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神獸歸位,海神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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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舟破風而行,海麵漸平。方才那道幽青極光已退至天邊,如殘煙般緩緩消散。我袖中殘鏡靜伏不動,裂紋間金光隱斂,掌心金紋的灼熱也漸漸褪去。疊風立於舟尾執舵,指尖輕掐法訣,雲舟穩行於碧波之上。
    墨淵站在我身後三步處,未曾言語,亦未收回護在我肩頭的仙力。他目光沉靜,望向遠方海天交界,仿佛在等什麽。
    就在此時,海麵忽起微瀾。
    一道水柱自深海衝出,直上雲霄。水花四濺中,一抹金影躍出水麵——是睚眥。它淩空盤旋一圈,鱗甲泛光,雙目清明,再無半分魔氣侵蝕之態。它低吼一聲,聲如龍吟,卻不帶絲毫敵意,反而透著幾分敬意。
    緊接著,東南方浪濤翻湧,青龍自海中騰起,長嘯穿雲,盤身繞雲舟一周,龍尾輕掃水麵,激起千層雪浪;西方浪尖一閃,白虎踏水而來,四足點波不沉,周身白毛如雪,目若寒星,繞舟半圈後昂首長嘯;北方海眼深處,玄武負碑而出,巨殼之上刻有古紋,沉穩如山,緩緩浮至舟側,低鳴一聲,似作致意。
    四大神獸齊聚,環繞雲舟,竟似行禮。
    我心頭一震,下意識將手覆上胸前玉匣。九粒金丹隨血脈同頻輕顫,似有所應。它們認得我,也記得那一夜解魔之恩。
    四象靈獸相繼沉入海底,各自歸往瀛洲四大鎮海要穴。水波歸寂,海脈隱隱傳來安定之息。天地之間,仿佛有一股無形之力重新歸位,連風都變得柔和起來。
    疊風鬆了口氣:“神獸歸位了。”
    墨淵微微頷首,依舊未動。
    我正欲開口,忽覺海麵震動。一道身影踏浪而來,步伐沉穩,每一步落下,海水便為之分道。是敖廣。
    他已卸去戰甲鋒芒,玄鱗披風隨風輕揚,眉宇間少了先前的怒意,多了幾分肅然。他手中托著一枚玉牌,通體幽藍,內裏似有水流流轉,隱隱與海脈共鳴。
    “司音。”他喚我名,聲音不再如雷霆壓頂,而是低沉平穩,“你救神獸於魔手,助其重歸鎮守之位,此功不可埋沒。”
    我上前一步,雙手合袖,行晚輩禮:“不敢居功, лnь盡本分。”
    敖廣看著我,目光如深海般難測。片刻後,他抬手,將玉牌遞來:“此為海神令,持之者可自由出入瀛洲海域,不受禁製阻攔。若有召令,亦可借令召喚四大神獸之一現身相助。”
    我遲疑一瞬。
    這令牌非同小可。自由通行已是殊榮,竟能召神獸助陣,更是前所未有之事。這般信重,遠超一般禮遇。
    疊風低聲提醒:“收下吧,這是大禮。”
    我伸手接過。
    玉牌入手冰涼,寒氣直透掌心。然而不過瞬息,那冷意竟開始回暖,仿佛被我的血氣所融。更奇異的是,袖中殘鏡微微一震,鏡麵裂紋中泛起一絲極淡的金光,轉瞬即逝。
    它認得了這令牌。
    敖廣見狀,神色微動:“仙緣鏡與海神令共鳴,說明你確為有緣之人。此令附有海脈禁製,若用於私欲或禍亂海域,令毀人亡。望你善用。”
    我握緊令牌,躬身道:“司音謹記。”
    話音落下,雲舟輕震,疊風催動法訣,舟身緩緩提速。海風拂麵,吹動衣袖,前方昆侖方向已隱約可見一線輪廓。
    墨淵終於開口:“多謝海神明察。”
    敖廣立於浪尖,未還禮,隻望著我們離去的方向,沉聲道:“東海上空不寧已久,昨夜秘境震動,神獸失控,絕非偶然。你們帶走的不隻是真相,也是風暴的引線。”
