音落,風忽止。
我睜眼,見墨淵已行至殿門。他未回頭,隻道:“隨我來。”
我心頭一緊。
不是召見,不是訓話,是“隨我來”。
我抬步,跟上。
足尖觸到門檻那一瞬,袖中仙緣鏡忽又一熱。
不是預報,不是預警。
是震動。
極輕,極短,如一聲歎息。
我未取,也未看。
可我知道它在映什麽。
那桃林小屋,石桌空杯,酒漬殘留。
墨淵坐於屋前,執壺斟酒,對我說:“司音,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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