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組隊風波,四師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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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未動仙力,靜室中氣息如凝。
    我盤坐於蒲團之上,呼吸綿長,一寸寸梳理經脈中殘存的躁動。右眼封印處時有微熱,似血紋在皮下低鳴,卻不複那夜焚魂之痛。墨淵所授《太上感應篇》早已默誦百遍,字字入脈,非為求安,而是借其節律壓製體內潛流。第七日的晨光自窗欞斜入,落在腰間玉佩上,冰紋微閃,仿佛回應我指尖輕觸。
    我起身,劍未佩,卻以意引勢,在空處虛劃一式“破雲斬”。劍意成形即散,未動真元,僅憑七年昆侖所學凝出軌跡。巡值弟子立於門外,見此景,點頭離去。
    半個時辰後,試煉台前。
    石階冷硬,風自崖口灌入,吹動衣袖。已有數隊弟子列陣待命,皆是雙人組隊,神情肅然。我立於末位,未語。有人側目,目光滯留片刻,旋即低頭與同伴低語。聲不高,卻足以入耳。
    “又是她。”
    “師尊親點,連靜養令都破了規矩。”
    “女扮男裝混入學宮,如今進入核心組……”
    我垂手,指尖掠過懷中銅鏡邊緣。鏡身溫潤,似有若無地發著熱,不顯異光,卻讓我心神稍定。這熱度不是警示,亦非催動,隻是存在本身——如暗夜中一盞不滅的燈,不必言說,隻供憑依。
    腳步聲自高台傳來。
    疊風緩步而下,玄衣束發,腰間一柄長劍未出鞘,劍穗隨風輕擺。他站定在我身前,目光掃過四周議論之人,未斥,未怒,隻伸手入袖,取出一枚玉符遞來。玉作青灰,刻一“風”字,線條剛勁,無多餘雕飾。
    “這是聯絡印。”他說,“遇險可燃,三息內我必至。”
    我接過,玉符入手微涼,其上似有靈紋流轉,非尋常傳訊之物。我點頭:“多謝。”
    他未多言,轉身麵向試煉台中央的石碑。碑麵浮光隱現,顯出第二階段任務——斷魂崖穿行,限時兩個時辰,雙人協力,機關重重,幻影殺陣三重,取崖底“魂引珠”為證。
    “你可曾去過斷魂崖?”他問。
    “未曾。”
    “聽聞者多,生還者少。”他側首看我一眼,“你若不願,可請換人。”
    我抬眼:“我不換。”
    他略一頷首,不再多言。
    我們啟程時,日正當空。
    崖道深陷山腹,入口如巨獸之口,石壁斑駁,刻滿古符。我先行一步,劍未出,隻以劍尖輕點左壁第三塊石磚。磚麵微陷,無聲無息,若非多年習劍之感,幾不可察。我退半步,抬腳輕踏右前方半尺之地。石磚下沉寸許,機關聲自頭頂響起,三支鐵矢破空而出,釘入對麵石壁。
    “左三右四,錯半寸即死。”我說。
    疊風站在我身後,未動:“你如何知?”
    “昆侖七年,不是白待的。”
    他未再問。
    行至中段,霧氣漸濃,石壁上浮出刀影,層層疊疊,三十六道,交錯成陣。幻影刀陣,非真非虛,觸之則傷神識。疊風抬手欲結印破陣,我卻已邁步而入。
    他一滯。
    我腳步未停,左肩微傾,避過第一道斜斬;右足點地,旋身半圈,讓開三道連斬;再俯身,劍柄後撞,震開低掃之刃。動作極小,無多餘之力,全憑眼力與經驗。三十六道刀影盡數落空,我安然立於陣心。
    身後寂靜。
    我回頭,疊風站在陣外,手仍半舉,似未從驚疑中回神。
    “你……”他開口,“未用仙力。”
    “不必。”
    我走出陣心,劍歸鞘。他跟上,腳步沉穩了許多。
    “你不是靠師尊庇護的人。”他說。
    我沒應。
    他知道我在想什麽。
    那些話還在耳邊——“又是師尊偏心”“女扮男裝還能進核心組”。可我現在走的每一步,都踏在實處。右眼封印處微熱,血紋未動,卻似與我同頻呼吸。我未靠它,也不需靠。我所憑者,是昆侖七年一招一式練出的本能,是那夜在幻境中親手鑿出的裂痕,是墨淵說過的那句話——
    你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偶然。
    崖底將至,霧散。
    魂引珠懸於石台之上,幽光浮動。我上前取珠,指尖將觸,忽覺腳下一沉。石台四周,四角銅獸口吐青煙,煙中凝出四道人形,持刀圍來。
    疊風搶前一步:“這次,讓我開路。”
    我伸手攔他。
    “我說了。”我盯著那四道影,“我非弱者。”
    他頓住。
    我拔劍,迎上第一道幻影。劍鋒偏轉,不取頭顱,直刺其肋下空隙。影體一顫,潰散。第二影撲來,我側身讓過,劍柄後擊其膝彎,再旋身,劍脊壓頸,將其掀翻。第三、第四接連而至,我以一敵二,不退反進,劍走偏鋒,專攻其勢未穩之際。四影盡滅,我收劍入鞘,呼吸未亂。
    疊風看著我,良久,道:“你變了。”
    我望向他:“我一直如此。”
    他搖頭:“不是。從前你總在等——等師尊指點,等機會降臨。現在……你在搶。”
    我沒否認。
    是,我在搶。搶回被質疑的資格,搶回被輕視的名字,搶回那個能在墨淵麵前昂首而立的自己。
    魂引珠到手,任務完成。
    我們返回試煉台時,日已西斜。其他弟子陸續歸來,有人見我手中珠,眼神微變,卻無人再言。隻有一人冷聲嗤道:“運氣好罷了。”
    我沒回頭。
    夜宿崖畔,我獨坐石上,取出腰間玉佩,指尖摩挲冰紋。月光落在玉麵,紋路似活,隱隱與右眼封印處共鳴。血紋微熱,不痛,卻清晰可感。
    我低語:“師尊說我每一步都不是偶然……那這一步,我也要走得堂堂正正。”
    風過,石上落葉輕移。
    我握緊玉佩,指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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