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師尊護法,突破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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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線入體的刹那,我全身經脈如被熔鐵灌注,識海轟然炸裂。無數畫麵奔湧而至——遠古戰場之上,巨鍾懸天,一人背對蒼穹,衣袍獵獵;另一人跪於階前,手中握鏡,血染白衣。鍾聲響起,天地崩裂,魂魄四散,唯有一縷執念穿越萬年,落於此刻。
    我雙膝發軟,卻未倒下。
    殘鏡在袖中震顫,裂紋間金光流轉,竟與天書垂落的金線隱隱相融。那股吸力並未鬆懈,反而更甚,直鎖神魂深處,仿佛要將我整個人從肉身中抽離。
    我咬牙,指尖掐入掌心,劇痛讓我神誌稍清。這不是殺招,也不是陷阱。它是試煉——一場以命格為引、血脈為憑的篩選。
    可我撐不了太久。
    耳邊風聲驟起,一道玄色身影橫移而至,穩穩落在我身後。墨淵一手結印,另一手貼上我背心,仙力如潮湧入。
    “別硬撐。”他的聲音低沉,卻如鍾振魂,“我替你擋一陣。”
    他沒有用屏障去硬抗天書之力,而是將仙力化作一層薄而堅韌的護罩,緊貼我神魂根基,像為將熄的火苗罩上燈罩。那股撕扯之力依舊存在,但不再毫無遮攔地直貫而入。
    我喘了口氣,冷汗順著額角滑下。
    “師尊……它不是要毀我。”
    “我知道。”他聲音未變,掌心仙力卻微微一凝,“它在認主。”
    我閉了閉眼。原來他也看出來了。
    天書不取弱者,不納虛名。它要的是與它同源之人,是那遠古執念的承接者。而我體內流淌的血脈,袖中殘存的仙緣鏡,或許正是它等待的鑰匙。
    可這把鑰匙,不該由我一人去開。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抗拒識海中的畫麵,也不再試圖掙脫那股牽引。我任由那些記憶流轉,像旁觀一場早已注定的宿命。
    鍾下之人是誰?跪地執鏡者又是誰?他們與我有何關聯?我不知。我隻知道,若此刻退縮,便再無機會。
    於是我在心中默念:“我非逃避,亦非強取。若你尋的是執念與命格,我願直麵。”
    話音落下的瞬間,殘鏡金光微閃,竟與天書符紋形成微弱呼應。那股狂暴的吸力,竟真的緩了一瞬。
    墨淵察覺到了變化,掌心仙力未收,反而順勢引導,將他的神識輕輕壓入我的識海邊緣,如一根錨樁,穩住我搖晃的心神。
    “穩住。”他低聲道,“別讓它牽著你走,你要去見它。”
    我點頭,緩緩閉目。
    識海中,戰場依舊燃燒。巨鍾懸於虛空,鍾身刻滿古老符文,每一道都似在低語。那背影蒼茫,卻透著熟悉的氣息——不是父神,也不是墨淵,而是某種更深的淵源。
    我向前一步。
    畫麵驟變。
    我看見那跪地之人抬起頭,麵容模糊,手中銅鏡映出一道女子身影——是我。
    不,是未來的我。
    她站在昆侖之巔,手持天書,身後萬仙俯首。而她眼中,沒有喜悅,隻有沉重。
    “魂引者,歸位。”那聲音再度響起,不再是低語,而是回蕩在整個識海的宣告。
    我猛地睜眼。
    金線仍在掌心,但已不再拉扯,反而如溪流般溫和流轉於經脈之中。天書懸浮半空,書頁翻動的速度減緩,金紋遊走的軌跡也趨於平穩。
    墨淵仍立於我身後,掌心未離。
    “它……認了?”我低聲問。
    他未答,隻眉峰微動,目光緊鎖天書。片刻後,他緩緩收手,仙力撤回,護心結界消散。
    “尚未。”他說,“隻是暫歇。”
    我低頭看掌心,那道金線已完全融入皮肉,隻留下一道極細的金色紋路,像血脈中多出的一條支流。殘鏡安靜下來,裂紋中的金光也漸漸隱去。
    可我知道,事情未完。
    方才那一瞬的共鳴,讓我看清了一件事——天書所等之人,並非單指某一個名字,而是一段命格的延續。它要的,不隻是血脈,更是那份守候七萬年的執念。
    就像我守著墨淵的冰棺,年年釀桃花酒,歲歲問一句“你何時醒來”。
    這份執,或許才是它真正認可的東西。
    墨淵轉身,擋在我與天書之間,目光沉靜如淵。
    “你能承受它的召喚,已是異數。”他說,“但我不允你再涉險。”
    我未反駁。我知道他為何如此。他親眼見過太多人因貪圖上古之力而神魂俱滅,也親曆過封印擎蒼時那場生死訣別。他不願再看我陷入險境,哪怕一步。
    可有些路,我必須走。
    “師尊。”我輕聲說,“若這是命定,躲不過。”
    他回頭,眼神銳利如刀。
    “命定?”他冷笑一聲,“天地之大,從來不是命說了算。是你我一念之間,走出的路。”
    我怔住。
    他從未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向來沉穩克製的戰神,此刻眼中竟有怒意,還有一絲藏不住的擔憂。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他聲音壓低,“你每次催動殘鏡,神識都在損耗。方才那一口精血,傷了根本。現在天書又盯上你,你以為我是怕你死?我是怕你變成它的一部分,再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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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頭一震。
    原來他都懂。
    懂我強撐的鎮定,懂我隱藏的虛弱,也懂我一步步走向這秘境深處的決絕。
    我張了張口,想說我不怕,想說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可話到嘴邊,卻化作一聲輕歎。
    “師尊……司音不想做誰的替代,也不想承誰的遺誌。我隻是……不想再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消失。”
    他說過,我不必總是堅強。
    可有些事,隻能我來做。
    墨淵盯著我,良久未語。殿中寂靜,唯有天書書頁翻動的輕響,如呼吸般規律。
    忽然,他抬手,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遞到我麵前。
    “拿著。”他說。
    我一愣。“這是……?”
    “昆侖虛最古老的護神符。”他語氣不容置疑,“不是追蹤印,也不是防禦陣。它能在你神魂將散時,強行留住一線清明。”
    我搖頭。“太貴重,我不能收。”
    “不是給你選的。”他直接將玉符按進我掌心,“你若出了事,昆侖虛的桃樹,誰來澆水?”
    我猛地抬頭。
    他竟提了桃樹。
    那是我守著他冰棺時種下的,每年花開,我都對著冰棺說話。我以為他不知,原來他都記得。
    我握緊玉符,指尖發燙。
    “謝師尊。”我低頭,聲音微啞。
    他嗯了一聲,轉身麵向天書,背影如山。
    “接下來,你若還要往前,我仍會護你。”他說,“但不是放任。是陪你一起走。”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側。
    天書靜靜懸浮,書頁不再翻動,金紋隱於紙麵,仿佛沉睡。可我能感覺到,它在等我。
    等我再次伸手。
    我緩緩抬起手,掌心朝上,那道金色紋路微微發亮。
    墨淵側目看我一眼,掌心悄然覆上我的手腕,仙力暗湧,隨時準備應對突變。
    我向前半步。
    天書忽地一顫。
    書頁邊緣泛起微光,一道新的金線自書中垂落,比方才更細,卻更凝實,直指我眉心。
    我未退。
    墨淵的手,卻驟然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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