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密卷解密·血月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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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光凝成的三字尚未散盡,我已被疊風拽至哨塔殘垣之後。那石基歪斜傾頹,僅餘半截斷柱遮身,塵土簌簌自頭頂滑落,沾在袖口焦痕邊緣。我未言語,隻將左手探入袖中,仙緣鏡貼掌而起,熱度比先前更甚,鏡麵浮現出一道清晰路徑——斷魂嶺西麓地底深處,一處封閉空間輪廓分明,正是此前殘影所指的祭壇密室。
疊風低聲道:“他們知道我們要來。”
我點頭,指尖輕撫鏡背,血絲滲出,與金紋相融。鏡光微顫,映出前方三十裏內七處靈流節點,皆為傀儡巡行軌跡。我們不能再走明路。
“繞南坡。”我說,“貼岩壁前行,避開裂隙上方。”
他應聲即動,身形如風掠地。我緊隨其後,足尖點石無聲。越往北,空氣越是滯重,仿佛有無形之物壓於肺腑之間。途中三次催動仙緣鏡校準方位,每一次鏡心震動都更為劇烈,似有某種力量在地下呼應。
兩刻鍾後,我們在一處塌陷的地裂前止步。裂口深不見底,邊緣布滿羽狀刻痕,早已被風沙侵蝕得模糊不清。但仙緣鏡卻在此刻發出嗡鳴,鏡光照向裂底,顯出一道隱沒於碎石後的石門輪廓。
“就是這裏。”我低聲說。
疊風蹲下身,以劍鞘撥開表層浮土,露出下方一塊嵌入岩層的青銅板,其上蝕刻著斷裂的鎖鏈與雙翼圖騰,中央凹陷處正對眉心印記。我抬手按去,金蓮印記微燙,與銅板共鳴。
石門緩緩開啟,一股陳腐之氣撲麵而來,夾雜著金屬鏽蝕與幹涸漿液的氣息。階梯向下延伸,四壁刻滿羽紋,每一步踏下,紋路便泛起微弱幽光,如同沉睡之物被驚醒。
疊風握劍在前,我持鏡居後。下行約百步,通道盡頭豁然開闊,一座圓形密室浮現眼前。中央立著一根青銅柱,懸鈴輕顫,卻無聲音傳出。柱下石台之上,靜置一卷漆黑古卷,表麵符文扭曲盤繞,形如活蛇蠕動。
“這卷軸……不對。”疊風停在門口,手未離劍柄。
我走近石台,並未直接觸碰,而是將仙緣鏡緩緩貼近。鏡麵剛一接近,便劇烈震顫,浮現出一行血色文字:“言出即應,命定難違。”
這不是警告,是詛咒。
我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鏡背。金光自鏡心湧出,纏繞古卷外圍,那些扭動的符文頓時僵住,繼而寸寸剝落。黑卷徐徐展開,露出內裏金色文字——
“七日後血月現,東皇鍾開,九重天傾。”
字跡浮現刹那,整個密室猛然一震。頭頂砂石簌簌落下,四壁羽紋驟然亮起,光芒由幽轉赤,如同血脈奔湧。疊風疾步衝向入口,伸手推擊石門,卻發現門體已與岩層完全熔合,再無法開啟。
“是活埋機關!”他沉聲說。
我抬頭望向穹頂,仙緣鏡高舉過頂。鏡光穿透岩石,顯現出一條蜿蜒向上的狹窄通道,僅容一人通行,出口隱約可見微弱天光。那是逃生密道,也是唯一生路。
“上麵有路。”我將鏡收回袖中,快步躍上高台,“快!”
疊風不再遲疑,縱身躍至我身旁。我們合力以劍尖撬動頂部暗格,鐵石摩擦之聲刺耳響起。塵土不斷墜落,嗆入口鼻。終於,一聲悶響,一塊方形石板鬆動,縫隙中透進一絲涼風。
就在此時,腳下地麵再次劇震。青銅柱上的懸鈴猛地一晃,一滴暗紅液體自鈴舌滴落,砸在石台邊緣,發出“嗤”的一聲輕響,竟腐蝕出一個小坑。
我心頭一緊,低喝:“別停!”
