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堅決回絕,師尊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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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殿的金符落地即燃,火光未熄,我已將灰燼覆上仙緣鏡麵。鏡裂微閃,映出殘字——“塚中無人,魂寄鍾內”。我指尖一緊,立刻傳音殿前值守弟子:“北境墳土全數封鎖,凡有異動,即刻來報。”
話音方落,雲外氣息微滯。
那絲紅影並未遠去,仍在天邊徘徊,似一根細線纏在風裏,不肯斷。
我抬眼望向昆侖上空,冷聲道:“離鏡,你既已走,何必藏身雲外?昆侖虛不是你抒懷舊情之地。”
雲層輕動,一道身影緩緩浮現。他足尖點在虛空階石之上,紅袍未染塵,眉目卻比七萬年前更沉。他不看墨淵,隻望著我,聲音低得像是從舊夢裏擠出來的:“我隻是想確認,你真的明白接下來要付出什麽代價。”
我沒有答話。
他向前一步。
袖中仙緣鏡微亮,寒意自腕間升起。我後退半步,足跟抵住石階邊緣。這一退並非懼他,而是劃界——師尊在此,不容他人逾越。
“我的代價,”我開口,字字清晰,“輪不到你來衡量。”
他停步,眼中光色微晃,終是低笑一聲:“七萬年了,你還是這樣。一句不留餘地的話,就能把人推得遠遠的。”他抬手,掌心浮起一縷黑霧,那是鬼族秘術殘留的痕跡,“可你有沒有想過,若你神識潰散,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那時誰替你守住本心?”
我不語。
他知道我在意什麽。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容他再近一步。
就在此時,墨淵踏前。
玄袍翻卷,不帶風聲,卻壓得整片天地靜了下來。他站在我身前半尺,背影如山嶽橫亙於前,隔開了離鏡的目光。
“鬼族皇子。”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鍾鳴入耳,“司音已明確回絕,你若再進一步,便是挑釁昆侖虛門規。”
離鏡臉色驟變。
戰神之威,非同小可。七萬年前,墨淵以元神封印擎蒼,三界為之震顫。如今雖未動殺機,僅憑一身仙氣壓製,便令離鏡腳下虛階寸裂。
他站在那裏,像被釘在了原地。
良久,他緩緩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執念盡褪,隻剩一片荒涼笑意:“好……原來如此。”
他抬頭看向墨淵,又望向我,聲音輕了幾分:“你們之間,早已無需言語。”
說完,他轉身騰空,紅影漸淡,化入雲海深處。這一次,氣息徹底消散,再未停留。
風止。
我鬆開握鏡的手,掌心已被冷汗浸濕。方才那一瞬,我並非不動搖。他說的每一句,都像是從我心底挖出來的疑問。可越是如此,越不能讓他留下。
墨淵未回頭,隻低聲問:“還撐得住麽?”
我點頭,將仙緣鏡收回袖中。“北境之事不能拖,東皇鍾不會等我們。”
他這才側身,與我並肩立於殿前石階。遠處執法弟子快步而來,手中捧著一卷玉簡,上麵記錄著北境地下百丈的土層波動圖譜。我接過一看,眉頭微蹙——某處封土之下,竟有極細微的鍾鳴共振,頻率與東皇鍾完全一致。
“不是墳。”我說,“是祭壇。”
墨淵凝視玉簡片刻,道:“有人在用無名塚做掩護,暗中喚醒鍾魂。若讓其成勢,封印將不攻自破。”
“那就先毀祭壇。”我抬眸,“我去。”
“不行。”他斷然道。
我轉頭看他。
“你已耗損過多心神。”他語氣沉穩,卻不容置疑,“此事由執法殿主導,你隻需坐鎮中樞,調度全局。”
“可若祭壇深處設有反噬陣法,尋常弟子難以應對。”
“我會派疊風隨行。”他頓了頓,“必要時,我親自出手。”
我沉默片刻,終究沒有再爭。他知道我在擔心什麽——怕重演七萬年前那一幕。可我也知道,如今的我們,不再是隻能靠一人犧牲換來的勝利。
我將玉簡交還弟子,吩咐道:“即刻調集十二巡天衛,攜破陣符前往北境。若有異常,不得擅入,先行示警。”
弟子領命而去。
墨淵站在我身旁,目光投向北方天際。那裏雲層厚重,隱隱透出一絲暗紅,像是大地深處滲出的血光。
“你信離鏡最後那句話嗎?”他忽然問。
“哪一句?”
“關於‘名’的說法。”
我思索片刻,道:“他沒說錯。擎蒼之所以能催動鍾力,確因仍有人記得他。但記得他的,不隻是世人,還有鍾本身——它認得他的恨,他的執,他的不甘。”
“所以真正該斷的,不是名字,是執念之源。”
我點頭。“這也是為何仙緣鏡會映出‘魂寄鍾內’。他不在墳中,而在鍾裏。隻要鍾未毀,他就永遠不會真正死去。”
墨淵沉默片刻,忽而道:“那你呢?若有一日,你忘了我是誰,還會為我而戰嗎?”
我猛地抬頭。
他依舊望著遠方,神情平靜,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可我知道,這並非試探,而是擔憂——他怕我為了他,把自己也搭進去。
我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立,聲音很輕,卻一字一頓:“就算忘了名字,我也認得這座昆侖。就算忘了過往,我也認得你的氣息。你是我的師尊,是我活到今天的理由。我不需要記得所有事,才能明白這一點。”
他側過臉來看我。
那一刻,七萬年的守候、冰棺前的日日夜夜、桃林裏的酒香與落花,全都湧上心頭。我沒有躲開他的目光,隻靜靜回望著。
他終於伸手,輕輕拂去我肩上一片飄落的桃花。
“有我在,無人能傷你。”他說。
我點頭。“所以我不懼任何變數,也不容任何人插手我們的命運。”
我們一同走入大殿。
殿內燭火通明,沙盤上已標出北境地形與可能的祭壇位置。墨淵站定主位,我立於左側,開始重新梳理作戰部署。剛取出一枚玉符準備標注路徑,袖中仙緣鏡突然一震。
我心頭微跳。
鏡麵裂紋泛起微光,映出一行轉瞬即逝的字跡:
“鍾未醒,人在聽。”
我手指一緊,玉符險些滑落。
墨淵察覺異樣,立刻看向我:“怎麽了?”
我盯著掌心尚未散去的鏡光,聲音壓得極低:“它剛才顯示——鍾未醒,人在聽。”
他眼神一凜。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執法弟子衝入,跪地稟報:“北境巡衛發現異狀!那處封土之下,竟有一具石棺,棺身刻滿禁咒,但棺蓋……已有鬆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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