    我回頭看他。
    他目光如炬:“若有一日魔勢再起,瀛洲不會坐視。但記住——”他頓了頓,“信任一次易,守住千次難。”
    雲舟已行出數裏,他的身影在海麵上漸漸變小,卻仍挺立如礁石,直至消失於視野盡頭。
    疊風笑道:“總算平安了。這一路驚險不斷,好在結局圓滿。”
    我未答,隻將海神令收入乾坤袋,與天書並置。指尖觸到令牌邊緣時,忽覺一絲異樣——那上麵刻著極細的符文,並非尋常龍族印記,倒像是某種封印紋路,與玉匣上的金紋略有相似。
    正欲細看,袖中殘鏡再度微震。
    這一次,不是預警,也不是回溯。鏡麵裂紋中浮現出一行字跡,極淡,如霧中刻痕:
    【海神令啟,東皇知】
    我心頭一凜。
    這不是仙緣鏡原本的能力。它是剛剛才覺醒的?還是一直沉睡,直到此刻才顯現?
    墨淵察覺我神色有異,走近幾步:“怎麽了?”
    我搖頭:“無事。”
    可手指卻不自覺地撫過鏡麵。
    剛才那句話……是誰留下的?
    是天書的影響?還是鏡中另有靈識?
    雲舟繼續前行,穿過一片薄雲。陽光灑落,照在鏡麵裂紋上,金光一閃而沒。
    疊風忽然道:“司音,你看玉匣。”
    我低頭。
    原本靜臥懷中的玉匣,此刻竟微微發燙。九粒金丹在其中輕輕跳動,仿佛感應到了什麽。匣身金紋流動,竟與海神令上的符文隱隱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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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兩者本就有關聯?
    我取出令牌,靠近玉匣。兩者相距不足三寸時,金紋驟然亮起,光芒交織成一道極細的線,連接二者,旋即又迅速隱去。
    疊風瞪大眼:“這……”
    墨淵神色凝重:“令牌不是單純的通行憑證。”
    我握緊兩者,心中已有猜測——海神贈禮,或許不隻是信任的象征。它更像一把鑰匙。
    一把能開啟某些被掩埋之物的鑰匙。
    而那個東西,很可能就在昆侖虛等著我們。
    雲舟穿破最後一層雲障,昆侖山脈遙遙在望。白雪覆蓋山巔,仙氣繚繞,殿宇若隱若現。
    疊風鬆開法訣,讓雲舟自行滑行一段。他活動了下手腕,笑道:“終於要到了。這一趟,可比預想的凶險太多。”
    我望著越來越近的山門,卻沒有絲毫放鬆。
    從藥王現身,到血脈覺醒;從天書顯秘,到神獸歸位——每一步都像是被推著走。如今得了海神令,看似收獲頗豐,可總覺得有什麽正在逼近。
    不是敵人。
    是命運。
    墨淵站在我身旁,忽然低聲問:“你在想什麽?”
    我垂眸,看著手中尚未冷卻的玉匣:“我在想,為何偏偏是我。”
    他沉默片刻,道:“因為你本就是少主。”
    這話本該讓我安心,可不知為何,聽來卻像一句讖語。
    雲舟緩緩降落在昆侖虛外門平台。遠處已有弟子察覺動靜,紛紛抬頭張望。
    疊風跳下舟頭,伸了個懶腰:“總算回來了。我去通報掌門,說你們已歸。”
    我點頭,正要隨之下舟,袖中殘鏡猛然一震。
    鏡麵裂紋中,金光暴漲,映出一幅畫麵——
    不是海,不是天,也不是宮殿飛簷。
    是一雙手。
    一雙沾著血的手,正緩緩推開一扇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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