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再次質疑,外界聲音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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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中扇柄一震,比昨夜更急。
    我停步,指尖壓住玉清昆侖扇的扣環,不為靈機牽引,而是心口突地發緊。昨夜桃林獨修,尚能將外界流言視作過耳風聲,此刻這震顫卻像撞在經絡上,震得靈台微晃。我閉目,《清心訣》自命門起轉,一息沉入氣海,壓下那股翻湧的躁意。
    桃林深處,人聲未遠。
    “……狐族血脈駁雜,如何承得了昆侖正統?那‘陣眼聽風者’的名號傳得沸沸揚揚,我看不過是墨淵上神偏心,抬舉個外姓弟子罷了。”
    “你沒見他破陣時的步法?斷續引本是輔修心法,他竟拿來統禦七人靈流,亂了歸墟訣的剛正之序。此等取巧之術,也能稱楷模?”
    “巧?我倒覺得是僥幸。若非三師兄那隊在幻影關耗了大半靈力,輪得到他帶隊破陣?外門已有三派遞了帖,要來考校這‘聽風者’真偽——真金不怕火煉,就看他能不能扛得住。”
    我立在桃枝後,掌心覆扇,聽他們一字一句,將我七日閉關、經脈逆衝才換來的破陣之法,貶作“取巧”“僥幸”。更將墨淵上神的嘉許,說成“偏心抬舉”。血脈、出身、師承,全成了可攻的破綻。
    我睜眼,眸光已冷。
    扇柄不再震,是我壓住了心火。名可傳,言可沸,但我修的道,不靠嘴證。
    我轉身欲走,足尖剛離地,袖中扇忽又一顫——不是感應,是共鳴。它知我怒,故隨我動。我索性停下,將扇抽出半寸,金紋在日光下隱現,如沉湖泛光。若他們真要驗我真假,我不懼。可若連站上陣台的資格,都要因血脈被剝奪,那這昆侖的道,又算什麽正統?
    次日晨課,劍陣列於校場。
    我持扇入列,尚未站定,便覺數道目光掃來。有人低聲議論,聲音不掩,卻也不直麵。四師兄疊風立於前排,劍未出鞘,眉心微鎖,似有話說又止。我知他為人耿直,向來不藏心事,如今這般沉默,必是已聽聞外議。
    “狐族血脈雜,真能承昆侖正統?”
    “若非上神偏心,哪輪得到她破陣?”
    “十七弟子近來鋒芒太盛,怕是要惹禍。”
    我握緊扇柄,心頭血驟然一熱——不是因羞辱,而是想起七萬年前,墨淵冰棺前,我日日以心頭血喂養仙身,隻求他不朽。那時天下無人知我,我亦不求人知。如今不過因一戰成名,便有人要以出身斷我道途?
    我抽出玉清昆侖扇,不發一言,踏前一步,演起《歸墟步法》。
    靈力自足底升起,不散不泄,凝於扇尖。一步一痕,金紋刻地,如刀削石。我將“引”“爆”“收”三勢拆解,慢至三息一動,節律分明,如山河脈動。地麵金痕漸深,卻不帶風聲,唯有靈流壓地而行,如潛龍遊淵。
    收勢時,我立於陣心,目光掃過眾人:“若疑我實力,可當場切磋。若疑我身份,大可去問墨淵上神——他若不認,我自退去。”
    無人應聲。
    疊風低頭看劍,終是未語。我收扇入袖,轉身離場,腳步不疾不徐,卻壓得校場寂靜如淵。
    午後,講經台召令急傳。
    墨淵上神立於高台,玄袍垂風,目光如淵。眾弟子列於台下,我立於十七位,掌心微汗,卻穩握扇柄。他未提外議,未言質疑,隻點我名:“司音,演一遍《九曜歸墟訣》。”
    我應聲出列,抽扇起勢。
    靈力自命門湧出,循《清心訣》流轉周身,再以“斷續引”控其節律。我知今日非尋常演法,乃是一場無聲的定論。故每一式皆凝神至極,不求快,但求準。扇尖劃空,金紋隱現,靈流如脈,節律如鍾。
    至最後一式“斷續引”,我忽將動作放慢三息。
    靈力在經絡中滯了一瞬,似有破綻。台下數人目光一亮,更有弟子暗掐符咒,指尖微光閃動,欲錄我動作傳往外門。我識海中,仙緣鏡悄然浮現,鏡光一掃,已映出那符咒軌跡——是“影留符”,可錄三息內靈流走向,傳之千裏。
    我冷眸微轉,不拆破,隻待那符光將成,猛然收勢。
    扇尖回旋,靈力驟收,一道金紋自地麵炸開,直衝那弟子掌心。符咒未及離手,便在掌中震碎,化作星點消散。那弟子踉蹌後退,麵色發白。
    全場死寂。
    墨淵立於高台,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終落在我身上:“節律精準,靈流如脈動山河,已得‘聽風’真意。”他頓了頓,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然——有人見術而不見人,見名而不見修,是眼盲,非她之過。”
    台下無人再語。
    我垂首,掌心覆扇,知他未替我辯,卻已為我定論。可那定論之外,仍有暗流。我抬眼,見數名弟子眼中疑色未散,更有兩人袖中符紙微動,似在傳訊。外門的風,不會因一言而止。
    我轉身欲退,忽覺袖中扇一震。
    不是靈機牽引,也不是心火共鳴。這一震,極短,極銳,像被什麽狠狠刺了一下。我頓步,指尖撫過扇骨,金紋微燙——方才那符咒碎裂時,有一縷殘靈逆衝而入,竟與扇心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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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閉目,仙緣鏡映照識海,鏡光掃過扇身。金紋深處,一道極細的靈痕浮現,如刻痕嵌入,正緩緩滲入扇靈。那是“影留符”的反噬殘息,本該消散,卻被玉清昆侖扇主動吸納。
    我睜眼,眸底一沉。
    此扇隨我多年,從未主動吞納外靈。今日異動,是因它察覺那符咒背後,另有追蹤之術?還是……那殘息中,藏著外門某派的靈印?
    我未聲張,隻將扇收回袖中,壓住那縷異動。墨淵未再多言,講經照常。我立於隊列,表麵靜聽,實則以《清心訣》鎖住識海,仙緣鏡悄然運轉,將那道殘靈層層剝離,映出其本源。
    鏡光一閃——殘息盡頭,浮出半道印記:三重山紋,環抱一月。
    我心頭一震。
    那是——西荒寒月宗的靈印。此派向來排斥異族,尤忌狐族掌權。他們已派人入昆侖虛?還是……早有弟子潛伏於此?
    我掌心收緊,扇柄微顫。
    若外門已動,內門未淨,那這場風波,遠不止於言語攻訐。他們要的,不是驗我真假,而是斷我道途。
    我抬眼望向講經台,墨淵正閉目調息,似未察覺異樣。可我知道,他既點我演法,又當眾定論,便是已知風起。他不拆穿,不驅逐,是留我以實力自證。
    那我便證給他們看。
    不是為名,不是為位,而是為七萬年守冰棺的孤影,為桃林中年年釀酒的癡念,為這身狐血,也能修出正統大道。
    我將玉清昆侖扇握緊,指節發白。
    若你們要風浪,我便掀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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