疊風用力一撬,石板徹底掀開。他先翻身上去,伸手將我拉起。我攀住邊緣,正欲借力躍出,袖中仙緣鏡忽然發燙,鏡麵自行浮現一行小字——
“雙生血契者,唯死方解。”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沉重轟鳴。密室四壁開始收縮,石磚層層推進,中央青銅柱轟然崩裂,黑卷化作灰燼隨風卷起。我們已無退路。
密道狹窄陡峭,僅能容一人攀爬。我居前,疊風斷後。石壁濕冷,指尖劃過粗糙岩麵,掌心已有擦傷。越往上,空氣越稀薄,呼吸漸重。途中兩次停下,聽下方動靜——密室已完全閉合,若非及時脫身,此刻早已被埋於地底。
約半盞茶功夫,前方終於出現出口輪廓。微弱天光從縫隙間灑落,照亮了攀爬的手指與肩頭塵灰。我伸手推了推,出口被一層薄土覆蓋,極易突破。
“快到了。”我對下方說。
疊風應了一聲,聲音略顯疲憊。
我運力於掌,輕輕一推。土層鬆動,碎石滑落,一道狹長光縫顯現。我正欲翻身而出,忽覺頸後一寒。
不是風。
是殺意。
我猛然偏頭,一道銳風擦耳而過,釘入上方岩壁。低頭看去,一支短箭深深嵌入石中,尾羽猶在輕顫,箭杆漆黑,無羽無銘,卻散發著極淡的陰氣。
疊風也察覺異常,低聲道:“有人守在外麵。”
我伏在出口邊緣,不敢妄動。方才那一箭,精準、冷靜,若非本能閃避,此刻咽喉已被貫穿。敵人早在此設伏,等的就是我們脫困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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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硬闖。”我壓低聲音,“你有沒有帶信號符?”
“有一張隱蹤傳訊符,但用了就會暴露位置。”
我思索片刻,將仙緣鏡取出,貼於掌心。鏡麵微光流轉,映出出口外十步範圍內的靈力分布——三點人影呈三角站立,皆披灰袍,腰佩彎刀,刀柄刻有殘翼紋樣。
翼族巡邏隊。
而且不是普通士兵,是專司祭壇守衛的精銳。
“他們堵死了三個方向。”我說,“隻剩右邊那片碎石坡,坡度太陡,不適合布陣。”
“可那裏容易塌陷。”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不會防。”
我收鏡入袖,深吸一口氣。“我引他們動,你找機會衝出去。一旦脫身,立刻點燃符火,通知昆侖虛。”
“不行。”疊風語氣堅決,“要走一起走。”
“這不是爭執的時候。”我回頭看他一眼,“密卷內容必須送回去,血月之期隻有七日。若我們都困在此地,誰去報信?”
他沉默片刻,終是點頭。
我取出一枚幻影符,捏在指間。這是墨淵所授,可製造短暫分身,最多撐十息。時間足夠,但風險極大。
“數到三。”我說。
他握緊劍柄,屏息以待。
我掐訣催力,幻影符瞬間燃盡。一道身影自密道口竄出,直撲左側空地。幾乎同時,三名灰袍人齊齊轉身,彎刀出鞘,追擊而去。
就是現在!
我與疊風先後躍出,貼著右側碎石坡疾行。腳下方才落地,身後便傳來厲喝:“有人!”
回頭一瞥,一名灰袍人已折返,手中彎刀揚起,一道弧光斬來。疊風反手拔劍格擋,“鐺”地一聲火星四濺,兩人交手一招,各自退開半步。
“快走!”他低吼。
我沒有回頭,全力前衝。碎石坡鬆軟難行,每一步都可能引發塌陷。但我不能停。
前方五十步外,是一片低矮岩林,可作掩體。隻要進入其中,便有機會甩開追兵。
我拚盡力氣奔跑,耳邊風聲呼嘯。身後打鬥聲未斷,疊風仍在纏鬥。
突然,腳下一滑。
一塊鬆動的石板塌陷下去,我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前撲倒。右手本能撐地,掌心被尖石劃破,鮮血滲出。就在我試圖起身時,眼角餘光掃見前方岩縫中,靜靜躺著一枚染血的玉牌。
玉牌半埋於土,一麵刻著“天諭”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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